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關煤礦辦公室內,有兩個人正在辦公桌前對坐。
其中一人穿着白襯衣,正看着窗外忙碌的救護人員,疲憊的神情逐漸鬆弛了下來。坐在他對面的人着一身衝鋒衣,身後揹着登山包,肩膀上纏着一條三花蛇,正在昂首吐信,不是別人,正是柳承惠。
“拿錢來吧?”柳承惠伸出了手,淡淡道。
穿襯衣的男人連忙拉開抽屜,拎出個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放在辦公桌上,賠着笑說:“大師,30萬一分不少,這次可多虧了您。”
“別謝我,謝我家大仙兒吧。”柳承惠隨口說着,打開袋子看了看,立刻把袋口紮好站了起來。
那個穿襯衣的就是小煤礦的礦主,這次一下悶進去七個,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了!在他絕望的時候,柳承惠找上了門,說是能確定哪些被困礦工的方位。
地下掘進最難的就是無法確定方位,知道方向救人就簡單了。
接下來大展身手的自然是那條三花蛇,它輕而易舉找到了被困的礦工,接下來順着它鑽過的洞挖,只用半天就把被困的人全給挖了出來,一個沒死!小煤礦一旦出現大規模礦難,老闆不但會血本無歸,搞不好還要吃官司坐牢的,現在平安度過,這30萬花的值!
老闆客客氣氣送出了門外,柳承惠擡手一攔,“不用送了,就到這裡吧,柳某去也……”
說完柳承惠身形一閃,沒入了黑暗中,竟然瞬間就消失了。
“果然是高人!嗯……”老闆由衷感嘆,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柳承惠這才從牆角轉出來,不屑的看了辦公室一眼,一搖三晃走向不遠處的樹林。輕輕鬆鬆就賺了30萬,這樣的好事可不多,他準備在樹林裡先貓一段,等風頭過去後,就到處去玩玩,好好消遣消遣。
想到得意處,柳承惠忍不住哼起二人轉來,就是那嗓門夠嗆,在這幽暗的森林裡好像狼嚎。
哼着哼着柳承惠打了個哆嗦,自言自語:“不唱了,可別把狼給招來了……”
話音剛落,柳承惠腳步一頓,身軀僵在了原地,只見他前方十幾米外的樹林中,赫然懸浮着兩盞藍色的“燈”,發出幽幽冷光。
這一驚非同小可,柳承惠是法師,他能感到“燈”裡散發出來的森冷煞氣,前所未見的濃重!
他想跑,可根本不敢轉身,想喊,又不知道該喊誰,只好一個勁的哆嗦。
在柳承惠的注視中,那一對“藍燈”開始緩緩逼近,等逼到他面前時才發現,這哪裡是燈,分明是一雙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一頭豹子,通體黝黑無一絲雜色,眼珠幽藍,湊在柳承惠面前嗅了嗅,目光中露出疑惑。
看見這隻豹子後,柳承惠神色竟然鬆了些,擡起雙手訕笑着說:“您老認……認錯人了吧?”
豹子低吼了兩聲,又看了柳承惠一眼,轉過身一躥,悄無聲息沒入了黑暗中。
柳承惠擺着“投降”的架勢,半天后才鬆了下來,自語道:“還好我精明,把鍋甩掉了,這位姑奶奶……果然夠嚇人的!”
又左右打量了一番,他往另一個方向一鑽,也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間,丁家,丁曉聰的房間內。
丁曉聰趴在自己的書桌上,看着放在桌面上的信封出神,他在琢磨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偷看……
偷看別人的信件當然是不道德的行爲,這點丁曉聰也知道,他爸爸曾經偷看過他的日記,他爲此還大鬧了一番。不過嗎,這封信來路不明,收信人和寄信人他都不認識,並且奇奇怪怪的,他實在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又經過一番掙扎後,丁曉聰終於下定決心,幹了!
說幹就幹,他立刻把那信封掉了個個,反面朝上,用手指蘸了點口水,沿着封口邊緣細細塗抹起來。他的動作很輕,也很仔細,紙張一點點被揭開,沒有絲毫損壞,一看就是老司機。
別問這手藝他哪兒學來的,我也不知道……
終於,封口被完全揭開,丁曉聰長出一口氣,麻溜的倒出了裡面的信紙。
信紙就是普通的信紙,上面用鋼筆寫着幾行蒼勁有力的字,丁曉聰逐字逐句讀了起來:吾欲上靈山,此去恐難回,你切照顧好自己,還有——姜白。
這一段丁曉聰完全看不懂,又去看落款,等看清後,如遭雷擊,只見落款處只有一個字:米!
米教授的米!
剛纔看信內容的時候,丁曉聰就覺得字跡有些眼熟,等看見這個筆法獨特的“米”字後,當即斷定,這封信就是出自米教授之手!
“天!怎麼會這樣?”丁曉聰手捧着信,失魂落魄,沒想到,一次惡作劇,竟然會再見米教授的手筆,難道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
愣了一瞬後,丁曉聰想到了什麼,手忙腳亂把信塞回去,又慌里慌張翻出膠水塗在封口上,蓋好後,往小肚子上一按,焐了起來。他想起了柳承惠說過的話,收信人會很快找到他,既然這封信是米教授發出去的,收信的估計也不是凡人,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偷看過信的內容……可就糟了!
丁曉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一心想着儘快把膠水焐幹,他有預感,收信人隨時可能到來!
這一次,丁曉聰的預感很準確,大約過了10分鐘後,窗臺“嚓”一聲響,很細微,一隻黑豹落在了窗前,隔着玻璃,用一雙湛藍的眼睛看着他。
丁曉聰嚇得跳了起來,好在他多少有些心理準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有叫出聲。
那隻黑豹也沒有什麼危險的舉動,盯着丁曉聰看了一會後,目光落在了他按在肚皮的信封上面。
稍傾,黑豹探出前爪輕輕一推,沒有扣住的窗戶應聲打開,然後它並沒有進來,而是向後一縱,跳入了夜色中。丁曉聰連忙上去趴在窗臺上向下看,他家住的可是五樓,那豹子竟然就這麼跳了下去。
丁曉聰剛探出腦袋,身後突然傳來清冷的女聲,“把我的信,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