尤其是我爸媽分手後,我爸又不跟我交流,我對我爸以前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
進來後,在大廳的門口,還有個穿西服的年輕人,皺着眉過來問我爸是找人啊還是看貨啊,我爸點了下頭,說找連生,那人愣了下,這才客氣的說:您稍等,然後就進屋子了,過了一會,他就說可以進去了。
等我爸領着我進去後,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的,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在一個木桌上坐着喝茶聊天呢,見我爸過來,那個三十多歲的男的忽然眼睛就瞪大了,咧開嘴道:雷哥!
我爸叫了聲連生,那人就趕緊起身,過來跟我爸抱了抱,看樣子兩人就好像好多年不見的兄弟突然見面那情景一樣,而我爸平常一直板着的臉,這時候也綻開了笑容,他給連生說:早就聽說你在這片混出給人樣來了,真替你高興啊。
連生說:哪呀,混日子罷了,當初還得多虧你幫忙啊,我後來去你那修車店找你去了,不過人家說你都把店賣了,不幹了啊,也不知道你家在哪,你是咋找到我的啊,說着,連生又看了看我,指着我笑道:這是你兒子吧,跟你真像,長大了肯定也是條硬漢子。
我爸說慫兒子一個人,要出息沒一點出息的,連生拍拍我的頭,說:走走,咱出去找個好地好好聊聊,這麼多年沒見了,說着,他就跟後面坐着的那個男的說:回頭再繼續聊,我先出去了。
那人說去吧。
連生帶着我爸和我出來後,就讓他的那個小弟,趕緊去皇宴酒店定飯桌,當時這個酒店在我們市特別有名,算是最好的了。
我也是長這麼大一來,第一次進這種高級酒店,連生沒有叫別人,就我們三個人一大桌子飯,他的那個小弟就在門口站崗。
我爸並沒有一開始就提雞毛哥的事,而是提以前的事,這些事,也是我第一次聽。
原來我爸年輕的時候跟幾個人在榕城惹了事,那時候是83年嚴打,我爸怕坐牢,連夜就跑了,那些沒跑了的,就全部被抓起來槍斃了,連生有個哥哥叫連傑,也在那時候被槍斃了,連生長大後就來我們這市打工,那時候我爸已經在這混的有起色了,開了汽車維修店,就收留他了,不過幹了沒多久,連生就有事回老家去了,這一別,就是好多年。
兩人後來又聊了聊我媽的情況,我爸似乎是不想說太多我媽的事,只說了幾句,就不說了,後來兩人還喝了很多的酒,我一個人在一邊怪無聊的,心想你不是帶我來處理雞毛哥的事呢麼,怎麼這倒喝上了。
差不多兩人都醉的不成樣的時候,我爸爸才拍了下連生,說:你們這片,有個叫雞毛哥的?混的咋樣?
連生聽完了,皺着眉,用那種疑問的口氣,說:雞毛哥?誰啊,我不認得啊,咋了。
我爸這才叫了我一聲,我也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把我的衣服掀起來,讓連生看了看我後背,連生也是聰明人,說:有人欺負我小侄子?我爸點了下頭,說:是啊,人家說是混體育街的我這纔來找你的啊。
連生說等下,然後扭頭朝着門口喊了兩聲,那個年輕的小弟就進來了,叫了聲生哥,問有啥事。
連生問他,咱們的人裡面有個叫雞毛哥的?你小弟搖搖頭,說應該是沒有,不過別人手下有沒有,他就不知道了,他還問有沒有大名,可以去查查,連生這才問我,知道那人叫啥不,我說只知道叫雞毛哥,不知道大名是啥。
連生一拍胸脯,跟我爸說:雷哥,你放心,我會讓人去查的,如果真有這個人在我手底下,一定親自送給你送去。
我爸嘆了口氣,又在那感慨開了,說啥當初連生還是個啥事都不懂的小孩呢,現在都混得有頭有臉了,不像他,越混越不求行了。
連生說看你說的,現在孩子都有了,知足不,他混的倒是挺好,但每天刀尖上走呢啊,都是拿命在花錢呢,反正就圖過個自在。
後來兩人又在那聊了很長時間,我爸臨走的時候,還互相留了電話,我當時就尋思,我得去找王平一次,上次的事,都沒跟他說聲抱歉呢,最主要的是,王平可能知道那個雞毛哥的底細啊。
今天晚上我爸也特別的開心,回去的路上,一個勁的哼着小曲,當時我就想,劉慧都沒能讓他這麼開心,一個多年沒聯繫的連生,就讓他這麼樂,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兄弟情?
國慶節我們放了七天假,連着這兩天的假日,剛好是十天,十月一那天,我就去找王平了,見到王平後,王平就罵我,說:草,你還知道來找老子啊。
我說這不是來看看你,被關進監獄沒啊,要是關進去了,就給你去送飯啊。
王平笑了笑,給我扔來一根菸,我接過了,本來是不抽菸的,但是今天得給他個面子。
王平說其實那件事,還得謝謝我,如果不是我攔得及時,可能事情還真的就鬧大了,我說攔是攔下了,但明顯我是吃力不討好啊,還惹了一身的麻煩。
王平說咋了,雞毛哥找你麻煩了?
我說可不是咋的,上次去滑旱冰,碰到他了,當時就想幹我呢,但是沒捉住我,誰知道他打聽到我學校了,去學校堵我去了,把我帶到鐵廠吊起來了,你看看我身上的傷。
說着,我就把衣服掀開,讓王平看了看,王平看了也罵了幾句髒話,說這王八蛋答應我了不找你麻煩的,怎麼還這樣呢。
我說現在也不怕他了,他不是說混體育街的嗎,我在體育街也找了人了,人家說沒聽過他啊,你還知道他的底細不?
王平搖搖頭,說:我就知道他是混體育街的啊,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也就在那街上,跟幾個混混樣的人聊天聊得挺熱乎的,你找的人靠譜不,要是靠譜的話,應該認識雞毛哥吧。
我說那人是我爸的朋友,我感覺混的挺屌啊,要不就是雞毛哥跟人家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家纔不認識吧,王平說咋了,你想找到他幹他一票啊。
我說身上的傷就無所謂了,最主要的是他傷我自尊了,這個仇,我必須得報,說到這,我就想起我那被燙壞的屁yan了。
王平說行吧,我給你打聽打聽的,有情況了告訴你,不過你可別出賣我啊,我有時候生意上還得靠他呢,跟他掰了的話,怕是損失不少錢啊。
我說知道,隨後王平問跟那個墨鏡潔咋樣了,我說能咋樣,還是那唄,我兩就沒啥太大的關係,王平說我看那女人就不是啥省油的燈,你也降不住人家,趁早換一個目標吧。
我說滾蛋,我又不喜歡她,王平一個勁的壞笑,說不拆穿你。
國慶節假期的最好一天,王平來找我了,說打聽到雞毛哥的下落了。
王平說,在體育館後面,有個批發商場,商場的後面,是一個貨運站,裡面基本都是物流公司,那個雞毛哥就是混那裡面的,自己本身名氣不大,主要是他有個姐夫,是貨運站那管事的,混的比較吊。
我給王平說了聲謝,就趕緊給我爸說了這個事,我爸給連生打了電話後,就讓我去體育館門口找連生,有人在那接我,然後去找雞毛男算賬,至於我爸,他就不打算出面了。
我是一個人去的,接我的人還是那天連生手下的小弟,他對我挺客氣,自稱叫小風哥。
我問小風哥連生還去不,小風哥說他就不去了,就他自己帶着我去貨運找雞毛男,當時我就感覺有點不太靠譜啊,問他就咱倆啊,他笑了笑,說放心吧,在這一片,是咱的地盤,人多少那都是次要的。
說來也真是巧,路過商場的時候,還碰到了林一妹和墨鏡潔他們,高帥和那幾個男的也在,我因爲懷疑是高帥給雞毛男說的我那學校,所以就給小風哥說等下,然後朝着高帥他們過去了。
高帥最先發現我的,他見我朝着他們走過去,眼神就有點躲閃,估計是心虛,然後其他的人都看着這邊,林一妹還問我要幹嘛,又要鬧事嗎?
我沒理會她,只是看着高帥,問道:你告訴那人,我在高村鄉上學的是不?
高帥搖搖頭,說:啥啊,不明白你說的啥。
我冷笑了下,說別給老子裝,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弄不死你!說完,我就扭身又走到小風哥跟前了,小風哥還問我咋了,用不用他幫我教訓高帥他們,我說不用了,我之前一個人就教訓了他們幾個了,小風哥說厲害,聽生哥說你爸年輕的時候特別狠,你遺傳了他的好基因啊,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