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羅金的話之後,韓汝忠立刻將羅金手機裡的內容全都通過遠程登錄下載到了他的電腦上,然後迅速的查看了一下,幾分鐘之前的確有一個來自於自己號碼的來電。可是韓汝忠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想看看是不是有誤撥的可能,卻並沒有看到有相同時間撥出去的記錄。
“頭兒,那人什麼都沒說麼?”
羅金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只能聽見那邊有輕微的喘氣聲,這個電話有問題。”
“應該是有人複製了我的號碼,你稍等,我查一查一會兒再給你回過去。”
羅金也沒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又點了一杯咖啡。泰晤士河上,一艘輪船緩緩駛來,兩岸的橋頭亮起了紅燈,所有要過橋的車輛都停了下來。不大會兒,橋從中間緩緩向上升起,彷彿在河上打開了一扇門,等輪船緩緩駛過之後,橋又慢慢復原,橋上恢復了通行。
侍者從咖啡廳裡走了出來,托盤上放着一部無繩電話,來到羅金面前之後,恭恭敬敬的彎腰對羅金說道:“請問是羅金先生麼?”
羅金點了點頭,明白這大概是韓汝忠打來的電話,便點點頭道:“我是羅金。”
“有您的電話。”說罷侍者將電話交給羅金,然後走回到店門口,隔開了些距離,表示他無意去聽羅金說些什麼。
“胖子?”羅金拿起電話之後,直接問道。
“是我,頭兒。你直接把你的手機扔了,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扔掉。”韓汝忠語氣慎重的說道。
羅金沒問原因。直接掏出手機,拔下電池抽出sim卡,把卡折斷之後遠遠扔了出去,手機也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順手將手裡的咖啡澆了上去。
侍者很奇怪的看着羅金的舉動,大概從未見過這麼古怪的客人,自己有手機。卻有人把電話打到咖啡館的電話上,而且還把手機扔掉了,那可是最新款的手機。
“行了,都扔了。”羅金簡短的告訴韓汝忠。
“剛纔查了一下,那個人應該在平京,不過我剛把範圍縮小到中關村附近。立刻就遭到了對方的反擊。不出意外應該是那幫傢伙乾的。那麼給你電話的人應該也是他們,可是這個電話似乎也沒什麼惡意,我分析了半天,反倒是覺得有點兒提醒的意思。”
“提醒?”羅金有些不明白,那個電話裡,對方什麼都沒說,怎麼韓汝忠就突然感覺到對方有提醒的意思呢?
“是的……就是提醒。”韓汝忠很肯定的說道。“一直以來。他們跟我們聯繫的方式都是極其單一的,絕對不會把他們自己曝露出來,可是突然有人給你打了個電話。雖然電話裡對方什麼都沒說,可是這個電話本身就很反常。如果這個電話只是他們想要確認點兒什麼,那麼完全可以隨便用個號碼打給你,那樣至少我們不會想到他們頭上。偏偏他們使用了我的號碼給你打這個電話,就很顯然是要讓我們注意到這一點,這樣他就不用說話也能達到目的了。”
“你認爲這個人會有什麼目的?”羅金沉吟片刻。消化了一下之後又問。
“首先,這個電話。可以確定的是打電話的這個人肯定有什麼信息要傳達給我們,可是。他又沒說話,而僅僅是用電話號碼這樣的暗示來達成這樣的目的。其次,他的行爲一定是個人行爲,如果是集體行爲,他不管需要傳達什麼信息給我們,都可以通過我的手臂來傳達,以前他們就是這麼做的。於是,推斷一下,是什麼情況會導致有人需要傳達一個個人的信息給我們呢?而且這個信息一定是不能讓他那邊的其他人知道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幫縮頭烏龜要對我們不利,而其中某個人出於某種特別的心態,不希望我們出事,所以他採取了這樣的方式進行提醒。”
“你是說那幫傢伙要對咱們下手了?”羅金皺起了眉頭,心裡有很多的問題,可是這畢竟是在街邊的咖啡館,雖然侍者彬彬有禮的離開很遠,旁邊也還有客人,可是羅金相信只要有人稍稍留意,就能聽見他說的內容。
韓汝忠似乎也知道羅金心裡的疑問,多年的默契這會兒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直接解答了羅金沒有問出的疑問。
“這是我的推斷,可是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或者說其他的可能性很低。總不可能說是這個打電話的人想殺我們,可是他那邊的大多數人都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打算私下行動了吧?”
“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啊,他或許只是需要用這種方式確定我的位置呢?”
韓汝忠笑了笑道:“這種可能性必須建立在他打完電話就直接把電話毀掉,而絕不會給我時間去反追蹤他的。”
“你不是剛追到中關村來不及繼續追蹤對方就反擊了麼?”
“可是我着手查的時候,距離他掛斷你的電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方明顯是故意留出時間來給我追蹤,讓我大致確定他的身份。這個電話,看似什麼話都沒說,但是信息量其實很大。綜合了各種判斷,我認爲只有我說的那種可能性最靠譜,任何一個組織都不是鐵板一塊,總會有一些人的觀點和大部隊不一致……”
羅金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似乎也只有這種可能性比較高了,一種善意的提醒。”
“所以,頭兒,雖然我現在不知道這幫傢伙準備什麼時候對我們動手,但是我相信,如果要動手,他們的首要目標肯定是你……哦,對了,我剛纔順便查了一下破軍那邊的動靜,吳先生現在在申浦。”
羅金很快明白了韓汝忠的意思:“吳先生是準備去對付你和華子的?”
“如果是來找麻煩的,也應該只有我,他們大概還不知道華子的存在。和吳先生一起來申浦的,還有一個人,你猜是誰?”
聽到韓汝忠這麼說,羅金就知道,肯定也是從那邊回來的人了,只是,破軍曾經的小隊也是十多個人的小隊,羅金不是大羅金仙,當然不可能知道會是哪一個,這僅僅只是韓汝忠喜歡賣關子的一種表現而已。
“直接說!”
“馬興!”韓汝忠的口中吐出了這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羅金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一個髮型怪異,整天把自己搞得很朋克的模樣。這傢伙是個精神力方面的高手,個人武力值並不算太高,可是他的精神力攻擊在小隊遭遇戰當中,往往能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可是,這樣的一個傢伙,回到這裡,而且破軍還把他和吳先生一起派到申浦,難道他的精神力也恢復了?
不過羅金並沒有詢問韓汝忠這個問題,韓汝忠也不可能知道,之所以知道吳先生和馬興去了申浦,多半還是韓汝忠無意中發現的,以他那種怕死的德行,肯定不可能在沒有絕對勝算的時候去跟吳先生碰面,就更不可能交手,而不交手就顯然不可能知道馬興是否恢復了精神力。
“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這倆傻逼,在小區裡盯着老子呢,剛過來老子就發現倆傻逼了,他們估計還以爲我沒發現他們呢。跟胖爺玩兒盯梢,不知道胖爺是這方面的祖宗麼?咱們小區的攝像頭,分分秒秒都在胖爺的控制下……”
發現韓汝忠又有手舞足蹈自吹自擂下去的趨勢,羅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別吹了,他們什麼時候到你那邊去的?”
“你上飛機後……所以,我估計這倆傻逼剛開始是盯在你那邊,也是因爲如此我才說他們如果要對付咱們,也是首先對付你……哎呀,不好……”韓汝忠說着說着,突然驚叫了一聲。
“什麼就一驚一乍的!”羅金皺起眉頭不喜的說。
“吳先生和馬興肯定不是剛到申浦,顯然已經潛伏了一段時間了,這麼久沒下手,馬興的精神力應該是沒恢復,否則,以破軍的作風,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憑藉馬興的精神力攻擊試探一下的,反正也不是沒跟咱們翻過臉。他們不敢動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等待一個有絕對把握的機會,打不過你麼!頭兒你自己想想,什麼機會最好對你動手?”
聽到韓汝忠的這番分析,羅金也是心裡微微一沉……
對於自己的實力,羅金絕對是有足夠的把握的,一對一,他相信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戰勝他。馬興的精神力攻擊如果恢復了,或許加上破軍、吳先生還有一戰之力。而韓汝忠的分析基本可以判斷馬興的精神力絕對沒有恢復,最多也就是恢復到和羅金相似的水平,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足以戰勝羅金的。
即便是在破軍、吳先生和馬興的三人聯手之下,羅金不可能勝過他們,但是也絕對有自保以及逃離的能力。
那麼,只有讓羅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時候,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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