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婷帶着人風風火火地衝向執法堂,李聖代則領着李富貴慢悠悠地吊在後面,沒有一點兒要追上去與李清婷會合的意思。
因爲有聖京來的貴客臨門,武王府內府的戒備明顯提升了一個等級,這一路走來,李聖代至少已經看到了兩個魂尊級別的護衛在隨機巡視。
好在李聖代在內府多少也算是個名人,作爲武王李天行膝下最爲廢柴的世子之一,內府裡還真沒有幾人是不認識李聖代的。
見李聖代主僕兩人在內府遊蕩,護衛們見了全都直接無視,既不盤問,也不驅逐,只當是沒有看到。
“少爺,咱們真的不去跟三小姐打聲招呼嗎?”
李富貴跟在李聖代的屁股後面,遠遠地看着李清婷還有一個修爲連他都看不透的老嫗進了執法堂,李富貴心中忐忑,看這架勢,三小姐定是要大鬧執法堂,弄不好還會打起來啊。
這樣真的好嗎?
等一會兒三小姐回過神來,他們主僕怕是也落不了好吧?
得罪了執法堂,欺騙了三小姐,這是在作死啊這!
李聖代老神在在,一步當做三步走,聽到李寶貴的問話,腳步一頓,直接就停了下來,不走了。
“你還真提醒我了,咱們還是再等一會兒爲好。”
李聖代很果斷地點頭道:“嗯,就等裡面傳出了點兒動靜咱們再進去吧。”
說完,李聖代就在距離執法堂不遠處的一個院牆腳下,直接蹲坐了下來,隨手從路邊撿了一段枯枝,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胡寫亂起來。
見此情形,李富貴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合着少爺這是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在等裡面的三小姐與執法堂的人打起來呢。
李富貴緊走兩步到李聖代的身邊,切聲勸說道:“少爺,現在府裡有貴客在,王爺還有王妃他們多半還在作陪,這邊的事情如果鬧得太大在貴客面前失了顏面,王爺他老人家怕是會重責啊!”
枯枝不能很好地在青石板上留下痕跡,李聖代扔掉枯枝,不嫌髒地又隨手撿了一塊碎石,繼續寫寫畫畫。臉上的神情之專注,渾然沒有聽到李富貴在說什麼。
“少爺!”
李富貴又叫了一聲,顯然,他已經開始有點着急了。如果現在李聖代能夠及時出面,應該還來得及阻止兩方的衝突,再不濟也能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擴大。
衝撞執法堂,在族中那可是大罪。
李清婷身份尊貴,自然不會有人拿她怎麼樣,但是李聖代這個十二公子可就難說了。
“無妨,死不了人!”李聖代不以爲意,擡頭向李富貴招了招手,指着地上他剛剛畫出來的圖形,道:“富貴叔過來幫我參詳參詳,看看這是不是我的武魂形態?”
上次召喚武魂,武魂剛剛顯形,李聖代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就直接吐血暈倒,他的盔形武魂到底長什麼樣子,李聖代的腦子裡面還是模糊一片。只有一個大概的形狀,卻沒有更爲具體的細節。
李富貴有些抓狂,這都什麼時候了,李聖代竟還有閒心去描繪他的武魂外型,這是要急死他這個忠僕嗎?
“少爺你畫錯了,你的武魂雖是盔型武魂,但是卻與別人的盔型武魂有很大的區別。”
“來來來,讓老奴來替你畫,你的武魂雖然才顯形不過兩次,但每一次老奴恰好都在現場,你武魂的樣子老奴都已經深深地記在了腦子裡。”
前一刻還在憂心勸說,一副天都快要塌下來的樣子。
下一刻,李富貴就熱情飽滿、興致勃勃地與李聖代蹲在一起,接過李聖代手中的小石子,認真在青石板上刻畫起來。
邊畫,李富貴的嘴裡邊絮叨着:“別人的武魂盔說白了就是一頂鐵皮帽子,初級形態顯形時可以化作護罩防護住頭部,進化到高級亦可融入身體防護周身。”
“但是少爺的武魂盔呢,整個就像是一個倒扣的鐵桶,根本就沒有露臉的地方。還有鐵桶的頂端竟還有兩根鐵棍兒一樣的東西斜向上杵着,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當初若不是見這鐵桶與頭盔相似,且有着一定的防禦能力,否則就這樣一個武魂,直接就被歸類爲生活類的武魂桶了。”
李富貴左一句鐵桶,右一句武魂桶,聽得李聖代額頭直冒黑線,恨不得直接拿塊裹腳布去塞住他的嘴。
不過還別說,李富貴畫起畫來還真有一套,說話間的功夫,一個頗爲立體真實的桶形圖案就這麼被他給畫出來了。
爲什麼說是“桶形”,李聖代表示不想解釋。
李聖代的武魂總共出現過兩次,一次是覺醒之初,藉助覺醒石第一次成功覺醒並顯化片刻,當時李聖代正專心與覺醒石溝通,並沒有及時看到。
第二次就是與李聖召武鬥這次,武魂剛一出來就把李聖代搞得欲仙欲死,直接吐血昏迷,李聖代同樣沒有看到它的全貌。
現在李富貴在地上所畫的這個東西,李聖代第一感覺就是熟悉,第二感覺就是李富貴應該沒有畫錯。
還真特麼像個小鐵桶一樣!
一個小鐵桶,桶底上面有兩個成九十度夾角的細長犄角一樣的東西,說盔不是盔,說桶不是桶,李聖代非常懷疑,他在昏迷中能夠魂穿地球併成功獲得另外一個人三十二年的人生記憶,就是這個小東西搞得鬼。
如果……,想到某種可能,李聖代的心跳開始加速,小臉變得有些赤紅。
如果說這個小東西並不是盔形武魂,也不是桶形武魂,而是屬於傳說中那億萬分之一的觸媒類特殊武魂的話,那豈不是要發達了?!
觸媒類武魂極爲稀有,天魂大陸有史以來有着明確記載的觸媒類武魂只有一粒,那就是萬年以前的聖魂師令北狐。
相傳令北狐的武魂是一隻時空鼠,可以單獨開闢一個控制時間流速的空間,一比十,一比一百,甚至一比一千的時間流速都能做到,當年令北狐就是憑藉着這隻時空鼠武魂一路突飛猛進,歷經千年就成爲了一名聖魂師。
千年成聖,十數萬年以來最年輕的聖魂師,活了萬載,至今都還沒有傳出過他已殞落的消息。
如果他李聖代也能如此,豈不快哉!
兩個人就這麼撅着屁股趴在執法堂門外的牆跟底下,一個滿是激情在作畫,一個流着口水在幻想,渾然忘記了他們此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