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面色一僵,隨即很聰明地靠近尚方身邊,趁所有人都看向遠遠走來的官兵之際,姐姐拉了拉尚方的衣袖,小聲道:“公子,請一定要幫幫我們,我和烈兒不能被官兵帶走,至於所有的事情我稍後會向你解釋清楚。名書院網友提供更新”
尚方表情很好,甚至沒有泄露出一絲吃驚的樣子,同樣小聲詢問道:“欣兒,你這算是......願意相信我了?”
我急忙搶話,湊到尚方耳邊小聲道:“我絕對相信公子。”
姐姐擡手狠敲一下我的腦袋,那意思我明白,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只見姐姐點頭,道:“我和烈兒從今往後願意開始相信公子,公子不會放着我和烈兒不管吧!”
姐姐這話好厚臉皮,我朝姐姐吐舌頭。
這時官兵已經走入了進客棧,看着滿地的蛇屍,以及被毀得差不多的客棧,有個官兵特官老爺的口氣道:“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噁心的死蛇?”說着,還用腳撩開死蛇。
我不高興了,反駁道:“纔不噁心,它們死得很無辜,你應該爲剛纔的話向紅黑道歉。”
姐姐驚恐地僵直身體,恨不得用針縫了我的嘴巴,尚方很及時地用手將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讓我乖乖閉嘴。
可是那個官兵還是注意到我們,其實不注意到也不可能,因爲只有我們幾人才準備出客棧,大公子那邊正在爲衆人分解毒藥丸。
官兵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不分青紅皁白地指着尚方道:“哼哼,一看你們就是這起禍亂的締造者,全部給我帶走。”
晨風一聽,愣了下,急忙解釋道:“官爺,您誤會了,不是我們啊。”
“少廢話,你聽過哪個做了虧心事還會自己承認,有事到公堂上去說吧。”官兵根本不聽晨風解釋,上來就要押人。
這時一顆藥丸打中那名官兵的額頭,官兵痛呼一聲,大罵:“什麼人,敢打朝廷的人,不想活了!”
大公子從人堆裡走出來,冷眼看着那名大叫的官兵,官兵注意到大公子,怒道:“就是你嗎,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吧。”
旁邊的赤腳庸醫急忙救場,對那些依然還沒分到解藥的人道:“剛纔你們的恩公將最後一粒解毒藥丸扔在了那人身上。”
這句話成功引起了衆人的瘋狂,一半沒搶到解藥的人猶如餓狼撲虎之勢地撲向那名官兵——腳邊掉的那粒,最後的解毒藥丸。
那幾名官兵被人絆倒,在人羣的腳下被踩得身上顏色鮮豔,慘叫聲連連,赤腳庸醫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尚方放下我,不過依然讓我抓着他的衣服,尚方很自然地將手放在我後背,讓我靠着他,然後尚方看着笑得很開的赤腳庸醫許伯玉,對大公子極其平常道:“衡旭,把這庸醫給我從窗戶扔出去。小燕文學網友自行提供更新”
被尚方說成庸醫的許伯玉立即不笑了,後退兩步防着大公子,一面又對尚方道:“喂,三少,你這樣太過分了吧。”
大公子十根手指咯咯作響,道了一句:“自己跳,還我幫你?”
許伯玉這下無語了,跟大公子客套道:“大少,你不能那麼聽三少的話,別忘了,你纔是哥......啊.......”許伯玉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公子一掌打飛出窗外。
晨風不解道:“公子,許公子替我們教訓了那些官兵,爲什麼要趕他走?”我同樣不解。
姐姐看了一眼被踩成豬頭的幾位官爺,冷淡道:“不管那庸醫是在幫倒忙還是故意添亂,他自己惹的麻煩,卻害得我們要替他擦屁/股,把那庸醫丟出窗外算便宜他了。”
我和晨風同時恍然,原來如此!
還剩下幾個沒拿到解毒藥丸的人,最後大公子還是再拿出一瓶藥丸,全部給了那些人,只是沒見他們對尚方和大公子有多少感激。
頂着豬頭的官兵終於發威了,怒斥我們爲一羣暴民,甚至抓了一個剛解完蛇毒的人問:“說,客棧裡到底發生什麼事,這些蛇是誰弄來嚇人的?”
那人有些被嚇到,戰戰兢兢伸手指向我,瞪大眼睛看着我,道:“是他,是那個小孩,我親眼看見,還有聽到他跟蛇說話,還操縱蛇羣殺了兩個人,那小孩是個怪物!嗚嗚,他是怪物!”
這時另外一些人也激動起來,跟着那個稟報的人一起指證我,“那小孩是個怪物,就是他把蛇羣叫來圍堵客棧的,他會操縱蛇羣傷害人,燒了他,官爺,一定要燒了那怪物!”
我愣愣地看着所有指責我的人,有些傻眼了,爲什麼我一下就成怪物了?
衆人越說越激動,剛纔被蛇羣困在客棧的委屈不甘,還有恐懼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只是他們將所有的怒火指向我,似乎還打算用人羣優勢過來圍堵我們。
姐姐冷眼看着,她的眼裡有了一絲冷漠的殺氣,大公子他們同樣藐視着那羣剛纔還對他們千恩萬謝的人。
尚方也沒了剛纔那副儒雅的微笑,轉而有些面無表情地看着那羣人,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晨風氣道:“你們這些人,對一個孩子說怪物,不覺得無恥嗎?要不是他,你們早就被蛇羣吞了,現在居然……”
雲銳伸手阻止晨風說下去,道:“沒用的,他們聽不進去的。”
豬頭官兵被周圍的聲音吵得難受,不耐煩地大吼一句:“夠了,別吵。”
客棧裡頓時安靜下來,但是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怨恨的,豬頭官兵站在那裡問,“你們說那小鬼就是操作蛇羣的人?”
“是的,官爺,我們親眼所見,他還殘忍殺了兩個人,他現在身上還藏着條蛇。”衆人口供一致。
豬頭官兵冷哼一聲,趾高氣昂地看向我,道:“小小年紀,心居然這麼狠,連殺兩條人命,還引起這麼大**,操縱蛇的小怪物,既然大家都說你是殺人犯,把你身上的蛇拿掉,然後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些人都警惕着我,彷彿我真會放蛇咬他們一樣,豬頭官兵終於邁開步伐,氣急敗壞走到尚方面前,看着緊緊抓着尚方衣服的我,我同樣回頭看豬頭官兵,他要抓我嗎?
雲銳和姐姐他們似乎已經不打算對豬頭官兵客氣了,個個‘摩拳擦掌,蓄意待發’,可惜豬頭官兵完全沒發現危機,依然面目可憎地站在了尚方面前,對我道:“小鬼,殺人償命,管你是小孩還是大人,統統都得給我回衙門過堂去吧。”不過他的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看向尚方,似乎正等着尚方給他點什麼似乎的。
我抓緊尚方的衣服,對豬頭官兵吐舌頭扮鬼臉,纔不要跟他走呢,我又沒有殺人,那兩個驅蛇人虐待蛇羣,被蛇羣報復,那是他們的報應,爲什麼要推到我頭上?
我有尚方大靠山在,啥都不怕。
尚方突然大手一伸,將我再次抱起來,我雙手環住尚方的脖子,將頭靠在尚方的肩膀上,鼻子嗅了嗅,藥草香,突然很想咬一口。
只聽尚方對豬頭官兵道:“你在前一段時間是不是碰到蜘蛛了?”
豬頭官兵正要發作,突然被尚方這樣一問,不由愣了一下,驚訝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咬傷你的應該是一隻毒蜘蛛。”尚方似乎很認真地在上下觀察豬頭官兵。
豬頭官兵態度變得恭敬起來,道:“先生高明,我被毒蜘蛛咬的那天,頭昏眼花,還嘔吐,渾身無力,不過後來立即請了大夫就診,大夫給我開了方子後,我已經好了,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印堂隱隱有些發黑,氣色也不對,以及膚色,還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白色,應該是蜘蛛餘毒未清的症狀,現在這些還不明顯,再等兩三天,餘毒便會滲透到你的心脈,那時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尚方酌字酌句地告知對方。
豬頭官兵一聽,有些慌了,剛纔的官架子沒了,哭喪着臉求救道:“先生,先生,救命啊,請救救小人。”
尚方故弄玄虛地皺着眉,困擾道:“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剛纔爲了救那些被蛇咬傷的人,我已經將所有的丹藥都分給他們了,你的餘毒拖了好幾天,比他們反而要嚴重,如果剛纔那一整瓶丹藥還在的話,我還能救你,如今……”
“先生啊,請您救救我,您想要什麼,只要小人能辦到,一定盡力而爲,只求您救救小人的命啊。”豬頭官兵嚇得老淚橫秋,對着尚方跪下來,給尚方磕頭。
尚方儒雅笑道:“你先起來,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當然不會對你放着不管。”
豬頭官兵感激萬分,就差將尚方當祖宗供起來,現在若是尚方叫他向東,他絕不會向西。
尚方伸手替我整整頭髮,這才慢悠悠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那些丹藥雖然被人服下,但會融入血液並在人的身體內停留一段時間,那些血液藥性雖然沒有丹藥強,但夠量的話,也能清掉你的餘毒。”
豬頭官兵眼睛發光,對尚方千恩萬謝,而那些剛纔大聲指責我是怪物的人,此刻卻嚇得臉色蒼白,幾乎個個驚慌着要逃走,豬頭官兵充分發揮他作爲朝廷爪牙的特點,一聲令下,將那些人一個不漏地全部逮着。
尚方又‘好心’地補充一句道:“對了,人不能弄死了,要活的,那血才能見效,你在每個人身上取半小碗左右就差不多了,這血藥少不得,也多不得,取法我也告訴你,每個人剝掉右手食指的指甲,從手指甲的嫩肉處取血,慢慢流夠量就可以了。”
“多謝先生提醒。”豬頭官兵再次拜謝尚方,隨即帶着他的衙役們壓着一羣傷腳傷腿的人羣浩浩蕩蕩地去清他身上的餘毒。
雲銳惡寒一把,嘀咕道:“我聽着全身都感覺疼。”
姐姐鄙視地掃了雲銳一眼,道:“如果烈兒因他們那樣的人留下什麼陰影,我可不會像公子那麼仁慈!”
我不由好奇問尚方道:“公子,那官兵身上蜘蛛的餘毒很厲害嗎?”
尚方笑然,儒雅道:“那是我騙他的,不要說出去哦。”
我眼睛冒光,激動地點頭。
晨風看着已經走遠的豬頭官兵,義憤填膺道:“這些衙役,明明剛開始在大家被蛇羣圍困求救的時候,都只在客棧外面遠遠旁觀,事情一過便出來裝腔作勢,還有剛纔那些被蛇咬傷的人,同樣讓人作嘔。”
雲銳笑得有些諷刺,道:“這就是現下初慶國的朝廷,朝廷如此,你還指望民風如何淳樸?”
姐姐難得正眼看了雲銳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沒想到雲大哥除了好色膽小之外,還是有那麼點可取之處嘛!”
雲銳鬱悶道:“欣兒姑娘,這樣的稱讚我寧可不要。”
這時一聲“咕嚕嚕——”的叫聲,響得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我摸摸肚子,道:“公子,肚子餓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