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高和唐茹今天的計劃,在袁天順心中只是一個過程,袁天順最終的目的是程海。
兩人之前住在四樓,這對於腿腳不便的唐茹來說確實是個難題,所以在吳小高很早之前的盤算之中,早就看好一個別墅,今天就是要唐茹一起去看看,她一定會喜歡。
“兄弟,南河路右轉。”吳小高改變了袁天順給他的行程,只是想要去看一下自己的新房子。
今天開車的不是陳浜,陳浜走在前頭的另外一輛車,現在吳小高的車是程海出租公司租來的,現在吳小高要求他右轉,他只好右轉。
“老闆,跟不上他們車隊吧。”那個開車有些猶豫。
吳小高堅決說:“沒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他只是一個僱傭司機,按照顧客的要求來做,到了南河路的時候一盤子右轉過去。
走在前頭的陳浜從後視鏡看到吳小高沒按照規定路線行駛,還以爲他發現袁天順的什麼端倪,本來想要掏出手機彙報情況,但轉念一想,這只是小事,況且,前面就是他們計劃發生一點什麼的路口。
“高哥,那條路不安全,不是我們今天的行程。”陳浜打電話回去。
“沒關係,你們先到拍照地點等我,半個小時就來。”吳小高不知道袁天順和陳浜在計劃什麼,沒有半點懷疑。
吳小高這話剛一說完,陳浜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覺得現在正是時候,連一個結束語都沒有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對着拿在手裡的對講機喊到,“原計劃,現在行動。”
之所以拿對講機,是因爲對講機不會錄音,要是查起來也不知道跟誰聯繫過,更重要的一點是,對方距離不會太遠,換句話說,一直等在這裡。
吳小高沒有意識到陳浜爲什麼會倉促掛斷電話,他簡單的以爲這裡信號不好,突然中斷。
陳浜車子停在路邊,已經看不到吳小高車子行駛何處,但他不用看,因爲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在哪裡出事他心裡非常清楚。
砰……
一聲滔天巨響。
一輛大車從南河路口衝出來,朝着吳小高的車子直接撞過去,他的司機沒料到會發生這一幕,根本沒有反應時間,大貨車也沒有剎車意思,直接將車子推下水。
那河水由平緩進入湍急,車子在上游時候慢慢沉下去,在下游時候直接墜下去,車子裡的人,沒有掙扎的時間,也沒有逃生的可能。
岸上有很多目擊證人,但是附近的路沒有攝像頭,大貨車沒有車牌號,很明顯故意而爲之。
“高哥!”陳浜聽到響聲之後猶豫兩秒,然後跳下車看個情況,但視線被遮擋住,他馬上跳上車,衝着事發地點猛然踩油門開過去。
大貨車撞完之後不見了蹤影,吳小高安排幾個兄弟跳下水去探看,岸上圍了好多人,他自己開車去追大貨車,同時打電話給袁天順說:“順哥,高哥和嫂子出事了。”
袁天順沒有爲之震驚,就像早就知道一樣,淡定下來只說了四個字,“小心行事!”
“明白。”陳浜動作很連貫,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輛大貨車很快就被追到,貨車司機行事慌張,撞完之後沒有一個完美逃跑路線,把自己送往絕路,然後下車逃跑,陳浜手腳麻利,一個箭步上去把他摁在地上。
陳浜把那司機捆上,慌忙趕到出事地點,一個全身溼透的兄弟上岸來彙報情況,但什麼都沒說,只是深有會意地搖頭,表示什麼都沒撈到。
水下平緩地方還有好幾個兄弟在賣命尋找,但是什麼都沒有。
“叫打撈隊。”陳浜開始吩咐,然後很生氣的揪住那貨車司機胸口,惡狠狠地逼問:“你誰的人?”
那人很不服氣的咬牙,一個字不說。
“你不說我照樣有辦法弄你。”陳浜生氣至極,一把將那司機推下了水。
那司機雙手被捆着,好像又不會水,掙扎着喊了幾聲救命,隨着起起伏伏的水浪,慢慢衝了下去。
“浜哥,他不能死。”剛纔那個兄弟提醒他說。
“死不了就行。”陳浜無情地看着水面,“打撈隊的來了就叫兄弟們都上來,下面水冷。”
他點燃一支菸,想到事情還沒完,趁着現在人多,該說的事情還都要說了,連忙明知故問那兄弟說:“這出租車隊是哪家公司。”
那兄弟不敢說。
剛好,那邊還有他們出租車車隊的隊友,陳浜只抽了幾口的菸頭一口吐在地上,兇狠樣子朝着那幾個還沒有趁亂逃走的幾個司機。
那幾個司機根本沒有必要逃走,因爲他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反正一切都有老大罩着。
“哪家的?”陳浜故意不說出來名字,就是要他們自己承認,那幾個司機看見自己車隊友出事,這個時候也是心虛沒有底氣,三個人被陳浜一人三拳兩腳就給撩翻。
他們三個支支吾吾不敢做聲。
“說!”陳浜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刀子,憤怒將車輪子插爆,車胎漏氣聲音頓時“嗤”地響了起來。
“程海。”終於有人帶頭說了名字。
陳浜聽到這名字,憤怒樣子比之前還要加劇,那刀子又在引擎蓋上劃了一條痕跡。那樣子,就好像要把程海給一刀子一條肉給割了吃的一樣。
那幾個司機也會明白,被大貨車司機給撞下去,今天偏偏又是程海公司的車隊,沒事纔怪。
當然,陳浜不會找這幾個司機的麻煩,因爲他的目標是程海,只要把程海搞垮,這是袁天順和陳浜早之前的計劃,這幾個司機只是幫忙跑腿的,現在還沒有吳小高和唐茹的下落。
袁天順在公司辦公室,合着雙手沉思,搞垮程海只是這個計劃的開始,接下一個月的行動,纔是他的絕對計劃。
大貨車把小車給撞翻下河的事情沒有瞞過去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電話纔打到程海那裡,程海有些鬱悶,他的出租公司雖然小,但經營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出事過,爲什麼偏偏是今天。
程海不知道今天接單的會是袁天順的人,因爲一些接單生意他不會過問。
他打電話給經理確認,經理坦白,因爲是接單生意,無論是誰的生意都是生意,所以負責經理沒給程海請示,程海在這件事上大怒,頓時明白自己遭殃。
現在可以確信,加上司機一起,一共是三個人失蹤下落不明。
一直到下午,還是沒有找到三個人的蹤跡,程海從一開始聽到是接單袁天順生意的時候就明白,這是活生生的栽贓陷害,很明顯是袁天順設計搞鬼。
程海沒有忙着找失蹤人的事情,而是開始着手應付袁天順接下來的蠻纏。
他很清楚袁天順爲人,嫉惡如仇,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所謂恩怨分明,現在出事的吳小高,是他從一開始創業以來就要好的兄弟,還有麻煩的是,吳小高是爲了籌備婚禮而出事。
程海之所以有要去搶地盤的膽子,那也是因爲背後有人罩着。
其實袁天順已經明白他之前那次行動是誰指使,只是沒有證據不好動手,現在從程海身上下手。
“豪爺,這次你一定得幫我,袁天順計劃好的,我沒有其他辦法了。”程海打電話說話時候顫顫巍巍,生怕自己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想過,要是找到吳小高和他的未婚妻子,那一定可以拆穿袁天順的陰謀,甚至不攻自破,但既然知道這是袁天順有意而爲之,那吳小高的下落,一定費盡地老天荒的力氣也找不到。
電話那邊回話說:“大海啊,我不止一次提醒你了,做事小心謹慎,再說你一個老狐狸還鬥不過那小傢伙?這次,恐怕是你咎由自取。”
那頭回話的人很鎮定,言外之意就是不肯幫他,要他自己處理,要他自己處理,那就是等死,死在袁天順的手上。
“豪爺,你不能過河拆橋,我是幫過你的。”程海繼續糾纏,爲的就是要他口中那個豪爺回心轉意。
“你是幫過我,可是我也給過你酬金,所以我沒有欠你什麼。”但豪爺的回答還是那麼無情,又無法反駁。
程海知道這人霸道無情,用“幫”字說不過去,然後又換一種方式糾纏說:“那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救救我,以後我就是你小弟,做牛做馬,當狗使喚都好,求求你,求求你。”
“大海啊,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這個社會有錢的就是大爺的,替大爺辦事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袁天順和吳小高一樣的兄弟,一種是狗,你說你是哪種?”豪爺說得很無情。
“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做鞍前馬後的一條狗。”程海說完自己掛了電話。
這點小事豪爺都不肯幫忙,程海絕望透頂,最後還是自己識趣掛完電話,從此之後一刀兩斷,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逆襲,然後騎在他肩膀上,豪爺那邊被掛斷了電話,最後說了幾個字,“喲,還挺有脾氣。”
程海剛掛斷電話,公司門外接連停了將近十輛轎車,他從辦公室裡面可以看清楚,帶頭的不是別人,他沒有看走眼,那是袁天順。
按道理,袁天順中午時候就應該找上門來,可是偏偏沒有,也沒有警察,現在帶來這麼多人,大有文章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