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顏汐撐着頭,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聽着幾個貴人小主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難免有些煩躁的皺起了眉頭。
上官晴若嬌媚的說道,“姐姐不知道,靜妃娘娘好大的架勢,上次我跟凝貴人一起去拜見她,沒有想到,她居然根本就不理睬我們。”
上官顏汐聽到她提起了青依,不免的擡起頭橫了她一眼,呵斥道,“宮裡最忌諱妃嬪之間說三道四,同是伺候皇上的人,哪裡來的這麼多話!”
聽到上官顏汐的呵斥聲,上官晴若即刻縮回了頭,嘟着嘴說,“我也是實話實說嗎?誰不知道昨夜裡皇上去了靜妃那裡,現在靜妃死守着那福壽宮,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她的聲音很小,卻還是隱約被上官顏汐聽見,怒斥了一聲,“好了,這些話都不是你說的,你記住,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靜妃再怎麼說也是妃位,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妹妹心裡可要有個譜,今日在這裡的都是自家姐妹,本宮就當做沒有聽過!”
上官晴若聽到她這麼兇狠的吼道自己,瞬間覺得很沒面子,她低着頭,玩着自己手指上的護甲。
偌大的大廳裡只有她跟長孫善稚兩個貴人,其餘的答應早早請了安就先回去了,上官顏汐溫和的看了一眼長孫善稚,嬌媚的聲音傳來,低聲道,“善稚,這幾日皇上一直忙於公務,還未召你們幾個新人侍寢,你們也要早早的做好準備。”
上官晴若見到她只跟長孫善稚說,完全忽視了自己,她擡起頭,嬌滴滴的答道,“妹妹定然牢記貴妃姐姐的教導,時刻不敢忘記。”
上官顏汐溫和的點了點頭,她回頭橫了一眼上官晴若,呵斥道,“你這張嘴啊,遲早會害死你,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跟善稚學學,讓本宮少操心。”
上官晴若不耐煩的嘟着嘴,不甘心的點了點頭,二人請了安,也就先回去了。
上官顏汐嘆了一聲,望着長孫善稚的背影,低聲喃喃道,“真是太像了,這樣一看,背影確實像極了青依。”
一邊站在的辛翠也木然點點頭,嘆道,“確實,這麼一看才知道,果然是像極了青依。”
“只是,要是晴若有善稚一半懂事,那麼本宮也就放心了。”上官顏汐撐着頭,又嘆了一聲。
辛翠遞上去一杯茶,勸道,“主子不要擔心那麼多,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麼將皇上的心拉攏回來。”
“怎麼拉攏?”上官顏汐皺起眉頭,“皇上昨夜去了青依那裡,想必青依復寵是早晚的事。”
辛翠沒有說話,只是站在旁邊低着頭,“主子,爲何不想想,索性讓別人替您去爭寵,您爲什麼不自己去?”
上官顏汐細細品味着辛翠的話,嘴裡喃喃了許久,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辛翠,辛翠點點頭,湊到上官顏汐的耳邊,伸出手,篤定的說,“主子,現在您纔是後宮的主人,掌管着後宮的事宜,姑且不說別的,光是您在後宮的地位,就要比靜妃高出許多,就算現在皇上心裡念着靜妃,但是後宮那麼多女人,要什麼樣的沒有,主子還用擔心皇上會一直把心放在靜妃身上嗎?”
上官顏汐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而且,長孫善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乖巧,但是這種人,往往更需要防着,但是晴若毫無心機,她心直口快,而且是本宮的親妹妹,扶持她,確實比扶持善稚要安全的多。”
辛翠連連點了點頭,“是啊,晴若小主怎麼說都是娘娘的親妹妹,娘娘再怎麼樣都不能扶持外人,不顧自己的親妹妹啊。”
上官顏汐仔細的思量了許久,她扶着辛翠的手站起來,朝着門前走去,她望着滿院子的繁花盛開,一片生機盎然,上官顏汐嘴角輕輕翹起,媚笑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本宮扶持她
,是給她機會,但是她能不能好好的把握皇上,就要看她自己了。”
辛翠點了點頭,對上官顏汐說道,“主子,剛剛皇上身邊的高公公前來稟告,說皇上等下回來毓秀宮陪娘娘吃午膳。”
上官顏汐點了點頭,喜出望外的挑了挑眉,衝着身後的侍婢說道,“還不快去好好的準備,等下皇上就要來了。”
幾個侍婢走了出去,走到了小廚房,上官顏汐在花園裡擺弄着花圃,滿院子的花散發着清香,上官顏汐欣然一笑,擺弄着花蕊。
辛翠站在一邊幫着上官顏汐打理,時不時臉上洋溢着笑意,“主子,你看花園裡的花開的多嬌豔啊。”
上官顏汐嘴角綻開一抹淺笑,伸出手撫摸着一朵嬌滴滴的紅花,笑道,“再好的花,也要凋謝的一天。”
辛翠正要開口,突然看到旋墨已經走了進來,走到了上官顏汐的身邊,“是什麼讓愛妃發出如此感慨?”
上官顏汐淺淺掛着笑意,低頭福了福身子,“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旋墨扶着上官顏汐的手起來,握着她的手朝着裡面走去,低聲道,“愛妃進來手腳冰涼,是不是身子有些不適?要不要朕傳召太醫?”
上官顏汐搖了搖頭,她低眉淺笑,嬌羞緋紅的臉頰露出少女般含情脈脈的神色,“臣妾無事,皇上無需爲臣妾擔心。”
旋墨抓着上官顏汐的手,走了進去,看着房間裡早就已經佈置好飯菜,他撩起袍子坐下,拉着上官顏汐的手,坐在她的身邊,“汐兒,朕已經很久沒有來陪你用膳了。”
上官顏汐尷尬的一笑,低聲道,“皇上國事要緊。”
他拿起筷子將菜夾給上官顏汐,溫聲道,“自從朕登基以來,後宮的事,都交由你處理,才讓朕免了不少的煩惱。”
上官顏汐低着頭,揚起嘴角,“臣妾只是略盡綿薄之力,不敢與皇上的功勞相比。”
旋墨沒有說話,將一塊糕點放在自己的口中,咀嚼了片刻,讚歎道,“還是汐兒你廚房裡的東西做的最好,最符合朕的心意。”
上官顏汐將菜夾到旋墨的碗裡,低聲說,“皇上若是喜歡,臣妾並每日命人做好給皇上送去。”
旋墨擺擺手,“罷了罷了,那豈不是連累了你天天起早去看着。”
上官顏汐掩嘴而笑,嬌媚道,“爲皇上那是應該的,”她低下頭,二人淡淡的吃着,過了許久,上官顏汐趁着旋墨心情好,這纔開口說道,“皇上,進來後宮的妃嬪都安置好,皇上可否去各位妹妹宮裡看看?”
旋墨擡起眉,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嗎?”他仔細的想着,卻已經記不起一個秀女的模樣,隱約記得,“朕記得,今年選秀的秀女之中,有一個是你的妹妹。”
上官顏汐木然點了點頭,“臣妾的妹妹上官晴若,已經被皇上封爲了玉貴人。”
旋墨嗯了一聲,繼續吃着,“原來如此,想必愛妃的妹妹,一定姿色不在你之下。”
他只是淡淡的開了個玩笑,嘴角綻開一絲尷尬的抽搐。
用過晚膳,旋墨起身離開了毓秀宮,前去處理政務。
上官顏汐送個一口氣,吩咐道,“你去跟晴若說,想必今天皇上會去召她侍寢,要她好好準備着。”
辛翠點了點頭,笑道,“沒有想到皇上居然自己記起來了。”
上官顏汐心中一涼,頓時握着帕子的手都有些無力,“是啊,真沒有想到,他居然記得。”
她嘆了一聲,扶着丫鬟的手靠在了貴妃榻上。
果然夜裡鳳暖春恩車就朝着上官晴若的宮中駛去,上官顏汐站在宮門前,望着外面濃重的夜色,嘆道,“終於,皇上還是寵幸她了。”
辛翠
站在上官顏汐的身邊,低聲勸道,“娘娘放寬心,皇上的心思無人能知,只要娘娘把握的好。”
她勸道她,上官顏汐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而此刻,在皇宮的另一處,長孫善稚的傾蝶宮裡,卻是一場的落寞。
長孫善稚撫着琴,一曲一曲的彈奏着悠揚的曲調,琴聲愁思綿長,含着哀思,她撫着琴,輕輕的彈奏着纏綿的樂曲。
她的指腹輕輕的搭在了琴絃上,生硬的琴絃發出亞刺耳的聲音,長孫善稚微微一笑,對身邊的丫鬟說,“今日是玉貴人侍寢?”
丫鬟點了點頭,怯生生的回答道,“正是玉貴人。”
她雙手放下,嘆了一聲,帶着幾分自嘲,“原以爲她給我那些首飾,是要扶植我,沒有想到,終究是自己的妹妹比較親。”
她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無所謂的搖搖頭,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朝着宮門外走去。
“小主這是要去哪裡?”
長孫善稚點了點頭,“小月,你難道忘了,此次我來這裡的目的嗎?”
小月恍然大悟,捂着嘴,險些說了出來,“小主現在是要去福壽宮?”
長孫善稚橫了一眼小月,示意她不要大聲說出來,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低聲道,“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她怒視了一眼小月,扶着小月的手走了出去,躡手躡腳的對小月說,“好了,我一個人去,你就在傾蝶宮呆着。”
小月點點頭,叮囑道,“小主一定要小心。”
長孫善稚點了點頭,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朝着福壽宮的方向走去,上一次與上官晴若一起去過一次。
長孫善稚朝着福壽宮的方向走去,夜裡的福壽宮,因爲還未修葺完善的緣故,顯得格外陰森恐怕,她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色,彷彿一切都現在了漫無止境的黑暗之中。
唯一一處屹立着的小房子,就是青依所住的地方,長孫善稚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朝着房子走去。
狹小的院子還亮着燈,想必青依還沒有睡,她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朝着裡面走去,院子門前的守衛打着盹,靠在牆上。
長孫善稚趁着他們不注意,躡手躡腳的提着裙子走到了裡面,房間裡的燈還亮着,她擡起手敲了敲門。
阿沐迷迷糊糊的替青依打着扇子,青依還躺在牀上看着書,聽到外面傳來的敲門聲,從他上驚起,以爲是旋墨來了。
外面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靜妃娘娘。”
阿沐走過去將門打開一個門縫,看到長孫善稚站在外面,露出一個微笑,她疑惑的打量着她,見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阿沐對長孫善稚印象深刻,那一次她與上官晴若進來拜會,她顯得格外大方得體,再加上,她的容貌本就與青依有幾分相似。
阿沐禮貌的一笑,問道,“不知道凝貴人漏夜前來,有什麼事嗎?”
長孫善稚擡起頭,朝着裡面瞅了幾眼,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玉牌,交給阿沐,略有深意的揚起嘴角,她藏的極爲隱秘,生怕被人看到,時不時的望着周圍,“將這個交給青依姑娘,她會讓我進去的。”
阿沐看了一眼玉牌,轉過身走了進去,將玉牌交給青依。
青依接過玉牌,看到上面熟悉的字眼,她驚恐的鬆開手,將玉牌摔在了地上,“怎麼……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是誰送來的?”
阿沐很少見到青依這麼驚恐的表情,她疑惑的打開門,讓長孫善稚進來。
長孫善稚解開帽子,她輕靈的眸子閃着幾分詭異,卻又帶着幾分清澈。
青依雙眸眯起,凝視着她,此女子看起來,彷彿是自己在照鏡子一般,看到了她的影子,“你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