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說招人，我想說的是咱們公司買部便宜自用的車。”
“以後去銀行辦事，郭勝可以開車帶我去，又安全又方便。”
“而且，買輛車子公司總是有用的。”
郭娟等蒲素說完，好脾氣的和他解釋着。
“哼，不早說。”
“公司你是法人，錢在你手裡，要買就買啊。”
既然是公司平時用車就沒必要走私了，而且最近阿標還失聯。走私一部車光是南州那裡辦手續收費就要30萬，有那錢買兩部桑塔納都夠了。
“那買什麼車呢？”
“你去問問李翊君，她是沙軍女朋友，你問她就等於問沙軍了。”
“對了，買一部麪包車，坐的人多還舒服。再買一輛廂式貨車還能送送貨。”
蒲素補充道。
當時沒有什麼商務車，唯一接近的就是日本的子彈頭，因爲是進口車價格也很昂貴。
接着等李翊君會來，郭娟找到她兩人嘀咕了一通，又給沙軍打了電話，最後進來彙報決定買金盃，金盃麪包和廂式小貨車。
蒲素是無所謂，只要方便就行，公司要撐面子還得靠他的大奔。買這車本來就是爲了大家方便的。
這時餘小姐正好進來，郭娟也就出去了。蒲素辦公桌抽屜裡有幾張購物卡，都是郭娟從黃牛那裡低價手來的。
當時僑匯券這種消失了，過去的黃牛就轉而炒匯和倒賣這種貪腐的副產品，各種卡券。
從黃牛手裡收這種卡，起碼是原價的八折，比如100元的卡，只要80就能拿下。而郭娟比較會磨人，加上她買的面值大，500一張，所以都是五折。
塞給餘小姐兩張500的卡後，又帶她在露臺上坐了一會。看到蒲素把樓上經營的這麼好，餘小姐也比較開心。
畢竟換了誰碰到這樣愛乾淨會佈置的租客都不討厭，而且蒲素還這麼“懂事”。自從他搬過來，陸陸續續餘小姐光實物就拿了不少，現在連購物現金卡都有了。
原本想叫她一起吃飯的，餘小姐堅決推辭了，蒲素想想也是，她這個年紀的中年婦女上有老下有小，回去路上大概還要買菜回去做飯。
送走餘小姐，郭勝也回來了，小夥子拿到新駕照美滋滋的。因爲姐弟兩對純本幫菜到現在都不適應，覺得太甜。蒲素帶着他們姐弟兩還有孫莉去一家魯菜館慶祝了一番，讓郭勝也喝了幾杯白酒。
得知明天就去看車，公司要買車，郭勝也是興奮地不行。蒲素知道郭娟下午來找他談買車的事，多少有爲弟弟打算的心思。
其實就算郭娟不提，他也會考慮。而且還不止讓他當個司機，今後還想讓他去接受計算機培訓，公司的電腦就交給他管理。
郭勝不是一個很滑頭的男孩，他觀察下來比較適合做事務性工作。如果做銷售這樣的需要開拓的就未必能夠勝任了。
喝完酒從飯店出來，蒲素把車鑰匙給郭勝，想讓郭勝開回去。結果不光給郭娟罵了幾句，連郭勝自己也不敢。
郭勝其實很想開，就是車太貴了。貴的他一聽到數字就害怕，這一輛車的錢能買一個桑塔納車隊。
回去的路上，蒲素老話重提，讓郭娟去找找房子，和郭勝搬出去住，給他和孫莉也找一套。
住公司第一洗澡不方便，第二也確實看上去有點混亂。現在不是節約這幾個小錢的時候了。
郭娟說一直在留意，就是沒看到合適的，蒲素提醒她多留意下報紙上的廣告。把他們送回去後，他們也回了酒店。
一進門就看到送去幹洗的衣服已經套上塑料袋掛好了，他們的衣服現在都送到酒店乾洗，除了內衣內褲孫莉在衛生間自己搓搓。
酒店方便是方便，只是就算不提錢也有很多不如住宅的地方。晚上餓了餐廳下班只能出去吃，煮個泡麪都不行。
而且這種地方總是混亂的，上次碰到那個老鹹溼就是個例子。
兩人洗完澡，蒲素讓孫莉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問什麼情況？怎麼這個點也沒打電話來報個平安。
聽了蒲素的話，孫莉拿起大哥大打過去，那邊說早就到家了，沒啥事有什麼可打的？不是早上才分開嗎？浪費電話費。
蒲素接過電話，先是慰問了幾句，然後彙報了和自己爸爸媽媽通話的結果。表示電話已經給了爸爸，他們會聯繫她們。
孫莉媽媽對此很能接受，說他們長輩自己聯繫就很好，不用他們小輩參合。
“小蒲，讓莉莉接電話。”
最後丈母孃讓孫莉聽電話。
蒲素見孫莉接過電話，先是嗯嗯，然後猶豫了一會看着蒲素，對着電話裡說：“還沒有。”
“嗯，我知道了，我會說的。”
最後孫莉也有點脾氣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
“怎麼了？是不是讓你和我說什麼？你不好意思？”
“說吧，還能怎麼樣呢？”
蒲素也是想開了，就算丈母孃那裡有啥無理要求，只要是對孫莉有利的他也沒啥。
“我媽讓我們……”
孫莉還是吞吞吐吐。
“讓我們什麼？不說就算了，關燈睡覺。”
蒲素失去了耐心，什麼破事搞了一天。早上開始到現在都這樣，剛開始還能開開玩笑，到現在還這樣就覺得孫莉這樣很沒勁。
說完他就拉了燈，轉過身去把眼睛閉上養神。
“我媽說……”
“你媽說個大頭鬼！！！”
蒲素突然之間爆發，轉過身衝着孫莉吼着，孫莉一點防備都沒有，嚇的一哆嗦。
“你媽說你媽說，你回去跟你媽過去，先前叫你說又不說，現在不要說了！”
蒲素髮泄完，看到孫莉嚇壞了的樣子，心裡也有點內疚，但是一想到一整天搞這點破事沒完沒了，也不準備道歉。
“老太婆，都走了，還來這一出！也就你爸爸那樣的人受得了！你要和你媽一個樣，趁早我們也別過了！”
蒲素是咬着牙，明知道自己這樣不對，還是繼續放了狠話。說完轉到另一邊，想想膩歪的不行，這種氣氛下兩人沒法在一個屋子。
於是坐起來把燈打開穿衣服。
孫莉之前偷偷抹眼淚，哭都沒敢發出聲音。現在看到蒲素穿衣服，一下從牀上爬起來拉住蒲素，：“你要去哪？”
“我去公司睡沙發。”
蒲素回了她這一句就不想再說話了。
孫莉不撒手，也沒在說其他的，只是掉着眼淚。
“別拉了，我很煩這樣，不適合在一起就分開冷靜冷靜，明天就好了。”
說完他甩開了孫莉的手，穿上鞋子打開房門就出去了。關門的那一剎那聽到孫莉哭着說：“你別走……”
門關上的時候蒲素也有點心痛，但是真的不想在裡面待着了。如果是兩室一廳，起碼他還能在客廳或者另一個臥室，兩人之間迴避一下。
現在酒店客房，除了牀就是衛生間，避無可避。
繼續呆在房間裡，很有可能兩人還要吵架，他最煩的就是吵架。他也不知道剛纔爲什麼突然就爆發了，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走到大堂準備去停車場拿車，剛出大堂就看到下午來公司的那個女孩在帶着打車。
女孩也看到他了，笑着對他說：“蒲總。”
“嗯！”
蒲素這時面色不好看，衝她點點頭，就往邊上去停車場。
“蒲總，我準備去LA，你沒事的話我請你喝一杯？下午剛在你公司拿了獎金。”
蒲素聽了身後她的話，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問：“LA？”
“嗯，臺巴子開的，在淮海路上，很熱鬧的。”
“走，上我車。”
蒲素讓女孩跟着他，一起去了停車場。
“哇，大奔……”
上了車後女孩興奮的不行。
到了淮海路的LA，上面是美式酒吧，有歌星唱歌，樂隊伴奏。後來桑海灘有名的情歌王子，還幾個明星談過戀愛的男歌手，這時候就在裡面擔任鍵盤手。
女孩在這裡很熟，下到酒保服務員，上到經理都和她熟絡。看看酒單上的酒水，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公司賣過來的。
於是他叫了啤酒科羅娜，又叫墨西哥馬尿，45一瓶。女孩搶着要買單，被蒲素攔住了。
“說好我請你喝酒的。”
女孩裝着抱怨。
在裡面坐了一會他就覺得沒勁，這時候去秋香花園應該是鎖門了。於是他和女孩說換個地方吧，咱們去JJ。
女孩自然是樂意的，兩人在裡面前後待了沒10分鐘就又出來了，直接開車去了JJ。
路上女孩問：“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忘了。”
“到是看到過你名字的。”
蒲素沒說假話，確實是記不住。
“我叫陸美婷，大陸的陸，美麗的美，亭亭玉立……的亭……再加個女字旁。”
“嗯，記住了。”
蒲素點點頭。
“你這個蒲怎麼寫？木字旁嗎？”
本來陸美婷心想，她都先說自己名字了。對方應該也自我介紹一下吧？結果沒動靜，只好旁敲側擊。
蒲素沒說話，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這個姓很少的，我看你長的有點像是外國人，是漢族還是混血？”
女孩子拿着名片，認真的看着蒲素的側臉細細打量，一點也不覺得害羞。反而把蒲素弄得很不自在。
“漢族，純的。”
他只好說道。
陸美婷畢竟是學表演的，蒲素是第一次接觸演員，之後的生涯裡他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成功男人會去找個戲子。
因爲但凡和演員接觸過的，就會覺得一般女人很是寡淡。受過嚴格專業訓練的演員，那種勾人的韻味已經是浸透到骨子裡了。
而且嚴格受訓的演員連眼神都是練過的，後來蒲素還接觸過一個小有名氣唱崑曲的女演員，唱戲的在這方面尤其厲害。眼睛真的晶瑩，眼神會發光。
總之，沒嘗過這種滋味也就算了。嘗過的很難不會去嘗試第二次，第三次……。
兩人停好車去JJ的時候，陸美婷挨着他走，雖然沒像那個黃燕那般直接挽着他，大概也是礙於知道他的身份。
少女那半球非同小可，挨着走路的時候，最高端的邊緣恰好蹭着蒲素的胳膊，讓原本沒啥心思的他頓時心裡着了火。
進了JJ，裡面一如既往的糜爛，而這調調恰好符合蒲素現在的需求。下面位置不敢坐，不管點了什麼，只要一去舞池就是無主的了。
兩人到吧檯前，找了兩個圓凳，蒲素這時也不管他倉庫裡的一堆酒了，直接點了一瓶馬爹利叫酒保調了兩杯馬天尼。
陸美婷是個混跡於這種場合的女孩，對夜場的套路爛熟於心，接着在她的指點下又叫了B-52，血腥瑪麗等好幾種雞尾酒。
幾杯酒下肚，蒲素也是渾身發熱。兩人下了舞池，陸美婷的舞姿顯然是專業型的，風騷居然能和優雅結合的非常好。
看着她站在對面，妖嬈的扭動，旁若無人，看似隨意的做着幅度很小但很有味道的動作，蒲素也覺得她很是性感。
不一會，他兩週圍就有了空場，自發有人在鼓掌，拍着手起鬨打節奏。還有人喊着站到音箱上去領舞。
陸美婷是旁若無人，大概是習慣了。蒲素也沒啥不好意思的，誰也不認識誰。反而覺得挺有面子。
到是後來有兩個小子不識相，湊過來在陸美婷邊上扭呀扭的，還用屁股蹭，做着挑逗的動作。
蒲素頓時火大了，桑海男人大概對這種事能忍，可他不會。
他直接拍了拍那個小子的肩膀，那小子一臉無所謂的看着他說：“抓？”
“抓？抓你MGB！”
話音未落，就上去一巴掌抽他臉上，接着習慣性一腳。
還要追上去打，那小子已經鑽到後面人多的地方跑了。舞池裡稍微混亂了這麼一小會，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連看場保安都沒過來。
蒲素原本以爲陸美婷會害怕，結果她到好，笑着說：“跟這些癟三計較什麼，不信你摸摸他口袋，回去拉差頭的鈔票都沒有，多數要拼車回去的。”
經過這麼一鬧，蒲素也沒了興致，回到吧檯去喝酒。陸美婷跟在他後面，因爲裡面人太多，這次倒是從後面拉住蒲素的手，讓他牽着出去。
“脾氣真大，都要像你這樣，一天要打10架。”
陸美婷用酒杯墊扇着風，對着蒲素說。
“我要跟你在一起，早晚要死你手裡。”
蒲素喝了一口酒，也給了她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