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開門,羅金就刻意的壓低了腦袋,在這樣的黑夜裡,除非擁有夜視的異能,否則絕不可能有人能看清他的模樣。
羅金的偵察能力和反偵察能力都是絕對的一流水準,即便他也無法看清對方長的什麼樣子,但是他卻能從對方手裡拿着的望遠鏡察覺到對方的位置。
相隔兩幢樓的樓頂,這傢伙也真是不怕更深露重,這麼大冷的天,他居然跑到人家的天台頂上。想必早就來了,羅金和荀若青在屋裡享受着紅酒水果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在樓頂凍了很久了。
羅金知道,這個人不是周景也是周景派來的,並且從此人只敢呆在兩幢樓之外的樓頂窺視,羅金可以分析的出,安全調查局還沒有針對自己立案,那個周景即便不是因爲個人原因對自己產生了興趣,也只是安全調查局有最初步的懷疑而沒有任何實證。否則,以安全調查局的行動權限,他們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趁着羅金在屋裡的時候敲開這扇門,把羅金堵在屋裡,至少可以跟羅金有個面對面的接觸。可是他們沒這麼做,一切便不難推斷了。
當羅金上車的時候,他感覺的到那個人也順着牆壁下了地,可是羅金不會給他任何跟蹤的機會,一出小區門,發動機被加強了的牧馬人就發出怪獸一般的轟鳴聲,轉眼消失在路的盡頭。等到許晨跑到小區外自己車上的時候,羅金的牧馬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開着車,一路風馳電掣,羅金給韓汝忠打去了電話。
“剛纔一直有人盯在荀若青的門外……”把大概的情況告訴韓汝忠之後,韓汝忠也得出和羅金相同的判斷。
“看來周景沒有獲得正式的調查令啊,頭兒,你居然還沒有進入安全調查局的調查程序,他們也太小瞧人了!”
“你很盼着安全調查局的人整天黏着我不放麼?”羅金沒好氣的回到。
韓汝忠嘿嘿一笑:“那倒不是,不過反正他們查不出什麼,也奈何不了我們,增加點兒難度逗逗悶子也有趣一些。”
“這輛車不能用了,他們肯定已經知道車牌號了。甚至,我懷疑他們連發動機號都知道了。”
“小事一樁,不就一輛車麼,回頭我送給別人開,讓周景那幫人白忙活一陣。桃花剛纔已經去跟過韋甜甜的線了,是周景的拍檔在盯着她。那小子太嫩,沒盯一會兒就被韋甜甜自己給識破了,直接被韋甜甜揪了出來,差點兒沒被那妞兒一頓暴揍。韋甜甜警告了那傢伙,讓他告訴周景,如果還敢這麼盯着她,她一定會向他們的上級投訴的。這會兒那傢伙已經撤了,桃花也回住處了。要不然咱們也過去吧,正好桃花說李軍那邊也有點兒消息了。”
羅金答應下來,到路口轉彎向右,朝着陶華居住的方向駛去。
陶華和羅金以及韓汝忠相見之後,就辭去了之前的工作,那兩個被羅金收拾過的傢伙也被韓汝忠扔去別的城市有他投資的公司裡混事,開了份不錯的工資,也不要他們幹什麼活兒,只要他們學會閉嘴,徹底忘記跟陶華打過交道就行。
至於陶華,現在自然也不需要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前開始讓他慢慢接觸羅金和韓汝忠現在乾的事兒。原本羅金不希望陶華這麼早介入到這件事裡來,因爲一方面他不希望破軍知道陶華的存在,另一方面,陶華最主要的手段在機械和火力供給方面,一個能工巧匠,還是讓他做自己最熟悉的事情。但是這個世界和他們之前那些年所處的環境在科技以及許多方面還有比較大的差異,陶華雖然回來有半年,但是基本上沒什麼機會接觸到目前實用的科技,這也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
可是這次這起案子,案子本身不復雜,但是牽涉進來太多旁支,羅金分身乏術,也不得不讓陶華先去接觸李軍的那條線。而現在,更是要讓他進行反偵察,盯住周景了。
陶華的住處也是韓汝忠給安排的,死胖子在這座城市裡,也不知道添置了多少產業,而且他很有心,按照原先他們小隊裡每個人的特點,都爲他們購置和安排了一處最符合他們需求的住處。陶華哪怕跟韓汝忠一見面就鬥嘴,可是看到韓汝忠爲他準備的住處,也着實感動了一把。
到了陶華的住處,毫無意外的,他和韓汝忠又在爭吵不休。
“頭兒,桃花嫉妒你一回來就招蜂引蝶,丫吵吵着要讓我幫他安排個和韋甜甜一樣的妞兒。頭兒你可得小心,這小子色慾迷心,保不齊會跑去騷擾韋甜甜。當然,韋甜甜肯定看不上這個貨,但是這種人你乾脆還是一巴掌拍死他得了!”
羅金一進門,韓汝忠就氣咻咻的告狀,搞得羅金很想把他的嘴堵上。
“放你媽|的狗臭屁,老子怎麼可能跟頭兒搶女人!老子是要個漂亮女人,又不是要韋甜甜!”陶華怒了。
“你倒是得搶得到呢!你這傢伙,純粹下半身思考,你要真是能搶到,你以爲你不會幹出撬頭兒牆角的事情?”
“馬勒戈壁的,老子現在要撬你的牆角,快點把你的二三四五六七八奶給老子捐獻一個出來!”
“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你要是能撬走老子的二三四五六七八奶,也算你是你狗東西的本事。只可惜,你連她們一根毛都摸不到,乾脆連她們在哪兒你都不知道!”
“老子要是能摸到她們的毛,不就等於已經撬成功了?你還智商呢,我看你是智障!”
“你說誰是智障?一個大男人取個桃花的名字,你纔是智障!”
“智你妹!死胖子,別以爲你有錢老子就不敢揍你!”
……
羅金徹底無語,這倆貨永遠都是這樣,一個沒詞兒了就拿對方名字說事,另一個則是揮舞着拳頭要教育對方,無止無休。
“行了!什麼時候了還吵。華子,你說說李軍那邊的情況!”
羅金髮話了,兩人才各自氣鼓鼓的坐下,陶華咕咚咚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的威士忌喝下,這才氣順了一些,開口說道:“李軍是五年前纔回到申浦的,不過他被開除軍籍是十三年前的事情。根據李軍自己所說,他是因爲一次爆破作業中違規被開除的軍籍。不過……”
羅金擺了擺手:“這些我都知道,在軍方記錄裡,他被開除軍籍的原因是軍演中表現極端,試圖用自殺式的襲擊來打敗藍軍,被軍方視爲隱患,但是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才以開除軍籍爲結局。你說他十三年前就被開除軍籍,五年前纔回到申浦,這其中八年是怎麼回事?”
“李軍自己從未跟人提起過那八年,對自己的母親也只是說被軍隊開除之後,自己沒有臉面回來,就跑到南方去打工,想要賺點兒錢再回來。事實上他回來的時候,也的確帶了不少錢回來,只可惜他老婆太不是玩意兒,竟然拿了他的錢跟另外一個男人跑了。他那個兒子原本倒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並不是他親生的,而是他老婆跟另一個男人的野種。他老婆跑的時候,跟兒子坦白了一切,想讓兒子跟她一起走。可是他那個便宜兒子卻堅持要跟李軍一起生活,李軍到死都不知道這個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他那個跑了的老婆,帶着錢跟那個男人在京城裡做生意,倒是做的還不錯,固定會給兒子匯款,這也直接導致了心理壓抑極重的孩子學會了吸|毒,不過在人前還是表現的和從前差不多,沉默寡言也很老實,李軍也一直都沒發現自己的兒子吸|毒。”
聽着陶華的敘述,羅金也不由得黯然神傷,他沒想到被自己一槍擊斃的李軍身上,竟然也揹負着這麼多的彎彎折折,只能感慨造物弄人了。
“李軍回到申浦之後,一直很不如意,幹什麼都幹不長久。”
這時候,韓汝忠接嘴說道:“這足以說明他所謂在南方打工掙錢完全是狗屁,他當年帶回來的錢大概有三百萬以上,八年時間存下三百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對於一個回到申浦五年都極不如意的人而言,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積攢下來的財富。雖然基本不太可能查得出他那八年的去向,但是基於這一點,基本可以判斷出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被軍隊開除之後,去了南方,做鋌而走險的事情,從而也令得性情大變,導致了今天的結局。以他爆破兵種的實力,給一些遊走在港澳的悍匪提供火力支援不是太難的事情,八年賺三百萬,反倒偏少。”
羅金點點頭,陶華又接着說:“我讓死胖子查了那些年在南方以及毗鄰國家和地區發生的大型搶劫案件,用到炸藥的非常少,這種可能性的發生概率非常之低。”
羅金微微沉吟,道:“有沒有可能是境外僱傭兵?”羅金這純粹是往好的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