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素得承認郭勝確實有着駕駛天賦,而且似乎方位感也特別強烈。實在是搞不懂他他怎麼就對上海的路熟悉起來的,也沒見他成天出去。
原本蒲素還想給他指路,結果看他在幾個路口,雖然自己在指路,但是看他行車時的油門和方向盤的控制就知道,根本是多此一舉。
一路開到虹橋機場,進了停車場,他們找了一圈,把車放在最裡面的過夜區域。然後去裡面買票。那個航班蒲素不是第一次坐了,直接全價購票的好處就是隨到隨有。
壓根不用來了機場操心沒票,哪怕代售點真的折扣票賣了,也會給他們全價票騰出座位。
蒲素也不是第一次帶沒坐過飛機的人來機場了。和以前不一樣,現在的他真正算是老坐飛機的那一種了,他和郭勝和張妮娜交代着注意事項,以免排隊檢查時露怯。
出了門,蒲素才發現郭勝其實不是看起來那麼悶,小性格很是歡脫。和張妮娜在一起兩人似乎很談得來。當然,蒲素知道這種所謂談得來,是以張妮娜迎合郭勝爲基礎。
郭勝這種小傢伙,要不是跟着蒲素來的,而且一看蒲素對他明顯就不像是一般手下,她是一個白眼都懶得給。
進了候機廳,蒲素去吸菸室抽菸,小小的吸菸室裡站了不少菸民,牆壁都薰成土黃色了。郭勝出門是帶着遊戲機的,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會外面停機坪上的的飛機後,就沒了興趣,坐在外面打着遊戲。
張妮娜大概是熟悉地形,從頭溜達了一圈,把整個候機樓轉了個遍。回來後告訴蒲素,有幾個溫州人和她搭話,硬塞給她兩張名片。
這要是孫莉,蒲素非帶着郭勝過去找他們麻煩不可,可既然是張妮娜,他是一點表示都沒。看了看她手裡拿着的名片說:“還不趕緊揣好了?別弄丟了。”
“你這……什麼意思啊,我扔了去!”
說完張娜妮真就走到衛生間邊上的垃圾桶把名片丟進去了。
回來時看着蒲素,一臉的忠貞表情,還有無盡的被冤枉後的落寞。
“演,你繼續演!”
蒲素心裡說着。
上了飛機,蒲素示範了系安全帶,郭勝坐在他們兩前面。蒲素讓張妮娜坐在靠窗位置,等會讓她看看藍天白雲,張妮娜果然盯着窗外跑道看的一瞬不瞬。
起飛前,空姐示範安全動作,張妮娜看了一會說:“長的也就那樣,我還以爲空姐多漂亮呢。”
確實,雖然國內當時空姐招收要求很嚴,但是和張妮娜她們這種標準相比就不夠看了。蒲素看着報紙,靠背上的座椅兜裡有畫報,他拿了出來給張妮娜打發時間。
起飛時,張妮娜僅僅攥着蒲素的胳膊,顯然是非常害怕。蒲素就把她扒拉過來躺在自己懷裡,結果因爲部位的關係,下面居然開始不老實了。
敏感的張妮娜馬上就感覺到了,坐直了說道:“討厭!”
“跟誰說呢?”
“看着我說幹嗎,去跟它說。”
蒲素一臉的無辜。
升空平飛後,空姐推了飲料,蒲素順便讓空姐拿了一條毯子,他想眯一會。蓋上毯子他開始睡覺,讓張妮娜自己看着舷窗過癮。
過了一會他感覺張妮娜把頭伸進毯子裡,斜着身子靠在他雙腿和肚子結合的部位。他也順勢在毯子裡用手揉搓她的耳垂,過一會又劃拉着她的嘴脣和脖子……
兩個人都假裝若無其事,只是毯子裡靜海深流。
最後蒲素乾脆拉開拉鍊,雙手放在毯子外,把毯子裡張妮娜的頭按了下去。
開始還好,張妮娜很是配合,只是過一會實在是喘不過氣,想把頭伸出來,卻被蒲素隔着毯子按住,最後在毯子裡嗆得連連咳嗽。
蒲素才發現自己實在有些過分了,鬆開毯子後又把拉鍊拉上。原本以爲張妮娜會對他發火,結果出來喘息調勻了後,居然和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又靠在裡蒲素的身上。
這下蒲素是真的睡着了,一直到快降落,才被叮叮咚咚的乘務長廣播弄醒。
窗外已經黑了,下面是點點燈光,機組先前送過餐了,張妮娜幫他拿了,放在靠背裡。此時她和郭勝一樣,從上空俯瞰着羊城。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看的非常認真。
落地後,蒲素叫了部出租車,一路上和他們兩個講解着粵州的風物。粵東這個地方確實和內地差別太大了。植被不同,語系截然不同,而且很多建築也不一樣,這和一般的去外地是兩種概念。
進入香山市區,明顯和粵州相比差了很多。蒲素問張妮娜:“這裡是鄉下,小地方,叫你別來,這下後悔了吧。”
“我覺得挺好的,跟你出來見見世面,再說這裡我覺得很乾淨,挺漂亮的。”
張妮娜就是會說話。
到了華富他們下車,蒲素沒直接去開房,而是領他們到富華宮吃飯。反正徐莉不在這裡上班了,領人來沒心理負擔。
點完菜他讓他們兩等上菜了先吃,自己拿了張妮娜的身份證去前臺開房。
前臺沒有變化,只是在大堂沒有看到南州的夏雪峰他們。蒲素先去停車場看了自己的兩臺車,沒有掀開車衣,蹲下看看輪胎,算是安個心。
然後去前臺開了房,以前和那兩個香山本地前臺他幾乎不說話。這一次,還都打起了招呼,那邊問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是不是去外地了。
蒲素想想也是,自己之前就是把這裡當大本營,幾乎天天混在這裡,和門童都勾肩搭背,這麼一段時間沒看到自己出現,確實要奇怪。
拿着房卡出來時,他還看了看對面自己和徐莉曾經租住的那棟樓房,心想那裡面是不是徐莉又讓其他人搬了進去。
蒲素只開了一間房間,並不是他不捨得花錢。而是郭娟再三交代,不讓郭勝和華富有什麼接觸。他想着帶到富華宮吃頓飯應該關係不大。但是讓他住這裡,給郭娟知道肯定和自己翻臉。
而且,百分百郭娟會知道。
吃的差不多了,蒲素讓郭勝自己慢慢吃,別亂跑。先帶着張妮娜回房間,進了房間張妮娜看看房間很是滿意。確實,和上海的酒店比起來,香山的華富確實在空間和檔次上都高了不少。
上海的酒店大多都是裝修陳舊,除了新開的幾家,老酒店都早就跟不上現在的時代了。
“你先洗把澡,等會我來接你出去兜風。”
“你去哪?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正好洗澡,等會我來接你,在大堂打房間電話,你直接下來。”
“那,那好吧。”
蒲素也是自尋煩惱,又下樓馬不停蹄的趕回富華宮結賬,帶着郭勝去了香江豪庭。他有鑰匙,但是沒有用鑰匙開門。在門外站着聽了一會,才敲門。
“誰啊!”
裡面傳出老夏的聲音。
“我!”
“你?你是誰?”
問是這麼問了,門還是開了。
“呀,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吃過了嗎?”
“小郭,你也來啦?”
“夏老師!”
郭勝跟着他姐姐叫老夏,喊夏老師。
“陳誠呢?”
蒲素進門沒看到陳誠,問道。
“快回南州了,他們學生今晚聚會,就在華富對面,你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
老夏說道。
蒲素在屋裡用審視的目光轉悠了一圈,發現屋子裡衛生還不錯,孫莉的辦公室大門也鎖的好好的。
“郭勝在這裡住兩天,你看看他怎麼睡?”
“今天來不及了,和陳誠將就一晚上吧,明天上午去買張牀就行,房間現成的。”
“郭勝,你是在外面睡沙發還是和陳誠擠一晚上?”
蒲素問道。
之所以問,是因爲換了他自己也寧願單獨睡沙發,也不願意和別人擠在一張牀上。
“睡沙發!”
果然,郭勝想都不想就決定了。
蒲素有某種精神上的潔癖,其實他和孫莉的屋子裡,就空着一間客房。但是他寧願空着,哪怕是花錢給郭勝在其他地方開房,也不會讓他去住。
想到他和孫莉的屋子,有外人在裡面睡過,他就直接不能忍。
等看着老夏把郭勝安排好,讓老夏帶着郭勝去洗澡。他和老夏說,明天上午再來,現在自己還有其他事,明天上午再來辦事處和他們聊聊。
出門後,他坐電梯到了上面自己和孫莉的房間。走的時候門窗都關了,開門後屋子裡一股味道,他把窗戶打開透氣。
看了一會牆上和孫莉那時候的合影,嘴角不自覺的笑了笑。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孫莉還是個雛兒,而就在這個房間裡,自己拿了一血。
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等於到了談婚論嫁,想想人生還真的挺有意思。
拿出車鑰匙和車輛檔案,蒲素下了樓,站了一會叫了輛出租車又回到了華富。這次他直接到了停車場,兩臺車裡他隨意掀開一輛車的車衣,打開車門進去,試着發動,他很擔心時間長了電瓶沒電。
結果德系車質量就是過硬,一切正常,聲音也非常安靜。他從停車場開車來,直接停到大堂,在車裡撥通了張妮娜房間的電話。
“還沒洗好?”
過了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電話,蒲素有點不高興。
“早洗好了,頭髮在飛機裡被沾上味兒了,我洗了個頭,剛在吹頭髮,聲音大沒聽見。”
“哦,那你下來吧。”
“好勒!”
蒲素就是喜歡聽張妮娜這一口北方普通話。嘎嘣脆!
正在下面等着,有人敲窗戶,他一看是鄭爲芝這個著名南州女屌絲。心想壞了,等會張妮娜下來肯定要給她看見,她和孫莉不僅是同學還是帝皇殿的同事。
保不準她們之間還有聯繫,要是告訴孫莉就麻煩了。
“呃,你好啊,美女。”
“蒲哥好,好久不見了。”
“你們不是在聚會嗎?”
“嗯,我肚子疼,回來上洗手間,那裡的太髒了。”
“行,你先去吧,回頭我忙完了一會去看看。”
“我走了!”
說完蒲素乾脆一腳油門,開着車順着大堂坡道躥了。
循環車道,下去了也只有出大門。只能繞了一圈又從進口開回華富,老遠就看到張妮娜已經在大堂門口東張西望了,只是她旁邊還有兩個傢伙明顯在和她搭訕。
張妮娜這次到是真的沒理會這兩人,或者是因爲知道蒲素馬上就要來,還有就是那兩個模樣實在是太可怕。
蒲素看到張妮娜身邊,搖下窗戶,讓她上車,然後很自然的看了那兩個人一眼。
“看你老豆啊看!”
其中一個直接惱羞成怒,原本想把妹,結果人家男人直接車子開過來就跟着走了。蒲素這時看了他們一眼,正好是發泄了。
蒲素沒說話,直接就開門下車,原本張妮娜已經拉了車門要上來了,一看蒲素下車,趕緊關上車門,繞到蒲素身前說:“蒲哥,別理他們,我們上車走。”
那兩個人看蒲素這副架勢,就是想找他們算賬,自然是不依不饒。用粵東話叫罵,聲音非常響。
這時候華富保安也出來了一個,和蒲素認識,而且蒲素對他印象非常好,就是副樓失火那晚衝進去救人的老高。
老高不光認識蒲素,顯然也認識對方。他是勸開了對方,然後湊到蒲素旁邊假裝勸阻貼近說:“小蒲,別和他們在這裡搞,不佔便宜。”
蒲素這人不是那種勸兩句就算的人,兩個傻逼罵的非常難聽,尤其是他現在粵東罵人話聽力已經幾乎達到滿分。
他手指着那兩頭貨,就是想過去弄他們。老高這時候又把他攔住湊近了說:“要弄有機會,我反正不想幹了,過兩天我帶你找個地方下手。”
“嗯?”
聽了老高的話,蒲素立刻就決定先不動了。
他對老高的印象真的是非常好,兩人之間也有交情。老高不會害他,這一點他是相信的。
看到蒲素這裡不衝動了,老高過去把那兩個人打着哈哈拽到了華富大堂裡。
“蒲哥,都怪我!”
張妮娜剛纔是真的有點害怕打起來。
“我沒理他們,真的。不相信你問他們前臺服務員,我從電梯出來他們就跟着我。”
“我都說了,我等我老公……”
“嗯,我相信你,走,老公帶你去兜風!”
蒲素幫她打開車門,讓她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