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要看跟誰比,四十多年提升三層修爲,跟青陽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是跟其他修士比,這個速度已經算是很快的了,仙靈域的普通金丹修士,只靠從外界吸收靈氣提升修爲,一層差不多要四五十年,服用丹藥雖然比他快一些,卻不是誰都能支撐的起的。
就在距離寒潭不遠的一片林子裡,青陽看到了幾間小茅屋,梅清介紹道:“以前我和父親就隱居在這裡,是我父親精挑細選的一個好地方,地下有一個很微小的陰脈,父親在下面建了一個地穴供我修煉,而他因爲是仙靈脩士,需要每天到寒潭裡面修煉。”
因爲石寒大師和梅清有一兩年都沒有回來過了,這幾件茅屋已經廢棄,他們沒有在這裡停留,繼續朝着前面飛去,往前大約有數十里的距離,前面出現了一個高門大院,比起石寒大師他們所住的茅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據梅清所說,這就是鶴氅真人的住所。
兩人落到地上,青陽收起了御風葫,確認鶴氅真人就住在這裡之後,青陽不再遲疑,直接右手掐訣在空中揮了一下,一個巨大的火球瞬間形成,隨即有往前一推,火球就落到了鶴氅真人的院子裡。
隨後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地上被炸出一個大坑,火焰向着四面擴散,很快引燃了周圍的建築,熊熊大火之中,一道身影狼狽不堪的竄了出來,怒道:“誰,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在我家中放火?”
不怪鶴氅真人火大,任誰正在家中靜修,卻忽然被人放出火球炸了房子,差點害的他走火入魔,都會怒火沖天。陰陽峪是個散修聚居點,實力最高的也就是金丹修士,以鶴氅真人金丹七層的修爲,整個陰陽峪比他高的屈指可數,多少年了,別說在他院子裡放火,敢高聲跟他說話的都沒有幾個,今天卻遇到這種事,他怎能不氣?
鶴氅真人是個相貌清矍的中年人,一副長長的黑鬚垂在胸前,穿一身淺色鶴氅,看起來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只是剛剛因爲房屋被人燒燬,完全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稍稍有些破壞形象。
此時鶴氅真人也看到了青陽,院子被燒,他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火,打算好好教訓一番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賊人,結果卻發現青陽竟然是個金丹九層修士,實力比他還高,鶴氅真人頓時就有些啞火了。
之前青陽爲了避免節外生枝,用斂息決隱藏了修爲,此時已經堵住了鶴氅真人,自然用不着再把修爲藏着掖着。
鶴氅真人臉色變幻不停,好半天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道:“這位道友,我們素不相識,你這麼明火執仗打上門來想幹什麼?”
“鶴氅真人,你可還認得我?”
這時候梅清突然從青陽身後走出來,對那鶴氅真人道。
之前鶴氅真人也是被氣壞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青陽身上,沒注意他身後還有另外一人,此時見到梅清,他頓時明白了過來,眼前這金丹九層修士恐怕是對方搬來的救兵,他一時間驚怒交加。
鶴氅真人跟石寒大師是數十年朋友,對石寒大師的底細很是瞭解,他們兩人是從仙靈域跑過來的,只有父女二人相依爲命,並沒有什麼背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敢出爾反爾把梅清賣了。
鶴氅真人很清楚,無垢鬼體對於鬼道修士誘惑不小,只要梅清落到那些高階修士手中,肯定不會有好下場,也不會有人來找後賬。哪知道這梅清運氣居然這麼好,不但沒有出事,竟然還帶着高手找上門來,有道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件事有些棘手了。
想到這裡,鶴氅真人臉色變了變,隨即賠上一點笑臉,道:“原來是梅清侄女,這一年多過得可好?這次回來找我何事?”
看到鶴氅真人,梅清的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道:“鶴氅真人,你好狠的心,我父親把你當朋友,你遇到危險卻只顧自己逃命,害的我父親下落不明,爲救父親我不惜賣身,你卻落井下石,收了報酬不辦事,天下間還有你這麼無恥之人嗎?”
鶴氅真人似乎早就料到梅清會這麼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父親是我朋友不假,可世上也沒有你的父親出事了,朋友就要陪他送死的道理。梅清侄女,我知道父親出事你心中不好受,但也不能憑空污人清白,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拼盡了全力才保住性命的,哪還有餘力去救你父親,那種情況下,我獨自逃回來也是人之常情。”
照這麼說,鶴氅真人的做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大家一起出去冒險,遇到了危險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功夫去救別人?出去冒險損失人手是常有的事,若是都這麼追究,那拋棄同伴回來的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有時候師徒親人都靠不住,何況兩人還只是朋友?
梅清畢竟少經世事,被鶴氅真人這麼一說,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辯駁纔好,於是道:“可你後來的所作所爲……”
梅清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那鶴氅真人給打斷了,道:“我後來的所作所爲又怎麼了?賣身救父是你答應的,籤賣身契也是你主動的,我可有一分強迫?既然是交易,梅清侄女現在提這個是什麼意思?”
“可你收了報酬不辦事,並沒有救回我父親”梅清道。
鶴氅真人道:“誰說我收了報酬不辦事?你簽了賣身契之後,我就救你父親去了,只不過我本事有限,沒有把你父親救回來而已,當初我們可是沒有約定,必須把你父親救回來。”
鶴氅真人一句話就把道理拉到了自己這邊,也是梅清沒有經驗,當初談條件的時候沒有要求對方一定把石寒大師救回來,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局面。這鶴氅真人甚至連窩都沒有挪過,如今卻一口咬定曾經去救過石寒大師了,只是本事不夠沒把人救回來,梅清明知道對方是在狡辯,卻也找不到證據來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