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大神!”丁曉聰扶住郭芸香,下意識驚呼出聲。
下一刻,一陣鏗鏘有力的山音充塞滿腦海,隨之而來的還有滾滾熱浪。這時候二人才發現,他們無巧不巧,竟然跌進了那艘赤紅的雲母船裡,就在山神巫咸的腳下!
四周圍是熾熱岩漿,溫度和站在鍊鋼廠高爐上差不多,即便是穿着高科技的隔熱防護服也擋不住,防護服內的汗被瞬間蒸發,體溫急劇升高!
山音一唱,這艘雲母船彷彿當真有人在操舟,小船竟然原地調了個頭,開向了熔岩河對面,如冥河艄公擺渡一般。
雲母塑出來的船極重,在水裡根本就開不起來,遇水即沉,可在這地火岩漿中卻顯得很輕盈,“吃水”不過一寸,越開越快。
山音越來越大,小船也開的越來越快,難以想象的熱浪撲面而來,郭芸香立刻尖叫起來:“啊!熱死啦!就要烤焦啦!”
如此高溫,用不了幾分鐘,兩人就會被烤成焦炭。
身後傳來大聲吵嚷,回頭看,十幾條穿着防護服的漢子站在那邊的洞口,大聲叫嚷,卻無可奈何。
“糟了,花大叔!”丁曉聰置身於火爐中,卻還有心思擔心花紅英,他剛纔一頭衝過去,必然會被這些人捉住,生死難料。
“啊!我不行啦!就要死啦!”郭芸香仍在尖叫,不停跳着腳,腳下也燙的不行了。如此高溫,也唯有云母能承受的住,可人不行。
下一刻,就在兩人自忖必死無疑的時候,縈繞在地底的山音陡然一變,更爲尖利頓挫,河裡的熔岩竟然隨之掀起了浪,將小船推向對岸,速度又陡然提高了一倍。
終於,在他們就快承受不住的時候,小船重重撞在了對岸的巖壁上,往前看他們才發現,船頭竟然扎進了一個寬大的石洞內。
來不及思考,兩人就好像兩隻燙了腳的小兔子,拼了命的往前蹦跳,一頭竄上了岸。熱氣往上跑的,剛下了小船,他們頓覺“涼快”了許多。
其實這裡的溫度依然高的嚇人,不過他們穿着防護服,加上驟然改變的溫差,才帶來了涼快的錯覺。
險死還生,兩人抱在一起大口喘氣,驚魂不定,剛纔好險就真的成飛灰了。
回頭看,小船靠岸太猛,船底被撞破,岩漿漸漸涌了進來,正在逐漸下沉,那尊巫咸的塑像被一點點淹沒。
剛纔也不知純屬巧合,還是巫咸的殘魂動用了神力,總之他們被這位上古大神救了,眼看塑像漸漸就要沒頂,郭芸香不知怎麼竟然哭了出來。
突然,郭芸香嗓門一變,口中傳出了男聲,“吾在地火中守護巫山幾千載,行將消亡,那位巫覡,可否將我帶去巫姑身邊。”
“什麼?”丁曉聰有些發懵,呆呆問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巫咸山神在借郭芸香的口說話!
“什麼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啊。”郭芸香迅速恢復正常,抽了下鼻子,不明所以。
丁曉聰連忙轉過身,面對仍在沉默的塑像打開了巫眼。
塑像這時已經被淹到了肩膀,在巫眼中,他的眉心裡有一點彩光忽隱忽現。
沒有任何猶豫,丁曉聰對着岩漿河邊跨出了兩步,探手摸向了塑像眉心。觸到了一樣東西后,不等他用力,那東西自動脫落,掉在了他手心裡。
剛纔經過一番高溫炙烤,防護服已經發粘,丁曉聰剛取到東西,立刻覺得胳膊下面傳來灼痛。
“糟了!防護服頂不住了!”丁曉聰心頭狂呼,轉身拉着郭芸香就跑,這裡的溫度依然很高,再待下去,分分鐘會出事。
郭芸香也察覺到了自己身上越來越燙,跟着丁曉聰一起跑向山洞深處,不辨東西。
“花大叔怎麼辦?”郭芸香邊跑邊問。
丁曉聰苦笑,現在還能怎麼辦?不可能順原路回去的,只有想辦法先找到出路,再回去救他,只願那些壞人不要當場殺了他。
至於出路,丁曉聰毫不懷疑,巫咸山神等於是巫山的靈魂,這裡的大山就好比是他的身軀,他既然送到了這裡,跑下去就肯定有路!
熔岩河另一邊,花紅英剛衝上去,就被幾個人按倒在了地上。那幫人目瞪口呆看着丁曉聰和郭芸香逃亡,小船沉沒,一個個都跟傻子一樣。
很明顯,那艘小船就是他們的目標,可現在,船沉了,沉在這地火岩漿裡,再也不可能打撈上來了……
花紅英被幾條大漢按在地上,他頭罩透鏡上滿是汗水,視線模糊不清,可還是看見丁曉聰和郭芸香安然脫險,心臟狂跳之餘長出了一口氣。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既然把這幾個孩子帶出來,就一定要平安帶回去,要不然死不瞑目!
至於現在嗎……
“我就要死了嗎?”花紅英心裡這樣想,不由苦笑,自己就是個混飯吃的小法師,這下是真的惹到狠角色了。
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那些人開始大聲爭執,說着完全聽不懂的話,花紅英這時反倒淡然了,要殺就殺,死了拉倒,反正那倆小伢子已經沒事了,自己孤身一人,這把老骨頭埋哪裡不是埋?
如果沒經歷過丁曉聰和郭芸香險死還生的事,他可能還沒這麼灑脫,畢竟是人都惜命,可現在,花紅英覺得哪怕就是自己死了,也賺到了。
不過出乎他預料,這些人爭執了一番後,並沒有殺自己,而是粗魯地拉起來,押着走向了外面。
他到底是人老成精,立刻就推斷出了對方的目的。
剛纔丁曉聰似乎從那塑像額頭上取了什麼東西,也許那玩意纔是這夥人的目的,現在東西被丁曉聰拿走,他們想把自己俘虜,以後好用作交換。
分析到了這一步,花紅英又鬆了第二口氣,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現在不但兩個伢子沒事,自己看來也死不了啦!
不得不說,這老傢伙江湖經驗實在豐富,雖然他聽不懂那些人在吵什麼,不過基本就和他分析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