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媛?”
周方遠有些驚訝。
他之前一直在看着其他顧客的方向,所以他並沒有注意自己身邊這個女孩子是什麼人,加上對方一直低着頭,他也就沒有多看一眼。
結果現在這個女孩子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無意間掃了對方一眼,而正好對方也正悄悄朝他看來,結果他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向他表白過的小學同學鄧媛。
“鄧媛?”周方遠眨眨眼,“好巧啊,在這裡遇到你。”
“呵呵,是,是啊,好巧啊。”
鄧媛有些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
“你現在在哪上學呢?”
周方遠當然沒忘鄧媛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只是他覺得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有什麼也應該已經淡漠了。但他倆還有一層同學的身份,既然遇到了,說幾句話還是可以的。
“我,我現在在四中呢……”
鄧媛面無表情的說道。
“四中?額,你補習了一年?”
周方遠反應不算慢,一下子就回過神來。
“嗯。”
鄧媛點點頭。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低下頭,腳下不停的向外走去。
周方遠看着她,雖然不知道鄧媛爲什麼要躲着自己,但周方遠還是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
他先是朝旁邊的保安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了,然後看向剛剛走到他身邊的店長,“讓大家都認真點,保證服務質量,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是努力努力,我會給你們發獎金的。”
剛剛出了這檔子事兒,雖然用比較輕鬆的方式解決了,但難免還是會出問題。
臨時加量?那不可能。或者加價加量?也不現實。不論有什麼改進,都不是今天一天能做到的,所以他現在只能要求服務員們用更加飽滿的態度去爲顧客服務,讓大家在服務方面感受到金波羅的誠意。
安排完之後,周方遠走出店門,擡頭朝周圍看了一會兒,最終在馬路對面的清遠大廈門口看到了正在低頭快速往前走的鄧媛,而那個當中表示不滿的男生,就在他身後不停的追着。
周方遠看了一眼,就轉身朝汽車走去,十幾秒之後,汽車發動,開始緩緩的朝前挪動。
……
另一邊,清遠大廈旁邊的小巷子裡,鄧媛正埋頭前行。
“媛媛,你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身後面,是那個在金波羅鬧事的男生,他大喊大叫着,不停在後面快步跟着。
“別叫我媛媛,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鄧媛大聲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加快速度,根本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哎呀,你,你倒是等等我啊,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男生在後面無奈的說道。
他這麼說,鄧媛就突然停了下來。
“到底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就不想想到底是怎麼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男生撓着頭,一臉的茫然。
“你不知道?好,我來告訴你,我爲什麼不想理你,因爲你剛纔的行爲讓我看不起你,就因爲那麼一點點的雞肉,你就在那裡大吵大嚷,你要是不願意吃可以不去吃,那麼多人都沒說話,就你事兒多。難道其他人都看不出來雞肉確實比以前少嗎?難道你以爲其他人都是傻瓜嗎?爲什麼其他人不說?爲什麼偏要你說?我讓你別說,你還嫌我多事。好啊,我多事,你找不多事的人吧。”
鄧媛噼裡啪啦的說了一通,說完轉身就要走。
“唉,媛媛,媛媛……鄧媛!”
男生追了兩步,見鄧媛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惱羞成怒,用力拽了鄧媛一把。
“你幹嘛?”
鄧媛吃痛,用力甩開了男生的手。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就讓你丟人了?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他們雞肉給的少了是事實,我說說怎麼了?許我花錢買他們的東西,就不許我提意見了?”
“我說了,有意見可以去意見簿上面寫,當時那麼多人,其他人都不說,爲什麼偏偏你要說?你要是心疼錢,捨不得那點錢,你就別去吃。人家給誰都是那麼多,怎麼到你這裡就那麼多事情了?”
“你……你居然這麼說我,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吃得時候怎麼不說我,我現在請你吃完了,你反倒轉過頭來怪怨我了?”
男生瞪大眼睛,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鄧媛,嘴裡說出來的,卻是不怎麼中聽的話。
“你,你說什麼?”
鄧媛更加無法接受對方的話,“我讓你請我的?呵呵,好,很好,孫章你真是可以,行,算我眼瞎,咱倆完了!”
鄧媛一轉身就要朝遠處走去。
“完了?完什麼完?你吃了我的東西,說要踢我就踢我?哪有那麼簡單?!”
孫章用力把鄧媛拽了回來,一把抱住她,就要朝她的嘴上親過去,一邊親一邊還說呢,“瑪德,找了你這麼個女朋友,親都不讓親一下,行,你要甩我也新,讓我親你一次,咱倆就扯平了。”
“你,你幹什麼,孫章你幹什麼,你撒手,你撒手!”
鄧媛劇烈的掙扎着。
可惜這個小巷人不多,現在又是吃午飯的點,大家都去吃午飯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情況。
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人注意到,因爲一輛車出現在了箱子裡。
鄧媛和孫章把路擋上了,結果汽車開始按喇叭。
“催催催,催尼瑪啊,趕着投胎呢?”
孫章現在心情很不好,在快餐店讓人呵斥了一頓,結果女朋友也要和他分手,現在又有汽車不停朝他按喇叭,他一張嘴就是一句國罵。
這就好了!
坐着車裡的周方遠聽到這句話,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下車的時候,汽車後備箱就自動打開了。然後他走過去,從後備箱裡掏出一根高爾夫球的球杆。
這個高爾夫球球杆,是他買來給老爸的,老爸現在在北桐市也算是上等人物了,出來進去的,解除的都是大老闆和市裡面的領導。到了這個層次,娛樂項目就不能是唱歌跳舞了,那樣太俗氣,之前的釣魚其實就是一種很好的娛樂方法,前一段時間北桐市西面開了一個高爾夫球場,面積不大,但草皮不錯,各種設施也齊全,在市裡面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潮。
於是周方遠從京城給老爸買了一套高爾夫球杆,本來準備一回來就給他的,結果周方遠自己給忘了。不過他現在想起來了,而且這高爾夫球杆也有用了。
他提着球杆,一步步的朝孫章走去。
孫章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臨近,他還抱着鄧媛,無論對方怎麼掙扎,他都不準備放對方離開。
一直到周方遠走到他身邊了,他還沒有擡頭的打算,周方遠冷笑一聲,握緊球杆照着孫章的而後背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啊——”
孫章慘叫一聲,下意識鬆開鄧媛,鄧媛後退兩步,擡頭一看,就愣在了那裡。
“你,你他媽……”
啪!
“我,我草擬……”
啪!
“你知不知道我……”
啪!
“別,別打了……”
啪!
啪啪啪啪啪啪!
“別,別打了,我求你了,別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連着被抽了十幾下,孫章終於服軟了,他坐在地上,身上沾滿了泥土。不過倒是沒有什麼傷痕,因爲周方遠抽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朝那些皮糙肉厚的地方打得。
看到對方求饒,周方遠冷笑一聲,他再次舉起球杆,用力往下抽。
孫章嚇得連忙用手臂護住了腦袋,但周方遠卻突然擡起腳,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然後走上前,擡腳踩住了他的胸口,同時將球棒放在了孫章臉上。
“繼續罵啊,你不是罵的很爽嗎?”
“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孫章甚至還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誰呢,他已經鼻涕眼淚一大把,像個孩子一樣開始低聲抽泣了。
“這就是你的男朋友?”
周方遠站起身來,看着鄧媛問道。
鄧媛沉默了,她偏過頭,不看周方遠。
周方遠嘆了口氣,然後他看向孫章,一手握着球棒,另一手從懷中掏出錢包,然後從裡面掏出一千塊錢,丟在孫章身上。
“你的醫藥費,以後要是再讓我知道你纏着鄧媛,我給你的可就不是醫藥費了,你明白嗎?”
“明明白……”
“還不快滾?!”
孫章連滾帶爬的爬起來,拿着錢,一瘸一拐的跑掉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盡頭之後,周方遠這才走到鄧媛面前,看着鄧媛抱着手臂站在那裡的無助樣子,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去哪裡?我送你吧。”
他說着,結果話剛說完,鄧媛就猛地轉過頭來。
“我不用你送!”
“額,這是幹嘛啊,有火別衝我發啊,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說了,我不用你送!”
鄧媛猛地把周方遠的手打開,後退兩步,臉上已經帶上了淚水。
周方遠皺了皺眉眉頭,說實話,他對這樣的女孩子其實挺沒有好感的,有什麼話好好說,耍脾氣是什麼意思?真以爲全世界什麼人都應該順從着你?真以爲自己是公主呢?就算是真正的公主,該服軟的時候也得服軟,更何況鄧媛你還不是公主了。
不過一想到對方好歹是自己的同學,周方遠沒有轉身就走。
“你就算有什麼火,我可以找其他方法幫你發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想要去哪,我可以……”
“我說了,我不用你送!”鄧媛轉過頭來看着周方遠,眼睛裡卻已經含着淚水,“你爲什麼要管我?我爲什麼要讓你管?我是你什麼人?我這麼賤,我主動上趕着都沒人要,現在你看我可憐想管我了,我不稀罕了,我離了你也能活,我也不用你發好心,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讓你管我!”
鄧媛一邊哭着一邊說道,說完轉身就朝遠處走去。
周方遠連忙拽住她,鄧媛轉身就要一巴掌閃過來,周方遠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鄧媛!”
周方遠低喝一聲。
“你到要幹什麼!”
“我說了,我幹什麼不用你管!!!”
“不可能,我一定要管!”
“你憑什麼管我,我和你沒關係……”
“我是你同學!”
周方遠用力握着鄧媛的手臂,鄧媛看着他,終於哭出聲來。
周方遠這才鬆開手,然後鄧媛就緩緩的蹲了下去,將臉埋在了膝蓋之中。
周方遠看着她這個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吧,好不好?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什麼可以和我說啊,我從沒覺得你……那啥,我就是把你當做我的同學了,真的,有什麼話和我說好不好?但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上車,咱們換個地方說好不好?”
周方遠低聲的勸說道。
倒不是他大發善心,主要是鄧媛曾經和他表白過,他當時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後來他卻主動躲着對方,也不和對方聯繫。而且據說鄧媛還找過他,但他也假裝不知道。久而久之,他就把鄧媛給淡忘了,現在看到鄧媛,看她穿的衣服,已經很舊了。
人也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而且還在四中補習,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衝着之前鄧媛像他表白這個事情,他也不能放着對方完全不管他。
他你剛纔只是想要和鄧媛重新說幾句話,所以纔開車趕了過來,結果看到孫章對鄧媛無禮的場景,也不知道爲什麼,周方遠心裡很生氣,所以他狠狠揍了孫章一頓。本來以爲這樣就完事兒了,結果鄧媛卻出乎意料的非常激動,折讓周方遠感覺到了不對勁。
所以他多問幾句,不是聖母心發作,而是因爲鄧媛多少和他有點關係,他不能看着對方明顯有問題而不管。
鄧媛哭了一會兒就不哭了,周方遠又勸了幾句,她終於乖乖跟着他上車。
汽車重新發動,走到箱子深處調了個頭,然後重新使出來,穿過買水果的人羣,緩緩的駛到了馬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