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靳小海迅速進入睡眠狀態,羅金專心開着車,荀若青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車子疾馳過橋,在下橋的口子上,前方排起了長龍,看起來要堵一會兒了。
“那個叫做倪寐的女孩子怎麼回事?”荀若青隨口問道,純粹是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倪寐產生了一點兒私人的興趣。
“剛纔接電話,看到隔壁是一家展覽館,就進去隨便逛逛。那個丫頭撞了我一下,我看她瘋瘋癲癲不太正常,就不想多交流。”
荀若青點了點頭:“好像她對你蠻感興趣的。”
羅金對這句話未知可否,前方的車流在緩慢的移動,後邊的車也摁響了喇叭,羅金踩下油門。
羅金以爲倪寐是個闖空門的,並沒有太在意,卻不知道倪寐已經把他跟年三十那天的人聯繫了起來。此刻正在通過自己的渠道,着手調查羅金的資料。只是倪寐得到的反饋少之又少,除了見到過羅金的真人,也並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甚至於,倪寐也不敢肯定她看到的羅金就是其本來面目,既然年三十那天的羅金可以化裝成那樣的一個普通中年男子,那麼今天的羅金也就有可能是喬裝改扮過的。不過倪寐還是有信心,下次見到羅金的改扮,依舊可以從一些無法改變的特徵上,認出他來。
“傷腦筋啊,居然把我當成一個蟊賊姐有那麼沒出息麼?”
倪寐嘴裡嚼着餅乾,坐在豐江邊的大堤上,用手指輕輕的敲着腦袋。
“不過,這倒也是個思路啊”想到周景那邊對羅金的追查,倪寐倒是沒打算把自己巧遇羅金的事情告訴她那個姐夫,但是周景的調查畢竟給倪寐提供了不少資料“有趣有趣,這樣的一個高手,地下世界居然查不到他的資料,看來我姐找了周景這個傢伙,也還算是有點兒用啊。只是周景真的很不爭氣啊,追查羅金都快半年了,除了這些似是而非的案子,竟然還只是知道羅金的名字和性別,其他一無所知。嘿嘿,羅金,姐現在對你更有興趣了,我一定要搞清楚你是怎麼一回事!”倪寐激動的一揮拳,從江堤上站了起來。
“你不是把我當成豔賊麼?嘿嘿,姐就把那個珠寶展洗劫一空,看看你會不會露頭!”從周景那邊的資秈裡,倪寐也能看得出來,羅金似乎一直在幫着警方破案,她估計自己要是把那些鑽石都弄走了,羅金應該會追查下去,這樣她就有機會再跟羅金過過招了。
“好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羅金!姐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你的!”倪寐突然衝着江水大喊着,活脫脫一個小瘋子。
“小姐你”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倪集回過頭,是一個戴着眼鏡看上去有點兒呆呆的鼻生。
“你纔是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倪寐翻了個白眼,變出一塊餅乾,塞進嘴裡。
男生仰着頭,臉頰通紅,雙手使勁兒擺着:“你不要跳江啊,失戀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失你妹的戀啊,姐長的這麼精彩,怎麼可能失戀!”倪寐從江堤上跳了下來,看到那個男生依舊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的確是有些擔心的樣子,便又說道:“你覺得姐漂亮麼?”
男生沒猶豫,使勁兒點頭。
“那不就是了,就姐這樣的,只會讓別人失戀知道吧?能讓姐失戀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說罷,倪寐再也不理那個好心的男生,一溜煙不見了。
看看滔滔的江水,看看空無一人的江堤,男生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產生幻覺了,這江堤附近空空蕩蕩,一望數百米,怎麼一個大活人突然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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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長假剛剛結束,多數人還留戀着長假的閒散,大多數的公司企業也並沒有立刻展開業務,每年都是如此,不到元宵節過完,很難讓員工們真正的收心。基於多數公司也都如此,老闆們也並不急於勒令自己的員工們完全投入到工作狀態中來。
當然也會有些例外的,比如盛吉展館。
盛吉展館多數時候都是做公益性的展出,但是這一次,卻是一個鑽石展。
歐洲的一個富豪,一個以血鑽起家的富豪,在聯合國對非洲鑽石走私生意越來越嚴厲的控制之下,終於決定了徹底放棄鑽石的走私生意。明面上他一直是循規蹈矩的珠寶商,可是暗地裡,誰都知道,他和非洲最大的一支私人武裝有極其緊密的聯繫。世界上越過六成的鑽石走私生意,都是通過這兩個人的聯繫而達成的。
決定放棄這樣的生意之後,那個雙手沾滿非洲黑兄弟鮮血的富豪,就決定將他手中留存下來的所有鑽石,進行一次盛大的展會,並且最終利用這次的展會,將這批鑽石脫手。在瞭解內幕的人的心目中,這個展會與其說是一次鑽石展,倒不如說是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斯科拉爵士的金盆洗手儀式來的更恰當。
之所以會將這個展會選在〖中〗國,是因爲這次展會之中最大的那顆重達八十多克拉的琢型透明鑽,已經被〖中〗國的一個富豪訂下。鑽石這種東西,想要讓其價值最大化,就是需要這樣的隆重推出。買家要求斯科拉爵士在他買下這顆鑽石之前,進行這樣的造勢行爲,斯科拉爵士也只有進行安排,誰讓這個買家出的價格比起第二高價還要高出三十個百分點呢。
斯科拉在年初六的時候,就已經抵達了申浦。整批展品價值着實太高,縱然斯科拉是個極其高調的人,這次也不得不低調行事。不過對於張揚慣了的斯科拉而言,其低調也是有限度的,他依舊是搭乘了自己從龐巴迪公司最新購入的global8000型公務機,降落在申浦的機場。這款飛機甚至都還沒有量產,完全是憑藉着私人關係才從龐巴迪公司提前購入,售價達到令人咋舌的7000萬美金。
用斯科拉的話來說,這架飛機已經有人買單了,因爲光是那顆八十多克拉的鑽石,就已經被以超過三千五百萬美金的價格訂下。這次的展會如果效果好,其他的鑽石價格也會被帶動上浮,如果這批鑽石全部出手的話,其總價值肯定在一億五千萬美元以上。
出於安全的考慮,斯科拉倒是沒有大張旗鼓的入住申浦的豪華酒店,而是安那位買家之邀,直接住進了盛吉展館。
盛吉展館第三層,一直以來都留有數間客房,一樓是展廳,二樓和頂樓都是辦公區域。這樣的夾層配置,完全符合安保的要求。
由於〖中〗國是不允許攜槍入境的,並且這批鑽石也都已經投下了極其昂貴的保險,斯科拉倒是很放心的只帶了幾個貼身的保鏢,而整個鑽石展的安保工作,都將由中方的安保公司來負責。
坐在盛吉展館三樓的豪華套房裡,窗外就是滾滾而逝的申江,江對岸則是申浦乃至〖中〗國最著名的地標式建築之一,整個環境,比起申浦最豪華的酒店也算是不遑多讓。
對這樣的接待水準,斯科拉表示很滿意。手裡端着自己帶來的六十年代拉圖堡的紅酒,斯科拉穿着紅色的浴袍,身旁是兩個高挑的金髮北歐美女,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奢華。
“真正的有錢人還是在〖中〗國啊,阿拉伯那邊的土鱉皇室,也不過是偏安一隅的井底之蛙。看看人家這裡,這麼不起眼的一幢房子,誰能想得到,地下室幾乎是全球最嚴密的保險庫之一?早知道當年就該多跟〖中〗國人打交道……”
斯科拉品着紅酒,口中無限感慨。
“我記得上次您帶我們去迪拜的時候,那個王子的住所裡,連浴缸都是黃金打造的呢。”旁邊一個金髮美女似乎對於這個套房裡的傢俱有些不屑,覺得這裡的主人也沒有像斯科拉說的那麼有錢。
斯科拉哈哈大笑,搖頭道:“你以爲那個浴缸整體都是黃金的?也不過是表面貼了一層黃金而已。真要是整體全都是黃金,那個浴缸至少也得一噸左右的重量,五千萬美金的浴缸,哈哈,別開玩笑了。那個默罕默德的浴缸,總價不會超過五十萬美金的。真正的奢華是暗藏於內的奢華,而不是像阿拉伯那些土鱉一樣,恨不得在臉上貼上一公斤黃金,再把有錢倆字刻在臉上的做法。就你們現在坐着的這張沙發,其價值大概超過一百萬美金,咱們腳底下踩着的這張皮,大概也得七八十萬美金才能拿下。
想一想,一會兒咱們在這總價值兩百萬的沙發和地毯上,痛痛快快的來一次,這感覺如何?”
兩名金髮美女對視了一眼,一個盯着沙發,另一個盯着腳下的那張被當成地毯的皮,怎麼也看不出竟然會價格如此昂貴。
“爵士,韓先生的代表已經到了”門口,一個保鏢走進來畢恭畢敬的說道。
“代表?不是韓親自來麼?“斯科拉似乎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