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吧,拿着這個令牌你們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木森宇說着遞給北翎一塊墨綠色的令牌。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北翎接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木森宇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笑容裡包涵了許多東西,北翎明瞭,沒有再強求什麼。怕是,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他了吧。雖然她和木森宇並不是很熟,然而他對柔紗是怎麼樣的,她還是清楚的。
“阿宇……”
一直保持沉默的玉柔紗突然叫住了轉身即將離去的木森宇。
木森宇沒有轉身,他停下了步伐,背對着她,語氣平淡的問了句:“有事?”
不鹹不淡,聽不出裡面有什麼感情。然,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自己是多不願,多麼不願離開她。能溫存的時光真是太短暫了。握了握拳,又鬆開。如此反覆。
“嗯。”玉柔紗點了點頭,目光真摯,“真希望能和你去看一次彼岸花開。”玉柔紗暖暖的笑着,如春陽般溫暖。那深邃的目光裡的柔情幾近都可以溢出來了。
長髮散於背後,柔柔順順垂掛下來。整個人看上去柔柔的,有着別樣的味道。
木森宇聽着低低一笑,他重重的應聲:“好。”
“那,再見。”
“好,再見。”
再見,碧落黃泉,不復相見。
這是命運,也是詛咒。
紗兒,真希望能和你一起看彼岸花開,去瞧瞧孟婆,看看忘川,走走奈何橋。看看那冥界漂亮的景色。你說過,冥界的景色是三界中最美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帶着你,一起。
然……紗兒,你知道嗎?你最喜歡的彼岸花啊,代表的離別。彼岸花開不見葉,生生世世花葉碰不到面。受盡永世的詛咒。如你,如我,如許下的這些美好願景。
真希望時間走的慢些,讓我好好看看你的眉眼,讓我好好爲你描一次眉。你總說我爲你描的眉太醜,如果可以,這一次我一定爲你描一次最好看的眉,點最好看的美人痣。紗兒,是不是隻有離別才清楚什麼事捨不得?
真的,好捨不得你。只是,對不起…。。。
有些事,我別無選擇。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選擇——
紗兒,最後一次。
我愛你……
兩道背影越行越遠,直到,最後消失在這裡……
……
夜色撩人,撥動心絃
。靜謐的夜色裡總有人在輾轉反側。
她捧着一杯熱茶,身上只披了一條單薄的風衣,靜靜的站在窗前,神色凝重的看着茫茫夜色。一語不發。
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靜得有些可怕。
腦海裡還在回放着剛剛做的怪的夢。第三次了,自從離開帝陵之後,她就一直在重複的做這個夢,這個真實到她以爲自己曾經歷過的夢。
夢裡的她處在一片虛無混沌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不知道前方有些什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往更漆黑的方向走去。
纔回憶道這裡,頭就有些疼。
北翎揉了揉太陽穴。外面,已漸漸有了微微的光亮。看來,就要出太陽了。不知不覺中她站在窗前已經那麼久了。
“羽毛,你醒了?”
玉柔紗敲了敲門後直接推門進來。看見北翎站在窗前,問了一句。
“嗯。”北翎點了點頭,轉身看見她手中拿着的洗漱用具,微微一愣,瞧她臉上望去。果不其然,臉上掛着深深的眼袋,滿臉倦容。
“一夜沒睡?”
玉柔紗的動作沒有停頓,將洗漱的東西放到臺子上,將毛巾往水裡浸了浸擰乾疊好,走到北翎面前遞給她,道了句:“睡不着,就起來了。怎麼?你也沒睡?”
“做了一個夢。”北翎接過她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
“夢?”玉柔紗重複了一遍,古怪的看着北翎,“一個夢而已,不要太在意了。”
“說的也是。”北翎點了點頭。
天邊漸漸泛白。
“天要亮了。”
轉過頭去,看着窗外。那裡團團簇擁着盛開的六月菊,迎着霞光,以最美的姿態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六月菊開得正豔麗。”玉柔紗欣賞着窗外那片小小的花海,感嘆道。
北翎沒有說話,認可的點了點頭。
許久後,玉柔紗輕喚了一聲:“翎兒。”
“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玉柔紗笑的溫婉。眼中卻一閃而過深深的不捨和難過。
翎兒,若是以後,若是以後你知道了些什麼,請不要恨我更不要怨我。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好的結果。玉柔紗笑的溫暖,眼裡帶着水光。
“等染坊醒了,我們去瘋一次吧。來這裡那麼久了,從來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這一次,權當給自己放一長假如何?”
玉柔紗忽然提議
。
北翎偏過頭眼中略帶疑惑卻沒有拒絕。她說:“好。”
之後,兩人再沒有說什麼。佇立窗前,欣賞窗外的那片天地。這樣偷來的閒適時光,是多久都不曾擁有的。如若可以,真希望時間走得慢些。
時光,請你,走得再慢些。
再慢些……
聖靈學院。
這裡,從來都是最平靜的地方,也是最不平靜的地方。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妃歌穎側躺在軟榻上,語氣裡帶着些許不耐煩,“你要的,我都已經幫你完成了,你還想做些什麼?”
來人沒有說話,他定定的看着她,不做聲。
妃歌穎看他看得不耐了,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景軒,送客。”
玉景軒朝來人譏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司冷辰,請吧。”
司冷辰不爲所動。抿了抿脣,他沉着一張臉,目光裡帶着警告的意味瞥了眼玉景軒。玉景軒自知沒趣,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退到妃歌穎的身後,不再多說什麼。
“捨得開口了?呵。”妃歌穎擡眸看着他。
司冷辰目光沉沉,深邃的眸子裡幽深的嚇人。他一字一頓:“告訴我,你爲什麼殺了司彥瀾。”
妃歌穎哦了一聲,滿不在意的開口:“我本想殺慕北翎,誰讓他甘願獻身?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這可怨不得我。”
對她來說,人命輕賤,微不足道。
“怎麼心疼了?”妃歌穎問了一句,而後就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心疼?誒呦誒呦,我怎麼都忘了,堂堂的華夏皇帝司冷辰怎麼會爲了一個婢女之子落淚傷心呢?”
“司冷辰,你道貌岸然的模樣怎麼還沒被世人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