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的不是瑪奇朵?six. 秦慕言的教訓
柯悠很少一根腸子通到底,但這回竟然破天荒地堅持下來,只要是牽涉到秦慕言的事,他就有如臨大敵般的慎重。
所以,曾經被柯悠拋到九重天的矜持和拘謹才得以回到他身邊。
所以,他現在纔會在房間裡神經質地搜索着關於如何度過七年之癢的方法。(話說,要不要太早了一點?)
然後,手機響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秦慕言,以往柯悠接他的電話那叫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動作快到可以去拍間諜片,但是這次他卻盯着手機默默地等它響個十幾秒,因爲網上有人說了,想要讓對方覺得你不那麼粘他,從而引發危機感,就要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緊不慢,不痛不癢。(聰明的孩紙是不會信的!)
但是秦慕言和柯悠相處的方式是絕對不在常理之中的,所以,等到差不多可以接的時候,手機果斷地安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短信:到了。
沒有主語,沒有狀語,沒有補語,沒有賓語,就兩個字——到了,然後……沒了!
有沒有搞錯?!柯悠拿着手機傻了,按理說,他不是應該急匆匆地打第二個嗎?
看來是這藥下得不夠狠啊,他兀自嚴肅地沉入臆想中。
————————————————————————————————————————
然後接下去幾天——
就算柯悠和女人一樣,一個月裡總有幾天不正常,但是以往哪一次的不正常都沒有這次的不正常來得更不正常了。
秦慕言現在可以確定,那傢伙又在搗騰些有的沒的了,只不過這次竟然這麼大定力,居然一通電話都沒給他打,甚至連短信都沒有,完完全全杳無音訊的感覺。
呵,真虧他忍得住。秦慕言戲謔地把玩着手機,微笑着繼續和對面的父母交談。
而這邊,柯悠痛並快樂着,一邊煎熬於無法與之聯繫的愁苦,一邊得意於自己獨立反依賴的成果,但是他本來就僅剩不多的快樂已經快被消磨殆盡了。
要不要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啊!該不會是忘記要去旅行的事了吧?柯悠抱着手機在牀上翻滾,除去照顧寶寶的時間,柯悠都一直在等秦慕言的電話,沒想到一等就是好幾天。
直到——
“喂?”
“明天出發,早晨9點,樓下等着。”
“明天嗎?喂?喂喂喂?”
柯悠瞪着電話啞口無言,隔了那麼多天打一個電話,竟然就12個字?
但是他沒有發覺的是,這次他接電話的速度堪比光速。
次日。
柯悠正大光明地把侄子拋給他老媽,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歡脫地下樓,他很想裝一下樣子,很想讓秦慕言覺得他沒有那麼高興,很想大聲地呼喊矜持的迴歸,但是最後他也只能在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的時候,勉強讓自己嘴角的弧度不那麼明顯。
秦慕言倒是不以爲意,他接過他手裡的包,全部放進後備箱裡。
車上。
如果現在有一塊手帕,那絕對要被柯悠咬爛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麼安靜啊?!
秦慕言那是本來就話少,那麼柯悠呢,不要忘記他還在“矜持”着呢。
就在這種內心交戰,是否要向敵軍妥協的情況下,車子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柯悠還來不及懊悔呢,秦慕言就下車拿行李去了。
泊車小弟已經在外頭站着了,柯悠只好悻悻然下車。
3小時的車程到的X城,以溫泉度假村而著名,集觀光度假、休閒療養、商務會議、運動健身、生態環保等一體的綜合性旅遊勝地。而這裡的溫泉,更是被人們交口稱讚,幾十種特色溫泉、恢弘的旅店接待大廳、異國風味美食坊……每一處都是享受愜意生活的最佳選擇。
但是柯悠纔沒有那個愜意的心情慢慢欣賞周圍的景色,他在想這個秦慕言到底還能撐多久不跟他說話!(某粟:你幼不幼稚!到底是誰先開始的!)
秦慕言也沒叫他來幫忙背,一個人拎着三個包,直挺挺地走進旅店大廳的門口,要說同樣都是拎三個包,秦慕言拎出了一種業界CEO拿公文包的氣場,柯悠就拎出了一種鄉間老農拖野豬的感覺。
現在這個老農就跟在CEO後邊,愁苦地想,人家做女王受做得那麼成功,那麼甜蜜,他做女王受就沒人理睬呢?我說小悠,你知不知道女王傲嬌受只能配忠犬溫柔攻,配上冰山腹黑攻就是死?
房間是早就訂好的,兩個人坐着電梯上11樓,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柯悠終於憋不出了,他盯着外邊的景色,狀似漫不經心:“這兒壞境挺好啊。”
秦慕言淡淡地迴應:“嗯。”
然後?然後電梯門就開了。
你多說一個字會死嗎?!柯悠在心裡咆哮,但是也只能在心裡咆哮而已,我都不顧女王的矜持主動跟你說話了,你還在那裡傲嬌什麼?
秦慕言在前面走得道貌岸然的,但是心裡已經笑爆了,這小子,修煉還不到家,才這麼會兒就不行了,接下去的你要怎麼接呢?
可憐柯悠簡單的腦子壓根想不到秦慕言早已把他那點花花腸子看穿了,不然以他的個性,會讓他任性到現在?
到了房門口,秦慕言掏出磁卡開門,第一眼看見房間的構造,柯悠差點沒昏過去。
偌大的房間裡,有復古雅緻的牀,精美彩繪的電視牆,風格相仿的桌櫃,明淨無暇的落地窗,如此奢華的裝潢按理說該是讓人賞心悅目的,但是柯悠氣苦的可不是這個,而是——牀!沒錯,牀是很好,但是,這是兩張分開的牀,還是方向相反的那種!一般的標間牀都是並排着的,但是這間房竟然兩張牀是牀頭相倚靠,等於是完全背對着!
“這這這這……”柯悠抖着手指着牀“這”了半天都這不出來。
“這怎麼了,我特意訂的,這種房間是這家旅店的特色。”秦慕言極爲淡然,放下包包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瞬間,陽光肆意入侵。
可能嗎?傻子纔信呢!秦慕言多塞給旅館幾百塊,特意要求他們把牀換成這種樣子的,還不是爲了忽悠這個腦子時不時錯亂一下的白癡?
“我……”柯悠反應不過來,還站在門口怔愣。
秦慕言沒多搭理他,直接打了電話叫客房用餐服務,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門送餐。
柯悠還在和行李奮戰,秦慕言去開門,服務生就推着餐車進來。
是一個身材嬌小,笑容甜美的女服務生,一看到秦慕言整個臉就變得嬌豔如花,聲音不自覺帶上點嬌俏:“您好,這是您點的午餐,兩份SIRLOIN,法式鵝肝,三文魚色拉以及一瓶Chardonnay,還有本店爲您提供的餐後甜點,芒果布丁。祝您用餐愉快。”
秦慕言語氣柔柔地笑着說:“謝謝。”
這一笑不打緊,笑得女服務生小心肝砰砰跳,差點暈過去,她結結巴巴地說:“還……還有什麼需要嗎?”
“有啊,”秦慕言依舊笑得魅惑,他舉起那杯芒果布丁,遞到她面前,“我不喜歡吃甜的,可以麻煩你幫忙嗎?”那語氣,要多輕佻有多輕佻。
女服務生哪裡敵得過這種極品男人對她有意地放電,望着面前那杯被白皙修長的手舉着的布丁,臉蛋酡紅地伸手,就在這時候——
“我喜歡吃,我吃!”聲音剛落,女服務生就發現剛纔還在眼前的布丁一下子就沒了。
一轉頭,就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人紅着眼狠狠地瞪着她,嘴巴里鼓鼓地嚼着布丁,看那架勢好像是要撲上來咬她似的:“沒什麼需要的了,你走吧!”
女孩子一下子給嚇得臉色蒼白,忙不迭地轉身離開,但是臨走前還沒有忘記再看一眼秦慕言,秦慕言朝着她勾脣一笑,又換來佳人笑顏如花。
柯悠快要炸了,這人眼裡還有沒有他?和他話都沒說幾句,竟然還當着他的面和女服務生打情罵俏?!
“恢復正常了?”秦慕言睨了他一眼,壞壞地笑。
“你……什,什麼?”柯悠頓時又傻了。
“說吧,又在搗騰什麼有的沒的?”秦慕言也不耍他了,直截了當地問。
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柯悠就明白了,敢情這些都是做給他看的?這麼說,這人老早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幾天就這麼配合他麼?
“我……”他愁苦了,如果真的說出來會被他嘲笑到死的吧,可是不說,再接下去他可承受不住別的什麼招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然後這傢伙就全給招了。
但是很意外的,秦慕言聽完竟然沒有笑也沒有諷刺他,只是慢慢地打開酒瓶,慢慢地倒酒:“原來你對我這麼沒信心?”
柯悠有點莫名。
“你覺得你霸佔了我和父母相處的時間?你覺得我會無法平衡親情和愛情?你覺得我有一天會覺得你很煩然後疏離你?”秦慕言一口喝乾高腳玻璃杯裡的葡萄酒,轉而看向他,眼裡有顯而易見的憤怒,“你這腦子裡還有什麼想不到的?你怎麼不說哪天我就劈腿了?”
柯悠看秦慕言這個樣子,有些着急:“不是,不是那樣的,我……”
“柯悠,你給我聽好了,這話不是我第一次說了,但這是我最後一次說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和你分手,你最好有呆在我身邊一輩子的覺悟!”明明是很甜蜜的情話,從秦慕言嘴裡出來就帶着點惡狠狠的威脅感覺。
柯悠被嚇着了,急急忙忙地解釋:“我只是怕你覺得我太煩太吵……而已。”
“所以你就想做女王?”
柯悠老實地點點頭。
“白癡!”秦慕言直接給他一個爆慄,“如果我真的覺得你吵,當初就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柯悠本來疼得捂住頭,聽到這句話就撲上去吊在他身上,仰起頭,閃着星星眼:“真的?你不會嫌我吵?我也不用女王了?”
秦慕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哼一聲:“就你這樣子,還女王?蜀漢後主還差不多。”
PS:蜀漢後主——劉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