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驢兒哥一臉古怪的看向了那個陰陽怪氣的人,只見她是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中年貴婦,無論是相貌、氣質都能夠彰顯出其良好的家世。
只是那雙總是帶着挑剔目光的三角眼讓人感覺她並不好相處,就彷彿誰在她眼裡都一身毛病似的。
看到她寧玉龍和寧玉碎都是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頭,但仍然是客客氣氣的叫一聲:“二嬸!”
“呵呵,讓你見笑了。”三角眼貴婦對寧玉龍和寧玉碎癟了癟嘴,然後招呼着一個跟她各方面都差不多的中年女人說說笑笑的走了過去,風中隱約可以送來一些刻薄的字眼:“……我女兒可是管得很嚴的……可不像他們這麼……呵呵……這事兒就看你的……”
寧玉龍和寧玉碎神同步的冷笑一聲,沒理會她拉着潘小閒就走,潘小閒覺得他們這樣做是對的,因爲你永遠都撕不贏一個傻逼。跟着他們潘小閒穿堂入室,很快來到了寧老爺子的院子裡。
“爺爺,我把碎碎和她男朋友接回來了!”寧玉龍本來是走在最前面的,但是一陣風從他身旁掠過搶先進了屋,正是寧玉碎,寧玉碎紅着眼圈衝進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牀上病入膏肓的爺爺。
“爺爺!”寧玉碎撲到牀邊,抓住了寧老爺子的手,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墜下來。
潘小閒也跟着走了進去,看到寧老爺子的時候不禁吃了一驚,這是那個老精神病?
狸貓換褲子,不是,換太子了吧!
潘小閒記得很清楚,自己上一次見到寧老爺子的時候,寧老爺子雖然是白髮蒼蒼,但如果忽略這一點只會覺得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是如此。
可是此時的寧老爺子卻真的看起來是個老人了,他臉色蒼白、滿臉褶皺、乾枯瘦弱、老態龍鍾,就連那雙彷彿看透世情、韜光養晦的眼睛都變得渾濁起來,如同油盡燈枯、行將就木。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啊,到底寧老爺子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寧玉碎抓着寧老爺子的手含淚傾訴的時候,潘小閒把寧玉龍給拽到了一旁問道:“老爺子這是什麼病?”
“中風……”寧玉龍臉色晦暗的嘆了口氣:“本來這對於習武之人而言根本算不得病,尤其是爺爺一口真氣足……醫生說大概是壽數到了,畢竟爺爺也是九十多歲的人了……”
這不科學!
潘小閒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就是一種直覺,那個非讓自己打他的老精神病怎麼可能會中風?
這就好像說孫猴子過勞死了一般可笑,而且九十多歲雖然對於普通人而言是不年輕了,但對於一位千人敵宗師而言,正是風華正茂、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壽數到了?
“老公,你來!”寧玉碎叫潘小閒,卻是習慣性的用了平時的稱呼,頓時寧玉龍看着潘小閒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這個稱呼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一些無法描述的事情。
總有刁民想害朕!
無視了寧玉龍的吃人目光,潘小閒走到了寧老爺子的身邊,寧玉碎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小臉蛋兒紅得跟小蘋果似的:“老……閒,爺爺想要跟你說幾句話……”
寧老爺子躺在牀上動彈一下都很艱難,他吃力地伸出一隻枯瘦的手要去抓潘小閒,潘小閒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只覺好像握了一把骨頭似的。
儘管他現在和寧玉碎還沒結婚,卻仍然是不免感到心酸,於是厚着臉皮閒開口道:“爺爺,我是碎碎的男朋友老閒,不,小閒。”
“小……含……”寧老爺子不說話時還不是很明顯,這一說話頓時就顯得嘴歪眼斜,說話也是含含糊糊的,說着說着口水都順着嘴丫子流出來了,這哪裡還像是千人敵的宗師,分明就是個病入膏肓的普通老人……
或許是因爲剛剛和蠱門作戰過的緣故,潘小閒完全是習慣性的隨手開了神鷹之眼。
深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銀芒,潘小閒將寧老爺子從頭到腳一掃,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原本只是隨手掃一眼而已,卻沒想到真的就被他給掃出問題來了,寧老爺子的五臟六腑都瀰漫着黑霧,尤其是丹田之處最爲濃郁,黑得簡直就像是墨池一般!
所以說多掌握一門技術多麼的重要!潘小閒不由得攥緊了寧老爺子的手:丹田都特麼黑成這樣了,真氣還能運行得了?
真氣運行不了,又中了毒,寧老爺子現在比普通人還不如呢!
“好……好……對……她……”寧老爺子抓着潘小閒的手艱難的放到了寧玉碎的小手上,氣若游絲又含含糊糊的勉強表達清楚了他的意思。
說完那渾濁的老眼便有氣無力的緩緩合攏了,彷彿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潘小閒感覺喉嚨好像堵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是很用力的一點頭——咔!
“爺爺累了,讓爺爺休息一會兒吧……”寧玉龍臉色黯淡的過來勸道,作爲長孫,他自小也是受爺爺悉心教導,對寧老爺子十分的尊敬愛戴,現在看到昔日笑看風雲指點江山的爺爺衰老成這樣子,他沒哭出來已經是很堅強了。
寧玉碎還想多陪陪爺爺,潘小閒卻是給寧玉碎使了個眼色,然後拉着她往外走去。
和潘小閒已經有了很深的默契,寧玉碎便跟着潘小閒來到外面,出了門後潘小閒壓低了聲音道:“老婆,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很重要,除了你暫時不能讓第二個人聽到,有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寧玉碎訝然的看了潘小閒一眼,這裡是她的家,難道這裡還不是安全的地方?
但潘小閒是她絕對信任的人,寧玉碎思索了下,便帶着潘小閒去了她的少女香閨。
關上了門,寧玉碎揉了揉哭腫了的大眼睛,還止不住的抽泣了兩下問道:“老公,什麼重要的事啊?”
潘小閒第一次進入寧玉碎的香閨,但暫時沒什麼不純潔的想法,他很嚴肅的盯着寧玉碎的美眸,非常認真的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爺爺其實是中了毒!”
“什麼?”寧玉碎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你怎麼知道我爺爺中了毒?”
“如果我說我用眼睛看出來的你信嗎?”潘小閒指着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見寧玉碎一臉懵逼的樣子,只好臨場發揮了一個勉強說得通的謊言:“我和唐僧、粉紅在少林寺的時候,他們都和我說起過中毒的特徵什麼的,我就感覺爺爺的狀況很像……”
“真的?”寧玉碎眼睛一亮,唐奕是唐門天驕,粉紅鳳凰是五毒教天驕,這兩個都是用毒的行家,既然潘小閒是根據他們說過的來做出判斷,說不定爺爺真的是中了毒呢!
如果說中毒的話,只要解了毒,爺爺的病自然就能夠治好了!寧玉碎不禁又驚又喜,轉身就想開門出去找人,卻被潘小閒連忙一把抓住:“道友請留步,老衲還有話說!”
“還有什麼?”寧玉碎現在就像是溺水的人發現了一根稻草,雖然明知道只是一根稻草還是急於想去抓住,她急不可耐的想要告訴哥哥,然後找人來給爺爺解毒。
“老婆你就沒想過,如果爺爺是中了毒,下毒的人會是誰?”潘小閒向前一步,便把寧玉碎給“壁咚”了,一隻手撐着門板,俯視着寧玉碎紅腫的美眸:“能給爺爺下毒的,肯定是你們寧家內部的人,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出去找人,就不怕打草驚蛇?”
“啊……”寧玉碎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頓時小臉兒驚得煞白:“那……我該怎麼辦?”
“先把寧家你認爲絕對沒有嫌疑的人確定下來,”潘小閒建議着:“然後再通過他們的幫助,爲爺爺尋找一個絕對信得過的醫生,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給爺爺秘密解毒!”
寧玉碎在學校一個學期纔剛剛回家,很多事情她一個人肯定是做不了,要掩人耳目就必然得有人配合才行。
潘小閒給出了建議之後,寧玉碎想了想,道:“我爸、我哥、我二叔應該都是絕對沒有嫌疑的人,老公,走,我們現在就去找我爸想辦法!”
對於寧玉碎的說法潘小閒是同意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寧玉碎的父親肯定是沒嫌疑的,現在問題來了,爲什麼寧玉碎的白名單裡連她媽媽和她二嬸都沒有?
除此之外驢兒哥還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是他一時硬是沒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直到他跟着寧玉碎見到了她的父親,才終於是想明白了,這就是毛腳女婿要見老丈人了?
潘小閒本以爲既然寧家是武道世家,寧老爺子又是千人敵宗師,作爲寧老爺子的長子,應該也得是一位武道高人吧?
然而現實證明了他還是太甜了,他見到的是一個梳着油光可鑑的大背頭、穿着名貴西服、嘴裡叼着雪茄、雙手插着褲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着整個城市的成功人士!
我的岳父不可能這麼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