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安靜,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深沉。
遠處俄國人據點裡面的爭鬥,還在繼續,就連大街上,都有許多的嘈雜。
咱們先將蒙四送到沈全那邊,然後再去找龐大龍他們,一起回料甸。張虎臣覺得,明天再趕回來,也是來得及的,也不想再濱城多加逗留。
“虎爺,我跟着也能跑腿打雜,有點作用,能跟在您身邊麼!”蒙四當然不想回去,沈爺那邊雖然逍遙,怎麼能跟現在相比。
濱城警察局的特別行動隊副隊長,都在虎爺面前低頭,這樣的戲碼,如果不是跟在身邊,怎麼可能碰上!
有了這個資歷,以後再隊伍裡面,就沒有人敢動自己的歪心思!
張虎臣可不知道蒙四打得主意,也不管他的意願,直接就拿威風壓迫。
“美得你,想要偷懶耍滑頭了?沈全那邊是咱們的眼睛和耳朵,而且,你是我信賴的兄弟,回去之後,看看有誰過了幾天好日子,就給腐蝕了咱們跟小東洋幹仗的心思!”張虎臣不能帶着蒙四,要是碰到了強手,第一個倒下的就是他。
跟挑戰者相比,劇情人物還是弱了些。
“明白,多謝虎爺信任!”蒙四知道這是虎爺擡舉,說好話安穩自己,至於看看有誰被紙醉金迷的生活腐化,嘿嘿,這可不好說。
前幾天樑爺專門找了好多女人給大家暖被窩,一是爲了答應當初在梨樹溝的承諾。二也是安定大家的心思,三是爲了出事情了。讓大家不至於委屈自己。
這樣的頭目,上哪裡去找啊!蒙四也是從小就在這行當裡面長大的,就沒見過對下邊人這麼體貼的當家人。
每月有工錢,有了戰利品就更別說了,現在纔有幾天的時間,大家誰的口袋裡面沒有小黃魚,這在之前是從來都不敢想的。
這個時候要是脫離了綹子,自己找食吃。那纔是瘋掉了。
不單單是銀錢上痛快,還有對兄弟的情義,更是沒的說。
大家都是散碎漢子,進入到當家的部下不過幾天的時間,就給當成了自家兄弟,戰鬥裡犧牲的人手,全都有榮耀加身。
巷子裡面的黑暗。也彷彿沒有了那麼陰森和恐怖,蒙四給張虎臣扯着,穿過了小巷的街道,來到了沈全他們藏身的院落。
跟上一次的小院靠近,不過,如今原本的院落。稱了接待的地方,只留了本地僱傭的幾個女人跟漢子。
這些僱傭來的人手,都給沈全仔細的交代過,有人拜訪的時候留下名帖,等待答覆。
在沈全看來。這些人不過是想看看,紅鬼聯合究竟起的什麼心思。是不是要在濱城的地盤上,插上一手。
排外性質的勢力,絕對不允許別人跟自己搶食吃!
因爲紅鬼聯合的強悍勢力,還有聯盟的數量,一般勢力不敢冒頭,其他人也在觀望,這一次,來拜訪就是看看,在俄國人那邊的混亂,紅鬼聯合是不是要插手進去。
閉門謝客,隱身不出,就是最好的信號。
當初沈全能夠獲得十幾家的小勢力支持,靠的就是不插手濱城地盤的承諾。
別看如今有煤行的買賣,但是,綹子開設買賣,並不是要在傳統的盈利行業裡面插手,這就讓大家滿意了。
有半球在天空偵察,松樹在遠處監視,張虎臣直接就找到了沈全所在的位置。
這邊的警衛,跟金鎖那邊是一樣的,不過,他們的警覺性就要差上許多了。郭獄放了感知出去之後,就知道附近有多少暗哨和埋伏,尤其是警戒的範圍,只是在圍牆裡面,在郭獄看來,這純粹就是找死。
這也正常,別忘記了,沈全想要獲得情報,就要跟別人溝通的,他不能將自己弄得好像刺蝟一樣,否則,別人會以爲要出大事情。張虎臣理解沈全的做法,目的不同,採取的方式就有不同。
經過上一次的談話,相信沈全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形勢有多麼嚴峻,如果沒有自己護着,他恐怕不出十天,就要給人禍害了。
“虎爺,一切都好麼?”沈全從大門裡面迎出來,激動的說道。
經過了戰鬥的洗禮,好像沈全的身上,多了一個頭目應該有的凌厲和氣勢,就連時刻都不離開身邊的幾個警衛,也不那麼執着的帶在身邊了。
強者,只需要出來站個樣,就能讓心懷不軌之人退散。
“很好,你長進了!”張虎臣欣慰的說道:“金鎖他們去了山林,輕易不會出來,你有消息,送到這個位置,或者直接派人在那邊開個大車店。蒙四暫時不出任務,明天還要帶他出去一次,你安排個房間,讓他好好休息!”
“是,明天早上安排人去,先期人員下午就能到!”沈全擺手,後邊出來一個漢字,帶着蒙四進去休息。
按照虎爺的說法,那個大車店,估計就是跟金鎖他們聯繫的據點,早點弄起來,就能早點聯繫上,有事情,找虎爺不容易,找金鎖還是文檔的,所以,這件事情千萬馬虎不得。
“以後,你們兄弟要保持默契,只要小心謹慎,就沒有人能壞了你們的盤子。”張虎臣知道,最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的,而裂痕是在不信任的時候產生的。
“您放心,虎爺,絕對不會丟了紅鬼聯合的面子!”沈全答應了,這也是當初說好的,濱城的勢力和地盤都留給他,其他人不會插手。
“皮南樓那邊的收入,你自己留下一半,剩下的,分成十份,存在不同的錢莊和票號,這些銀錢。給金鎖的兄弟安家費,喪葬。殘疾,成家,都從這裡面出。”張虎臣看着沈全,面色無比的嚴肅:“你想要做事情,就要給兄弟們將身後的事情都安排好。”
“那邊的物資比較多,一是半刻清理不乾淨,不過,您放在這裡的銀錢。可以先拿出來頂替第一筆款子。”沈全沉吟了一下說道。
“不行,這是給你使用的,這裡的兄弟雖然不需要冒槍林彈雨的危險,但是在濱城混,沒有銀錢可是不成的。這些錢絕對不能胡亂使用。”張虎臣擺擺手,不同意沈全的說法:你有這個心思,就證明金鎖他們還是有個好兄弟的。
“虎爺。咱們是槍林彈雨裡面闖過來的生死兄弟,銀錢可以再賺,兄弟要是生分了,就沒有法子再回復到原本的狀態了。”沈全知道得清楚,自己沒有外援,在濱城就是任人宰割的肥肉。只要有人撐腰,好日子就可以一直過下去。
“你這樣想,我很高興,另外,你派出去的人手。去跟老鍾他們照顧牲口,暫時去了料甸。這邊暫時不要有動作。”張虎臣雖然不滿意那些漢子的行爲,也不至於在這裡跟沈全說明,等到以後,沈全自然會知道,自己對那些人是個什麼處罰。
“沒問題,現在正在鋪展您說的那個鋪面,三輪車也在打造中,再有兩天的時間,就能開始銷售了。”沈全按照張虎臣的計劃,推出了上門服務,只要付錢到門店,就有人專門推車去給住家送蜂窩煤。
至於鋪面,也只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在街邊人家,掛個牌子,堆積一些貨物,凡是在聯盟的勢力中,都有一個送蜂窩煤的據點,沈全就是靠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開始伸張觸角,利益小,但是卻能提供三到五個工作崗位,對一些傷殘的人士來說,這個地方正適合。
沈全要的就是這個名聲,只要能跟這些勢力逐漸的牽扯上關係,就能夠藏在人堆裡面,陌生的痕跡,也就越來越少。
“非常好,每月賺的錢雖然不多,但是,自己的兄弟卻是要好好看護着,有些比較好的年輕人,也都給培養着。”張虎臣點了點頭,沈全的能力沒有說的,既然能在短時間打開局面,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我就不廢話了,短期有事情聯絡不上金鎖,就去七道嶺的鋪面傳遞消息,找孫掌櫃給你撐腰。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不到生死關頭,千萬不能使用!”張虎臣覺得,沈全這裡還是挺放心的,人員越少,就越是安全。
離開了濱城,張虎臣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在夜晚,奔波在荒野。
寂靜的江面,就連雪塵都安靜的彷彿在酣睡,腳下踩動者雪層,發出來怪異的吱嘎聲,傳出去老遠。
耳朵裡面除了呼吸聲,就是心跳聲,圍巾遮擋的面孔,偶爾還有白煙飄散。
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距離營地還有三百米!
雪地周圍突然出現了一陣異常波動,就彷彿有一個防護罩的東西,將張虎臣給籠罩住了。
“警報,警報!”張虎臣在團隊頻道里面大聲嚎叫着,並且第一時間就拉出了盾牌,將兩人遮擋起來。
“目標不是咱們!”郭獄步槍頂在肩膀,跪姿準備攻擊。
嗵!嗵!嗵!連續的爆炸聲,在江面的凹陷裡,紙房子周圍,出現了一團團熾烈的火焰,沉悶的呼嘯,不知道是多大威力的炮彈急襲,纔會有如此誇張的效果。
小東洋的報復,終於到了!張虎臣始終納悶,爲什麼濱城裡面還是那麼混亂,當初跟石川晴一說明的是,有半天的時間做攻擊,已經很富餘了,爲什麼在半夜還有混亂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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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爲是小東洋的憲兵部隊害怕損失沒有出動,現在看來,是專門隱藏起來,爲自己準備驚喜的。
“六門炮,看威力,這些炮彈的射程並沒有多遠,應該就在江邊。”將短刀拿了出來,紮在了周圍這個面積不大的防護罩上,只有淡淡的波紋,而沒有任何傷害。
張虎臣沒時間去管自己的處境,在團隊頻道里面呼喊着:“都在麼?都在麼?”
“土坡的尾端上爆炸的,咱們大都安好!”麥子第一個說話。讓張虎臣知道了營地的情況。
“向荒野走,不能過江!”張虎臣擔心的是。炮彈一旦在江面上炸開,到時候給冰窟窿吞了,那才冤枉呢!
“壓力太大了,我們承受不了太久!”王之夫將鄭雙流扛在背後,速度飛快的向着荒野跑去。
刑太章跟麥子,還有勝霏霏,都有坐騎,每人撈了一個。速度也不慢。
“感應一下,這個防護罩的強度有多大?”張虎臣對郭獄說。
“下邊沒有封口,就到冰面上爲止!”郭獄表情怪異的說道:“不過,水面之下,可是有個大傢伙!”
下邊?張虎臣看着腳下的雪層,下邊不是奔涌的江水麼!
就在發愣的時候,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縫隙。有蜘蛛網一般的裂縫出現。
“上來,我揹你!”張虎臣拍了一下後腰,讓郭獄上來,然後,原能吸附盤凝聚在手腳,整個人就彷彿壁虎一般。掛在了這個有五米多高的防護罩上。
郭獄也沒有任何客氣,在戰鬥力服從命令,已經成爲了本能。
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每一絲的耽擱,都有可能帶來巨大的危險。甚至,會將小命給丟掉。
冰面破裂的痕跡。越來越大,隨時都有可能讓洶涌的江水,將兩人吞噬。
上一次在採集室裡面,張虎臣可是嘗過冰冷的江水,帶走身體溫度的恐怖,那簡直就是一個無法控制的傾瀉,生命在逐漸流失的無奈,絕對不想再次體驗。所以張虎臣纔要將郭獄揹着,也不願意掉進水裡。
郭獄的感知,還察覺到了一個大傢伙,就在水下,恐怕,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用來殺戮的。
原本,張虎臣讓郭獄去查看一下這個防護罩的寬度,目的就是想要在冰面之下鑿開一條通道,脫離開這個束縛的範圍,沒有想到,敵人對他的設計,比想象的還要誇張。
“老王,方向錯誤,你去濱江鐵橋的方向,那裡有不少小東洋的士兵,正在朝你的方向前進。”張虎臣覺得,要是狼狽的逃竄,不如去狠殺一回。
“明白,劉野跟葉子過來給我幫手!”王之夫放慢了腳步,將鄭雙流放在了勝霏霏的馬背上,劉野則跳下來,跟王之夫和葉輕羅轉向了鐵橋的方向。普通的小東洋士兵,碰上他們幾人,完全就是送菜的貨色。
炮火追擊過來,爆炸的位置,距離挑戰者還有三十多米,根本就沒有多少威脅了。
咔吧,冰層碎裂開去,一個巨大的腦袋,沖水底衝上來,那張巨大的嘴巴,就彷彿是剷車的斗子,如此近的距離,那種腥臭的味道,幾乎能把人給薰死!
伸張的利齒,比梳子都要密集,交錯的鋒利,彷彿破碎的鍘刀。
這樣巨大的衝擊力,讓張虎臣不敢硬接,只能如壁虎爬牆一般,快速的遊走,避開最強硬的衝擊方向,選擇將盾牌貼在了側邊。
堅硬的防護罩,堅硬的盾牌,張虎臣就彷彿是一個夾在中間的麪餅。
受到攻擊的,不單單是張虎臣,還有在半空飛行的鷹隼,一架圓盤樣的機械,噴射着短促的光線,追逐着半球的軌跡,在空中展開別樣的廝殺。
自身難保的張虎臣,對這個大傢伙的遭遇,也是無能爲力,只能讓半球自求多福了。
巨大的怪物腦袋,從冰面上的縫隙,重新落回了水中,在這期間,遭受了郭獄跟松鼠的強勢狙擊。
更換了手槍之後,郭獄已經不是第一使用了,在安東林場,就是靠了這把手槍,纔有了輝煌的戰果,將那些變異的感染者,還有野獸幹掉。
+8的貝雷塔手槍,槍口的火焰幾乎連成一線,就彷彿一個手槍式的打火機。
四肢松鼠也是竄跳如飛,堅硬的爪子還有鋒利的牙齒,都在這頭怪魚的眼睛周圍,使勁的發揮。
嗵!大魚緊閉的眼睛,就彷彿一道金屬閘門,沒有給襲擊者任何死角和發揮的機會。掉落在水面之後,尾巴甩動着,就已經深入水下。
沒有了這個大傢伙的威脅,張虎臣有了喘息的時間,凝聚原能,釋放了聖火爪刃。
三色的光華,在黑暗的冬夜,只有淡淡的亮光朦朧。
小心的接觸到了防護罩,得出的數據,讓張虎臣覺得崩潰!
六萬!這就是場景日誌給出的提示,這特麼的是哪個敗家子,竟然用這樣誇張的東西,來圍困兩個挑戰者。
聖火爪刃的強度,張虎臣原本沒有得出大概的攻擊數值,每一個硬擋在身前的敵人,都已經變成了屍體,而這一次,則是第一次在場景日誌上,出現了一個準確的傷害數值。
五百!這就是聖火爪刃一次傷害的最大威力,而且一次三跳。
在印象裡,這並不是最大的傷害,張虎臣記得,以前曾經灌注過更多地原能,將對手的防護給打穿。
其實張虎臣不明白,傷害是從爪刃的接觸點開始計算的,而且,三隻爪刃,每一隻都有五百點傷害,這是什麼概念呢,基本上當前的防護罩,沒有能抵擋張虎臣的攻擊。
防護罩的數值,都是千百個防護點組成的,單一的防護,其實並沒有多高,在受到攻擊時刻,單一防護點的能量傳遞,是需要時間的。
衝擊類的傷害,都會由幾次震盪和分散,去削減傷害,而生活爪刃的突破效果,就在於能夠在瞬間中和與燃燒到防護的能量,造成誇張的效果。
犀利的攻擊,自然需要強悍的支持,就比如聖火爪刃一次突擊,就要消耗原能差不多一百五十點。對張虎臣來說,這是五分之一的儲備,這也是不願意在戰鬥中使用的原因,畢竟,聖火焚心跟施毒術,都要消耗原能,而且隨着等級的提升,消耗還原來越多。
等自己將這個防護給打穿,估計全身的藥劑,都要賠進去,而且,到了現在爲止,還沒見到有敵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