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區門口,直接車子開了進去。循環車道,到她家還要走幾步。到了五單元前阿春說到了,禮貌的問要不要進去坐坐,蒲素說算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他這麼一說,韋東也不好意思跟進去了。實在是蒲素覺得都這樣了,還進去沒啥意義。
回去的路上韋東問他情況怎麼樣,蒲素雖然覺得丟人,也只能說實話:”沒戲!“
之前韋東還在眉飛色舞大談琳琳和他之間有情有義的相處,聽到蒲素這麼說便立刻停了。轉而談起阿春的來歷必定不凡,說蒲素沒去她家,裝修佈局非常豪華,名煙名酒加上他無意中看到的部隊高官名片,必定來頭不一般,難搞也正常。
情商高的人,就是如此。知道什麼時候停,什麼時候說什麼。蒲素心裡清楚他在化解尷尬,阿春的那個樓盤在金匯那一帶是可以,但還是一般的普通商品房,幾千一平,地段甚至還不如他當初買了給孫莉落戶的虹橋路那一套。
只不過這是纔開發好的小區,外面看起來賣相不錯,門口還有個噴泉。女人再有來頭,對他們沒啥意義。琳琳都是個借住者,他韋東還怎麼屁顛顛的要勾搭?
原本他對阿春只是感覺不錯,不是這樣的場合二對二,他也未必能注意到她。阿春個子不高,蒲素這一路走到今天,矮個接觸的也沒幾個,阿春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既然已經開口表態了,遭遇到了明顯的冷遇,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他這人不能有心思,因爲今天這事鬧的回家以後也悶悶不樂。第二天醒過來還是在想昨晚的事。到了倉庫忙到中午,中午在食堂吃過飯,就不想待在這邊了。車子一開就想回家,路過金匯的時候,他車子方向一轉,繞到了裡面,白天才看到小區門口有一家很小的花店。
在門口停了車他進去問送不送花,店主是一男一女,問送那裡,他說對面小區。一聽就是對面小區,店主說送的。問他幾單元,單元他是記得的,但是房號不清楚,只說是一樓,反正一梯兩戶,敲一家不是,另一家就肯定是了。
然後讓他選花,他也不選,只看了一個包裝好的樣品,就說一天送50的花,隨便她們怎麼搭配,草啊花啊什麼品種都不管,只要每天送過去就行,送一個星期。把錢都付了,並且留了阿春的電話給她們。然後店主,問他要不要寫什麼卡片,他想了想說不要了。走的時候考慮到阿春和琳琳大概要睡懶覺,特意關照了讓他們每天下午再送。
這邊搞定,他調頭開車回去,中午馬路上車子很少,眼光也正好,然後電話響了,一看號碼是個陌生的電話,再一想應該是阿春的號碼,他還沒把她的號碼存到電話簿裡。
接起來就聽到那邊阿春笑着問,是不是他送的花,隔着聽筒都能感覺到她的喜悅。蒲素就說正好路過她門口,看到有花店,順便安排了一下,並且裝作靦腆,做作的表示不要和韋東說,自己這輩子還沒給人送過花。那邊聽了又咯咯笑了起來,說琳琳在邊上一直在誇蒲素很浪漫……
他確實一直以來好像沒送過花,之前不管誰都好像沒送過。今天也是臨時起意,沒啥好辦法,反正又不是自己當面送,而且做小區生意的花店,價格很便宜。比他想象中要便宜多了,所以索性讓他們送一個星期,無所謂的。
電話裡又聊了幾句,問他準備去哪,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回家,顯得無所事事,就說要去辦點事。而問到她們,不出所料,琳琳是被送花的門鈴摁醒的。那邊花店速度這麼快,蒲素也沒想到。大概是把之前給他看的樣品花直接送過去了,那束花大概一直沒賣掉,已經開到盛期,再晚點送大概就能看出殘敗了。
他兩在說着話,琳琳在邊上接過電話,先是說送花的打擾了她清夢,問怎麼賠償。蒲素說這都幾點了?自己都辦了很多事了。她說失眠,直到早上才睡着的。然後問蒲素晚上怎麼安排。這個女人看上去就是那種吃喝玩樂型的,她這麼問,蒲素也不感覺奇怪。好在他也是個老戰士,沒有急吼吼搭腔,只說她們要有安排可以通知自己。那邊琳琳聽了就說等會和韋東約了再通知他。
掛了電話,他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開到了秋香花園。先到了三樓自己的辦公室在露臺上坐了一會。自從郭娟不在了,這邊的露臺就沒人打理。不過那些植物陽光和雨露是不少的,活的也很肆意。而魚更是一條沒死,雖然營養不良都沒長個,但是都活蹦亂跳。
甚至因爲沒人管,石槽上附着一層好看的青苔,有了滄桑和歲月感,本來就是老石槽,感覺意境比之前要濃烈了不少。金魚一段時間不餵食是真的沒事,喂多了,反而會翻肚子。
來都來了,他順手給花澆透了水。然後想開電腦,結果發現開不了機。打電話給童蕾,讓她從後面別墅叫個搞電腦的來。那邊樓除了開會他很少去,有時候是把邵偉峰和童蕾她們叫過來開會。有些方面他很念舊,這邊是他的起步之地,擺設的每一樣東西都能說出來龍去脈,蘊含着感情。
後面那棟樓現在利用率不高,沒幾個人在辦公。但是有一個培訓導購的功能,幾乎每個月都在培訓導購,零售業是有規矩的。他這邊完全也是隨行就市按照市場規矩來。所以福利待遇哪怕高,也搞不到哪去,但是定額是一定的,完不成也有音樂給她們考覈,所以來來去去的人很多。
營業員導購這種工作,作爲經營者在當時是不可能壞規矩的。不像是工廠,封閉的管理,規矩我定了算。營業員之外,還有保姆,都是和外界隨時接觸的。
比如隔壁櫃檯專櫃的,分分鐘可以交流各自的薪金待遇,高或者低都不合適。高了要被同行譴責排擠,而且商場裡也有規定。低了,更留不住人。而保姆,出門買個菜,或者門口做點事情,相互之間都會串訪,只要有一家的僱主給高了,沒幾天整個保姆市場的行情就要跟着漲,不然阿姨們就要辭職不幹。
所以後面那棟樓,現在幾乎就是導購培訓基地。每天都有人數不等的女人在裡面接受培訓。每個季度華北那邊還會來一批,到總部學習。
沒一會,童蕾和音樂帶着負責電腦的小夥子來了。那個小夥子蒲素一直就很看不慣。他在樓裡的工位是縮在一個角落,明明地方大到沒人用,他就縮在牆角里,顯示器對着外面,整個人隱蔽在裡面,頭上戴個耳機,像極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發報員。他負責更新維護一些最簡單的網絡頁面,簡單到蒲素都可以一個星期只花半個小時完成。平時簡單的對電腦,打印機和傳真機這些設備進行維護。
這一年,出了Windows 2000,小夥說給蒲素這個電腦安裝新系統,在那邊開始搗鼓。外面的會客廳裡,童蕾和音樂泡了三杯咖啡聊天。
音樂自從那次和蒲素莫名其妙來了一發之後,兩人之間就像是揭過了一層。她對蒲素心裡沒了芥蒂,而蒲素也像是出了一口鬱結之氣。貌似現在她的男朋友還在談着,蒲素雖然從沒見過那個人,對這個同胞心裡也是滿滿的同情。
到不是說他品嚐了頭道鮮,沒必要因爲這個去羞辱別人,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同情的原因是,事實證明,只要他願意,隨時隨地可以和音樂一發兩發三發……而他們這種舉止,絲毫不影響他和音樂之間的關係。
見到了童蕾和音樂,他的心裡就產生了一絲明悟。昨天自己應該是在特定的一個環境和氣場裡迷失了。看到童蕾和音樂的大長腿,那種不說誇張,也是恰到好處的身長比例,哪怕她兩就穿着牛仔褲,那種最簡單的衣服,臉上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脂粉,卻還是陽光美麗,令人賞心悅目。
昨天自己先是被韋東的故作玄虛吊起了胃口。然後在那個豐腴型老闆娘的襯托下,感受到了阿春的嬌小風味,最後在夜店那種酒精作用下,燈下看美人,又處在一個強烈的二對二的心理暗示下,有了不甘落後的心態。也就是韋東得手了,他也必須不能失手……
一直以來他是鍾情於大長腿的。個子不高,是死穴,無法彌補。哪怕到現在他也是固執的有這個觀念,個矮穿什麼都不好看。或者單獨看還可以,只要來個穿的一模一樣的大長腿在邊上,立刻就被秒的渣都不剩。
任何被吹噓的要上天的女明星,無論攝影師蹲拍利用鏡頭的技術怎麼出神入化,他都一點興趣沒有。現在某網紅紅的不得了,他奇怪那種畸形到類似侏儒的身材是怎麼做到的。這裡不是歧視,而是陳述事實,嗤笑或者看不起她們當然不對,但是也不能自己飄成那樣吧。而且客觀的說,個矮不代表頭也相應縮小,稍微注意下就能很輕易發現,身高比普通人矮的,其實頭圍和臉型和正常人都差不了多少,實際上就造成了大臉撐在小XIONG上的現象。
這書應該沒啥女同胞看。所以,在這裡說說不友好的觀點不怕被批判。做到網紅那種地步也只能是在鏡頭裡,利用移花積木類似變戲法的手段來達到讓你忽略缺點的目的。實際上那個知名的紫霞仙子扮演者,1米5差不多的身高,在尖沙咀海港城就見到過,只能說是什麼XX!在內地秒殺她的妹子就算沒有上千萬,也有幾百萬!
沒結婚的書友也請注意了,哪怕不從美觀度,而是從遺傳角度來說,別的條件可以放寬,但是身高一定不能放鬆,基本的底線還是要有的。母親的基因在後代身高上的比重很大。我這裡只說大部分是如此,個例不談。
阿春其實不算很矮,大概是162左右,算是普通身高。但是蒲素確實沒交往過這種身高的女人,哪怕那個高中生還沒完全長好,也有168這個樣子。
有了這個發現,他也立刻就拋棄了之前的那些心思,轉而和她兩聊得非常開心。他這個年齡還在不斷的自我修正之中,而現在的孩子,到了差不多三十歲的時候,有的已經非常成熟了,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爲。不知道是蒲素遲鈍一些,還是那個時候的人都這樣。看書的時候,你們覺得他是一個接近三十的人了嗎?
這邊三個人說着話,那邊韋東電話來了。同樣電話一接,那邊就猥瑣的笑着問他送花啦?蒲素這時就分外覺得後悔,送花這個舉動像是把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他擔心給坐在邊上的兩人聽見,趕緊岔開了話題,那邊就說晚上去淮海西路的一個東駿漁港吃飯,那邊新開,生意很好,蒲素就說去吃過了,和食堂差不多沒啥吃頭,人還多的要死,不如去吃美林閣。
很多年前桑海有個廣告:”美林閣,蠻靈額……“哈234老哥應該看到過。以前招牌菜有一道是椒鹽大王蛇,這次以後估計是再也吃不到了。很多東西以後餐桌上看不到了,起碼個人是擁護的。
這邊說好就掛了,韋東去定位再通知琳琳她們。只是蒲素旁邊的童蕾聽到吃,也吵着要去。蒲素就說是韋東,童蕾不買賬說,韋東就韋東怎麼了?
她全然不考慮人家一個求歡失敗者的感受。
之所以用求歡而不是求愛,是童蕾自己也很清楚,韋東這種人目的是什麼。童蕾這個女孩以後再說,真像是一本書,越翻越覺得她的可貴。
但是真瞭解了也很心疼,她的家境不錯,不說大富大貴,她的吃穿用度都算是不錯的,但是她對人心和人性的通透,以及自我的堅持都非常不一般。
懷疑她小時候是不是經歷過什麼,但是她從來都是矢口否認,好像是具備宿慧。對人生,她是個樂觀的享樂主義者,但是對於男女感情,卻徹底是個悲觀到無可救藥的妹子。一般男人面對她,就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受。渾身帶刺的一朵玫瑰,哪怕花瓣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