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此時說出了她已經接受了一位才子的詩詞,讓現場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很好奇,白素素究竟接受了哪位才子的詩詞,心生了好感?
這白素素的容貌可是國色天香,比起徐清婉也是不逞多讓,而且掌控白家的過半的資產商務往來,已經可以代表白家,做各種大的商業合作。
如今只有十七歲,經商奇才,韶華妙齡,待嫁閨中,可以說,在潤州城,絕對屬於是天之驕女的代表。
但此刻,白素素親口承認自己接受一個年輕士子的曲詞,還非常喜歡,這個涵義,就有些曖昧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素素的身上,不分男子文人,還是少女千金。
丁殷還是不相信,說道:“素素,口說無憑,既然能夠讓你喜歡,定有不尋常之處,不妨拿出來,和本人作的這首比上一比,評個高下,若是那人寫的不咋滴,無法入流,恐辱沒了素素的身份,還是收下我這首更合適。”
彭箐箐原本還在着急,想着對策,但此時聽白素素這樣一說,愣了之後,忽然眼眸一亮,想起來了,方纔見到白素素時,的確見她手裡拿着一首曲詞在看。
“我也見過,肯定比你那首好幾倍!”
彭箐箐的幫腔做勢,頓時讓周圍的人更加感興趣,望眼欲穿了。
侯世傑建議道:“請白姑娘拿出來讓我等也鑑賞一下,被彭姑娘這樣一說,連我也好奇起來,想必在場每一位,都很想觀看到。”
“是啊,能讓白姑娘接納,定是非比尋常的詞兒,誰不想見識一下。”有人開始推波助瀾。
“既如此,那我就拿出來獻拙了。”白素素給小桐使個眼色,小桐會意,就把她花了一貫錢買的那首蘇宸詞掏出來展開。
白素素接過後,交給了徐清婉道:“徐姐姐,這裡以你的才名最盛,由你讀出來,客觀點評一下,讓大家也能夠欣賞明瞭。”
“好!”徐清婉對詩文酷愛,也有點好奇了。
“《曲玉管》:隴首雲飛,江邊日晚,煙波滿目憑闌久。一望關河蕭索,千里清秋,忍凝眸?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別來錦字終難偶。斷雁無憑,冉冉飛下汀洲,思悠悠。”
“暗想當初,有多少、幽歡佳會,豈知聚散難期,翻成雨恨雲愁?阻追遊。每登山臨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場消黯,永日無言,卻下層樓……”
徐清婉嗓音清麗,猶如黃鶯一般,讀起來的韻味非常好,陰陽頓挫富有情感,比彭箐箐囫圇吞棗般讀出來,大有意境。
哪怕同一詩詞,由彭箐箐的朗讀出來,肯定不如由徐清婉讀出來的美感。
無形中,就有了加分!
這也是白素素把詩詞第一個交到徐清婉手裡的原因,搶佔了先機。
寫詩詞白素素或許不行,但是這種爲人處世,步步爲營的商業技巧和心思,卻是周圍年輕人所不具備的。
徐清婉讀完之後,輕輕嘆息,似乎還處於詞的意境中。
丁殷看到徐清婉嘆息,以爲這首詞不如他的那首,譏笑道:“哈哈,才女一聲嘆,這詞不如俺!素素,高下已分,請收下我的詞,你那一首,就丟掉吧。”
周圍的才子佳人看着丁殷“出口成文”的興奮神色,都有些暗歎,這丁殷文學素養高不到哪去,他的那首詞,八成是買來的。
徐清婉回過神來,搖頭道:“我嘆息一聲,是被詩詞中的意境打動,作詞者的那種相隔千里,
思念佳人獨不見,無處訴情唸的寫法,可謂圓熟渾厚,實乃一首佳作,甚至有可能會名傳千百年,倘若丁公子那首是中等作品,這麼這一首就是上上等,才氣相差不止一籌!”
“什麼,這怎麼可能!”丁殷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就忽然凝固了。
徐清婉見他不信,也不再看向丁殷,而是把目光看向白素素,旋即又掃向衆人,說道:“我願在此,當場解詞,跟大家解說一下詞意和深韻。”
“太好了。”周圍的才子佳人能夠聽到徐大才女解詞,都很高興,不乏鼓掌者。
徐清婉表情格外認真,像是捧着一首曠世之作,內心誠摯,甚至帶着一種欣賞,說道:“此詞抒寫了羈旅中的懷舊傷離情緒。詞的第一疊寫眼前所見,第二疊寫所思之人,又將此平列的兩段情景交織起來,彼此遙相呼應。上闋寫居者高樓凝望、懷念遠人之愁思。高丘上白雲飄飛爲伊人所見景,此景暗隱遊子飄泊的匆匆行色。“煙波滿目”的迷茫,亦是所望不見之失望心緒的外化。”
“其中雲、日、煙波、皆憑闌所見,而有遠近方分。“一望”是一眼望過去,由近及遠,由實而虛,千里關河,可見而不盡可見,逼出“忍凝眸”三字,極寫對景懷人、不堪久望之意。將內心活動全部貫注到上寫景物之中,做到了情景交融。”
“第二疊則反過來,先寫情,後寫景。“盈盈仙子”則是把所思之人比作了仙子,雁給人傳書,無非是個傳說或比喻,後來由虛而實,體現出既得不着信又見不了面的惆悵心情,感情更深入一層。第三疊則是“思悠悠”的鋪敘。寫出當日之惆悵,實緣於舊日之歡情。全詞從頭到尾,血脈流通!這是我幾年內見過寫離別千里思念心上人最好的一首作品了。”
周圍的人聽完之後,都處於那股離愁和思念的情緒之中,忍不住輕輕一嘆,就如同開始徐清婉的嘆息。
兩首詞一做對比,高下立判!
丁殷冷靜下來,也有自知之明,內心猜測:這是哪個王八蛋寫的,今日正好給他打臉用了。
徐清婉看了那個留款名字,又問了一句:“白姑娘,不知道這位蘇以軒公子,是哪一位江左才俊,可在我們這裡,能否爲我們引介一下?”
“這首詞的作者叫蘇以軒?”不少人都聽到了這個才子的名字,都記了下來。
“蘇以軒是誰?沒聽說過啊。”
“別瞅我,我也不知道!”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都在相互打聽,無奈搖頭。
就連彭箐箐都火眼金睛地看向了白素素,心說:好閨蜜有了心儀男子,都沒有告訴自己!以前不是說好,誰有了喜歡的人,都要彼此公開嗎?
白素素臉頰有點微紅,她雖然猜出這首詞寫的不俗,但是被徐才女捧得如此之高,卻超出了她的意料了。
“蘇以軒,是一位金陵的才子,與我有故交;近日他剛到了潤州,方纔見面,給了我這首詞之後,就到城外四處遊春了,可能三五日內,我也找不到他。”白素素只能撒謊了。
徐清婉露出惋惜之意,看得旁邊的侯世傑心中不是個滋味。
不過,侯世傑也明白,這樣的詞兒,讓他準備一年半載,也是寫不出來的,甚至一輩子也寫不出來。
能夠流傳千古的詩詞,跟醞釀的時間長短沒有必然關係,唯有靈感和才情,才能妙手偶得!
徐清婉忽然又懇求道:“那這首詞,能否讓我臨摹一下?”
白素素驚訝:“臨摹?”
徐清婉點頭,鄭重其事道:“不瞞你說,這位蘇以軒公子,不但詩詞才情過人,寫出了能夠流傳千古的一首詞。他的字,同樣極爲特殊,自成一家。縱觀秦漢魏晉,隋唐五代的字體,都不曾出現過,很可能是他自創出來的,所以,我打算一會臨摹下,回去再鑽研一番。”
這潤州第一才女不但愛文史,喜詩詞,連書法和繪畫也都頗有研究,見到了好的字帖,同樣喜歡至極。
能被她看重的,可想而知不一般。
“可…..可以!”白素素的心中,此刻算是真正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