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年前去T國,認識的小云。”
車廂內,周同不顧裡面有女士,重重抽了口煙,陷入了回憶中。“那次我是跟着姐姐姐夫一起去的,剛玩了兩天,就生病了;很怪的病,醫院查不出來,後來經當地人指點,找到了一座寺廟的主持。”
周同的話語很沉重,一點也沒有追憶愛情經歷的浪漫,相反,眼中流露出恐懼。丁曉聰他們三人仔細聽着,不放過任何一處蛛絲馬跡。
“那座寺廟叫蘭花寺,很小,主持和尚叫什麼我忘了,他說他也治不好,不過給我請了一位當地的法師,小云就是那法師的女兒。”
在周同的敘述中,他被一位當地的法師治好了怪病,那法師說他將來會飛黃騰達,要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用他自己的話說,當時他還一事無成,又是個山裡人,而小云漂亮又賢惠,對方又救了自己的命……
周同這人年輕的時候挺掘強的,雖然有個有錢的姐夫,他卻不願接受接濟,畢竟是男子漢,靠姐夫給錢過上好日子,他接受不了。
聽從那救命法師的吩咐,他和小云結婚了,果不其然,他的事業漸漸有了起色,逐漸成了巫東縣裡的名人,最後終於獲得了西山石英礦。
丁曉聰和郭芸香對視了一眼,看來,早在六年前,這個局就佈下了。
“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周同苦笑,“就在一個月前,礦裡挖出來了一件奇怪的東西。”
“什麼?!”丁曉聰連忙追問。
“那是……”周同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說出來可能沒人會相信,那是一艘深埋在地底的雲母船,完全用整塊巨大的雲母雕刻而成,在船上還有一尊雲母塑像,栩栩如生。”
所有人目瞪口呆,這可就與事先的猜測完全不符了,地底?雲母船和塑像?這都是怎麼回事?
“這個東西我很難形容,等你們去看下就知道了,只希望諸位看過就好,千萬不要外傳。”周同想起了什麼,連忙叮囑。
很明顯,這小子是挖出了寶貝不想上繳國家,打算私吞了!
這個帳以後再算,現在人命關天,先放在一邊,丁曉聰追問:“那你家小三……我是說後面的老婆,又是怎麼認識的?”
“你是問小云啊。”周同提到自己的小三,目光中露出欣慰和眷戀,還有一絲甜蜜。
丁曉聰悚然一驚,“小云?!”
“對,她也叫小云,巧吧?”周同竟然微笑了,“他是我在金灣大酒店認識的,好姑娘啊!任勞任怨,對我體貼呵護,從不提任何要求,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啊,這回一定要給他們正式的名分!”
“呵呵!”郭芸香冷笑了起來,這個男人自以爲做的高明,只可惜,聰明往往都被聰明誤,機關算盡太聰明,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
說話間,汽車已經開出了羣山,前方出現了那輛熟悉的白色小汽車,同時那座熟悉的住宅小區也出現在了眼前,正開進小區大門裡。
終於追上了,花紅英根本不減速,對直衝了過去,在移門關閉前,硬生生擠了進去。
身後傳來大吼大叫,兩名保安追着車子破口大罵,老花根本不理會,一腳油門超過了白色小汽車,猛拉手剎,車子打橫擋住了去路。
周同連忙下車,攔住怒氣衝衝的保安解釋起來。
丁曉聰給老花和郭芸香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過去穩住周家二老,自己走向了正在交涉的周同。
“你家地址。”丁曉聰湊在周同耳邊小聲問。
“14棟703室。”到了這一步,周同也沒有再隱瞞,如實回答。
丁曉聰轉向兩名憤怒的保安,問:“二位大哥,剛纔車子出了點問題,很抱歉,這位是14棟703室的業主,請問,他的太太有沒有出去?”
丁曉聰姿態恭敬,兩位保安氣消了一些,其中年輕點的那位稍稍回憶了下,說:“我還真看見了,大概一個來小時前,那位太太開車帶着三個孩子出去了。”
“三個!”丁曉聰和周同同時失聲驚呼。
只用了幾秒鐘,丁曉聰就把事情理順,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現在他已經徹底把周同這一家子的人員構成搞清楚了,“周同啊周同,你鬼迷心竅了!”
說完,丁曉聰扔下不明所以的周同,轉身走向了花紅英他們。
周同到底聰明,雖然還是沒猜出所以然來,不過已經感應到了事情有古怪,臉色變得慘白起來。要知道,事情裡關聯的可是他的家人,甚至可以說是希望!
丁曉聰陰沉着臉,大步走向14棟,招了招手,看見他的神色,花紅英和郭芸香知道事情不好,連忙跟了上去。
“爸媽。”周同一手一個扶住二老,想了想後,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懦弱毫無幫助,他需要一個結果。
周家二老原本的強勢已經蕩然無存,神不守舍抓着兒子,深一腳淺一腳跟在三位法師的後面,心跳越來越快。人都有預感,他們預感到恐怕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上了電梯,直達14層,不用周同帶路,一行三人當先找到了703,在門口交換了個眼色,看向周同。
周同一路跟過來,神不守舍的,被三人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明白過來,手忙腳亂掏出了鑰匙。
“我來。”花紅英接過鑰匙,讓他們一家三口都離的遠些,然後走上去將鑰匙輕輕插進了鑰匙孔裡,卻沒有擰開。
郭芸香站在門邊,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沓符籙,吐了兩口唾沫,分別給自己和花紅英腦門上貼了一張,然後亮着餘下的幾張凝神戒備着。
剛纔丁曉聰就打開了巫眼,透過房門仔細觀察裡面,閉着眼一動不動。
周家三人看見三位法師如臨大敵,心頭愈加緊張,相對看了眼,吞了口唾沫。
一番檢查下來,丁曉聰毫無發現,沉聲低喝:“做好準備,進去!”
花紅英立刻擰開門鎖,順手撐開了自己的傘,郭芸香彎着腰躲在傘後,兩人打着傘,快步衝進了屋裡。
丁曉聰跟在他們後面,進到屋子裡後,傘移開,略一打量,瞪大了眼看着對面的牆壁,恨聲道:“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