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絕脈
老者丟給賀天一顆丹藥，說道，“吃了它，跟我來！”
賀天吃了老者的丹藥，立馬感覺一股暖流涌向全身，手腳一下就有勁了，也自然能夠站起來行走了。還別說，黃袍界靈師的丹藥真不是蓋的。一路無話，直到跟着老者來到了一間房間內，房間裡面擺滿了各種書籍、丹方。這把賀天給看呆了，之前老者打開門讓賀天看過一次，那只是在門外看的。賀天以爲只是一間普通的收藏室，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收藏之多，簡直比他們賀家的藏書閣大三倍不止，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裡面功法武技的等級，天階地階比比皆是，六七品丹方隨處可見。賀天是驚了個呆，想想，這麼多收藏，恐怕只有皇城那些特大家族才比得上吧。
對於這些收藏，老者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但看到賀天驚訝的表情，老者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一句，“這裡只是我收藏的十分之一吧！”聽到這句話，賀天不由打了個趔趄。這麼多還只有十分之一，那全拿出來不比那些超級大宗門還多。
老者冷笑道，“這些我還看不上眼，如果你喜歡，隨便拿！”
賀天那個高興勁，撈起衣袖就準備去選，可是行動立馬就停止了。情緒也一下低落下來，說道，“我現在不能修武，縱使再厲害的功夫武技擺在我面前又有何用。”
老者安慰道，“我答應你的肯定做到，加上我的丹藥，五年之後你的修武不但不會落下，反而會領先同齡修武者。”
“那我先謝謝前輩了。”賀天答道。
“你不信我？”老者看到賀天還是沒有喜色，問道。
“沒有，”賀天趕緊解釋道，“絕對沒有！”
老者把賀天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沒想到這個堅毅少年還有一絲狡猾之氣。但這並不使他生氣，反而更加欣賞。他也曾經多少次問自己，要是當初自己不那麼倔強、剛毅，是不是就不會落到如此下場。突然他又覺得自己想遠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想又有什麼用。於是他轉身問道，“賀小子，你可知什麼是三絕脈？”
不提三絕脈還好，一提起賀天更是心灰意冷。但是老者之問又不好不答，於是說道，“賀家堡雖然不是什麼一流家族，但是三絕脈還是聽說過的。三絕脈是一種罕見的絕症，是修武者的噩耗。聽說生下來是三絕脈的小孩，十個有八個夭折，就算留下活了下來，也因爲沒有丹田，無法聚集靈力，不能修武，成爲了一個廢物，而且也活不過二十歲。如諾有天武境界的高手爲三絕脈患者易經接脈，也可痊癒，但聽說也會影響以後修武。”賀天越說越悲哀，他的意思很明白，他相信老者能治好他的三絕脈，但就是自己好了以後，修爲上的進度也會大減。
老者哪會聽不明白賀天話中的音外音。但是他沒有說破，而是把賀天帶入了一個密室，這個小房間藏得十分隱秘。裡面東西也不多，只有幾個架子。老者走到其中一個架子上拿出兩卷古獸皮。攤開在地上，藉着房內夜明珠的光線，賀天發現這兩張圖畫的是一個裸體的人，只不過是一正一反。這有什麼好看的，賀天疑問。但是接下來老者從懷中取出一種藍綠色液體倒入到圖畫之後，圖立馬有了變化。原來**的人體上有了很多線條，線條一共分爲黑紅藍三種顏色。
老者對着賀天說道，“你看這人體上的不同顏色的線條就表示人體三種脈——筋脈、絡脈、血脈。”
賀天第一次看見這東西，不免有些好奇，說道，“絡脈我知道，是我們練功的運行的靈力的路線，但這麼清新直觀的看還是第一次，而且我之前練功的時候，好像絡脈沒有這麼多呀！”
老者呵呵笑道，“現在的功法武技只是讓靈力走一小部分絡脈，每種功法靈力走法都不一樣，所以也就造就了現在的功法的多種多樣。”
“哦，原來如此。那麼其他兩種顏色的線條就是你所指的筋脈和血脈吧！他們有什麼用？”
“這個紅色的遍佈全身的叫血脈，我驗證了，其實就是我們的血管。而這黑色的就是筋脈，我也驗證了，他就是連接肌肉骨頭的東西。那些藍色的絡脈，就是我們練功靈力走動的絡，我也驗證了，就是我們肌肉間的這個間隙。具體筋脈和血脈有什麼作用我還不知道，這也是我要你試藥的原因。”
賀天心想，這個前輩擺明就是想拿我當試驗品，也就是說前面他所說的結論也是找人做實驗得出的結論。但他又不好意思表達不滿，於是故意問，“哦，那前輩這些藍線紅線黑線交叉的地方叫什麼？”
“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們交替的地方不通的話就會成爲三絕脈。”老者說道。
賀天一震，“難道？前輩的意思是……”
老者打斷了賀天的話，說道，“你猜的沒錯，我就是根據這幅圖把你改造成爲後天三絕脈的。我既然知道怎麼把你弄成三絕脈，你也就不用擔心我弄不回來，治不好你了。還有我治好你後一點也不會影響你的修爲，其他得三絕脈人的之所以治好後對修爲有影響，是因爲他們有很多地方筋脈沒有接好，纔會影響修爲……”
老者的話的確讓賀天釋懷了許多，但轉頭一想，趕明自己就是一個試驗品，萬一這個瘋狂的前輩失敗了呢？想想都有些後怕，賀天冷汗直流。不過幸好老者沒有發現。但事關自己的前途命運，賀天又冷不住問道，“前輩既然說不知道筋脈和血脈的用途，又怎麼知道交接處不通會是三絕脈？”
老者被問得有些尷尬，支支吾吾說，“這個，這個，是，是老夫的推斷。”但他怕賀天改變主意，連忙解釋說，“之前這的確是老夫的推斷，不過後面給你移開筋脈、血脈之後我就確定了我推斷的沒錯。”老者看見賀天臉色有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又說道，“我可不是故意把你弄成三絕脈的。當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氣絕。我當時只想找一具剛死去的屍體練習一下怎麼接三絕脈，沒想到我把你接成三絕脈之後你就突然恢復了脈搏。所以把你變成三絕脈純屬意外。當時我也是嚇了一跳。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我見到死而復活的人。這點我也很奇怪。”
賀天沒想到事情的原委居然是這樣，也表示吃驚不已。看來他之前是錯怪這個前輩了，心中有一絲愧疚。爲了緩解尷尬，賀天強笑道，“一切都是天意，怪不得前輩。只是不知前輩要晚輩這三絕脈做什麼？”
聽到這，老者一下興奮起來了，侃侃說道，“據我研究，靈力在人體有三種運行路線，也就是圖上的這三種。如果把這三種路線的交接處堵住，也就成了三絕脈。爲什麼三絕脈會無法修武和早夭呢？那是因爲如果這三種路線交界處被堵住，那麼靈力就無法運行滲透到全身，修武之人無法練功運行周天，而身體一些器官部位也會因爲長期得不到靈力供養而衰竭，引起死亡。而且我還發現，不同的藥草在被人吸收之後也會走不同的線路。由於我們現在的靈武大陸修煉的都是靈力往絡脈走，所以我們煉製丹藥選擇的藥草靈力都是走絡脈。你能理解嗎？”
“哦，前輩的意思是，還有走筋脈和血脈的靈藥。那是不是說只要三絕脈的人同時服用走筋脈、血脈、絡脈的靈藥，就不會夭折？”賀天反問道。
老者吃驚的看着賀天，要知道自己爲了得出這個結論研究了十多年，想不到這小子一下就說清楚了要點。
賀天見老者沒有回答，而是癡癡的看着自己，想必老者是默認了自己的說法，於是又接着問，“敢問前輩是如何發現其中的奧秘的？”
老者的第一反應是想說自己是通過十多年的實驗得出的，但是又停住了。嘆了口氣改口道，“因爲我中了一種我不知道的毒，這個毒藥靈力走的路線與我們平時所見不同。後來就發現了筋脈、血脈、絡脈這個問題。”
賀天沒有想到老者居然中了毒，難怪老者之前說他被人騙了很多次，看來老者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呀。賀天怕觸動老者的忌諱，也就沒有深問了。於是說道，“前輩，那我也是三絕脈，我爲什麼沒有感覺到任何器官有衰竭之象。”
“你說呢？”老者沒有回答，反而問賀天。
賀天突然醒悟，“前輩的意思是，您給我同時吃了走筋脈、血脈、絡脈三種路線的丹藥。”
老者點了點頭，還從懷中拿出三瓶丹藥和幾張古卷。老者說，“我無意中發現了幾張古卷，上面記載的丹方很奇怪，名字也很奇怪，叫什麼獸丹和妖丹。我原以爲是飼養妖獸用的方子，可是後來發現，這些丹方上的丹藥就是給人吃的，而且我還證實了獸丹靈力走的就是這個黑色的筋脈的路線，妖丹則是走紅色血脈的路線。你就是同時吃了我煉製的妖丹獸丹還有普通丹藥，我們可以稱它爲靈丹吧。就是這三個瓶子中的丹藥。”
賀天看着丹藥，問道，“前輩的意思是叫我試吃這丹藥。”
老者搖頭，“當然不是，我是要你幫我試吃藥草，不同的藥草。然後講出每種藥草在體內靈力走向。”
“前輩的意思是要我通過感受，找出你所中之毒？”
“當然不是，我中的毒這麼厲害，你怎麼受得了，我只要你講出各種藥草的靈力走向和作用，我自己配置解藥。”
“但這前輩也有些爲難小子了，我雖然從小就吃了很多的靈藥，但是要我言出各種藥草靈力走向和作用，那是……”
“我也知道很難，哪怕是普通的煉丹師，在沒有達到黃袍之前，就算能煉製丹藥，知道藥草的蘊含靈力，但也說不出靈力在身體內的具體走向。哪怕是像我這樣，成爲了黃袍煉丹師，修爲達到了天武境界，也只能感受到藥草丹藥在身體內走的大致位置。”白髮老者說道這裡，停了一下來。
賀天更加奇怪，心想，既然老者黃袍煉丹師加上天武修爲都不感受藥草靈力具體走向，我一個三絕脈廢物難道就可以？但是賀天沒有發問，而是還在等白髮老者自己靜靜說來。這就是賀天的聰明，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果然，在停頓少許後，白髮老者眼中突然冒出精光，話風一轉，說道， “我想，我們能修煉功法，引導自己的靈氣在身體內運轉周天，而不能感受到藥草被吸收後的靈力走向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靈草的裡面的靈力包含太多，運行方式也不是按照統一規律來。而且我們修煉的功法靈力只是走向我們身體中的一些絡脈路線，很多絡脈我們根本就不瞭解，不熟。你看這張圖上的藍色絡脈，我們的平時運功只就走上面的幾條，剩下的我們完全不清楚。假如這是吃了一顆藥草，他走我們不熟悉的絡脈，我們就只會感受到它走的大致位置。”
聽白髮老者這麼一說，賀天總算有些明白了，說道，“這靈力走動，是不是就好比從我們天風城南門走到北門，熟悉的人都會走自己熟悉的路。有人走喜歡直接走大街，有人喜歡走小巷，但不會有一個人把所有的路都走到，總有自己不熟悉的路。”
老者先是驚歎賀天的領悟能力，然後毫不吝嗇的點頭讚許。“賀小子，你丫是不是怪胎，我是琢磨十多年才明白，你居然聽一下就懂了。不過，你說的也不全對。修武跟走路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走路，遇到不熟的路，我多走兩遍就熟了。但是修武不一樣，一旦選擇了功法，靈力運轉方式固定，再亂用其他功法運轉周天，就會出現靈力亂串，不受控制的現象。說白了就是會走火入魔。這也是我自己爲什麼不能做到的原因。”
“原來會走火入魔。”賀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前輩爲什麼認爲我可以？”
老者看着賀天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架勢，欣賞更是增了幾分。因爲他自己也是這個性格，遇到問題一定要弄明白。但老者回答賀天的時候聲音卻顯得很低沉，“爲什麼選你，我也是賭一把。我仔細研究了這兩幅圖，想到了用人來試藥的方法。但是……”
“但是這個人必須是沒有修爲，不會走火入魔，還必須是三絕脈，吃力各類藥草之後，只會在相應的筋脈、絡脈、血脈中走。”老者還沒有說完，賀天卻搶先說完了。老者默默的看着賀天，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但他隨後又說道，“我最初抱你回來的時候，你真的已經沒有呼吸了。我……”
但賀天又打斷了白髮老者的話，說道，“前輩，不用說了，我沒有怪罪前輩的意思。一切都是命。那前輩認爲多少我要多久可以達到你要的要求。”
“這個，”老者本想說，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但還是止住了。因爲他不敢打這個包票，因爲這也是他的一個想法而已。
賀天看見一副老者欲言又止的樣子，明白事情不會很順利，說不定白髮老者的推測就是不正確的。咬咬牙，賀天說道，“前輩放心，再怎麼說前輩對晚輩也有救命之恩，小子一定全力以赴，不管結果如何。”
老者本是一個心善之人，看賀天這麼說，更覺得不好意思，也說道，“賀小子，我也答應你，無論事情成不成，五年後我一定治好你的三絕脈，還幫你找到弟弟，助你報仇。”
“那我賀天代表我的家族先謝謝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