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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羅金可沒想過要怪罪胖子,一來情況緊急,二來即便真是他把天捅了個窟窿那又如何?在那邊的時候,所有人每天早晨一睜眼,就算是欠了老天爺一條命,得使出渾身解數才能把這條命從老天爺手裡掙回來,有時候還得幫同伴掙他的那條命,總有掙不到的時候,也就免不了看見自己的弟兄在眼前死去。
回到這座城市之後,羅金才感覺自己這條命是徹底屬於自己了,可是重遇胖子之後,得知他那截手臂的古怪,羅金才發現,那些暗中肆虐的力量,依舊沒有離開他們。羅金就告訴自己,今後不管胖子出什麼樣子的事兒,他都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對胖子不利。若是以後再有其他的兄弟回到這座城市,也是一樣。
兄弟之間,相互擠兌是免不了的,但是羅金絕不會讓外人擠兌自己的朋友。
所以,即便意識到胖子這次可能惹了個挺大的麻煩,警察部門也不是吃乾飯的,當發現有人侵入自己的內部系統,調取大量資料,肯定是要有調查和反擊的。不管警方會有什麼樣子的行動,羅金都已經準備好全盤接下就是。
“你小心點兒,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說。”
羅金不再幹擾韓汝忠開車,而是仔細的考慮,要不要通知一下韋甜甜讓她幫個忙。憑藉近乎本能的直覺,羅金感覺到這次的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到目前爲止,他和韓汝忠的判斷全部出錯。程飛不是受害人,他的債主不會對他不利,同時程飛也不是兇手,他沒有殺塗老二的心。但是他又必須在這兩種身份裡佔據一個,如果他是兇手,這件事恐怕就會發生在一會兒他的目的地處,而他若是被害人,案發地點依舊只能是那個地方。
從目前所有能夠得到的信息判斷,程飛是兇手的可能性非常之低。首先那截手臂並不是算命先生的神算,而是根據諸多蛛絲馬跡彙總出來的一種線索,直接看結果可能會覺得極度的神奇,居然可以預測謀殺案。可是,經歷了幾個案子之後,羅金就發現,每個案子在成爲謀殺案之前,都有大量的前因後果來堆砌,一步步將這起案子推向謀殺案的結果。換句話說,那截手臂的所謂預測,也不過是根據諸多線索集中運算之後導致推演出一個必然會發生的結果而已。是以它無法預測準確的案發時間,但卻又集中在每次它給出號碼之後的48小時之內。完全沒有預謀,而只是臨時起意的謀殺案,那截手臂也是無法進行任何預測的。
程飛顯然沒有謀殺動機,即便他要殺人,也只能是他的債主和昨晚的塗老二,現在程飛顯然是沒準備做這種窮兇極惡的事情的。
其次程飛如果有殺人動機,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爲他欠下大量的債務,無法歸還之下導致其產生殺人越貨之心。而現在,程飛已經得到了一個價值五百萬的大開門的物件,不管他以任何方式出手,他所獲得的利益都會超過他的欠款。一個收入和社會地位都不錯的人,是不會再因爲貪心想要追回自己虧損的那筆錢而鋌而走險的。
所以,程飛幾乎已經沒有可能是兇手,那麼,他只能是被害人。
程飛作爲被害人的話,理由和動機都相當充足,不管是交易之前他手裡那個價值五百萬的青銅器,還是等他將這個物件出手之後得到至少三四百萬的現款,那都會使人產生覬覦之心。又或者,乾脆就是塗老二掙脫了繩索的捆綁,因爲被程飛搶走了青銅器,卻又告官無門,在程飛沒有作出任何解釋的前提下,他鋌而走險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後者的話,羅金真沒什麼可擔心的。就算在出其不意之下,塗老二能夠殺得了程飛——即便勝算很小,塗老二那一米六剛出頭的個頭,長的又幹巴瘦小,給他把槍他都未必懂得怎麼打開保險——有韓汝忠在場,塗老二也絕不可能得逞。
胖子的戰鬥力雖然很弱,可是即便是警察或者軍人,也多半不是他的對手,特警隊員和特種兵例外。
可是,如果是前者,那麼,那個承諾要和程飛交易的人,顯然就是安排了人手和武器,靜候程飛入彀,韓汝忠如果想要救下程飛,那就會讓他處於危險之中。敢買賣盜竊文物,並且能夠拿出這麼大一筆錢的人,顯然不可能是什麼善茬。
這就是羅金擔憂的源頭!
“頭兒,我突然有種擔心,你看是不是能讓黃津緒去一趟昨晚你去的那個地方,我懷疑今兒這事兒會出在塗老二身上!”
韓汝忠又跟羅金說了另一種可能性,羅金聽到之後稍稍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韓汝忠的擔憂從何而來。
是呀,塗老二原本和程飛早已談妥,他本身也並不知道這件青銅器的真實價值,文物的價值從尋常渠道是查不出真實的價值的,贗品或者後代仿品,在外行眼裡看起來和原物一樣,但是價值上卻相差甚遠。而塗老二能知道這件青銅器的真實價值,很有可能就是另外有人跟他接觸。
那些人,就未必不是衝着塗老二手裡這件東西去的,可是偏偏現在東西在程飛手裡,那些人的矛頭就可能轉向程飛。
韓汝忠回到這座城市已經兩年,爲他工作的人數量肯定不少,但是他卻無法讓那些人牽扯到這種事情中來。是以,目前能夠驅使的,似乎只剩下了黃津緒這個本就跟地下世界瓜葛不斷的人。
但是羅金很懷疑,讓那個膽小如鼠的黃津緒去他會不會拒絕。
打了電話給黃津緒,果然如羅金所料,黃津緒根本不肯答應。在羅金的威脅之下,黃津緒最終還是應承了下來,只是少不了嘀咕埋怨。
二十來分鐘之後,韓汝忠告訴羅金,他已經追上程飛了,而程飛也算是比較順利的通過了收費站,現在韓汝忠正跟在程飛車後,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邊韓汝忠的話還沒完全說完,羅金的電話又震動了起來,看了一眼,是黃津緒的電話。
接聽之後,電話那頭的黃津緒顯得非常的激動,破口大罵:“你就害我吧!什麼乾枯瘦小被綁住的小老頭兒!!那根本就是個死人!你是想害死我麼?居然讓我跑去兇殺現場……我……嘔……”聽起來,是黃津緒因爲緊張和害怕,再加上看到血腥的場面,狂奔離開之後終於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羅金聽完之後心裡一沉,塗老二死了?不過,這個消息倒是使得羅金對韓汝忠的安危放心了不少,至少,這應該不是跟程飛交易的那個人乾的,那麼韓汝忠也就不會面臨對方設好的殺局。
“那個人死了?你別害怕,也彆着急,把那邊的情況詳細的跟我說說。”
黃津緒雖然心裡又怕又惱,但是總還算拎的清輕重,吐完了之後,並沒有再繼續暴跳如雷,而是把那邊的情況源源本本的告訴了羅金。
剛纔,黃津緒在接到羅金的電話之後,就出了門。找到羅金所說的那條巷子之後,很順利的就撬開了那家人的房門。他始終也是個地下世界出身的家傳淵源,溜門撬鎖這種事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可是,剛推開大門,他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這已經讓黃津緒感到不妙了。
不過他還是大着膽子走過了天井,推開屋門之後,就看到趴在地上早已氣絕的塗老二。塗老二身體周圍是一灘還沒有凝固的鮮血,想來被殺的時間還不久,旁邊是一堆被割斷的繩子,而塗老二趴在地上,雙目圓睜,充滿了震驚和不甘,大概,他直到氣絕也沒想明白對方爲什麼要對他下毒手。
雖然心裡已經對羅金恨得牙根癢癢,但是黃津緒也知道把情況觀察清楚再離開,倒並不是慌不擇路的棄門而逃。膽子再小,性格再懦弱,畢竟也是地下世界的一員,這樣的場面就算沒見過總也聽說過。
看清楚狀況之後,黃津緒才小心翼翼的將周圍的一切恢復原樣,退出了這套宅子。重新把門上了鎖之後,這才一路狂奔離開了那條巷子,跑出老遠纔給羅金打了這個電話。
“你先回去吧,這次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把他給殺了。之後有什麼事情我會再跟你聯繫的!”
“少他媽跟我聯繫,以後你最好再也別跟老子聯繫!”黃津緒罵罵咧咧的,掛斷電話。
羅金把情況跟韓汝忠說了一下,韓汝忠猛的一拍大腿:“老子真他媽是個天才,這邊剛估計到可能是塗老二那邊會出事,他就果然出事了。看起來,程飛必然是被害人了,而且,他出事也得出在回來之後,估摸着那幫人就等着他回來然後殺人搶錢呢!早知道這樣,剛纔就不惹交通部門內部系統的麻煩了!”
“既然已經跟上了,你就辛苦一下繼續跟着吧,我打電話給韋甜甜,讓她去處理塗老二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