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暗中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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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都城,杭州。

古城建築充滿了江南水鄉風格,灰瓦白牆,由於江南的夏日經常雨水連連,斜風細雨悄然而至,落入庭院的天井之中,雨打芭蕉,聲聲入耳,宛如自然界的悠揚樂章,迴盪在古色古香的庭院中。

陳府,這是陳覺的府邸,曾經的南唐“五鬼”之一,其它“四鬼”如今死的死,告野的告野,仍在吳朝廷擔任官職也只有他了,而且並不重用,只是九卿中沒有多少實權的鴻臚寺,擔任一個少卿而已。

陳覺以前可是做過南唐樞密使的,現在沒有被重用,自然是當初他是宋黨的人,又是朝廷的五鬼之一,民間口碑不好,所以,這次楊靈兒做國主之後,聽了蘇宸的意見,給了陳覺虛職。

這種安排,只是給他一個俸祿,不至於讓他餓死,但絕非什麼重要職位了。

陳覺一直覺得憋屈,所以,今日在府上宴請,找來了昔日好友,也是宋黨的幾個人,如遊簡言、查元方、謝仲宣等人,還拉攏了幾位越國的官員,比如越國原寧國軍節度吳延福、平江軍節度使孫承佑,還有錢昱、錢弘億二人。

這錢昱身份不一般,他是吳越忠獻王錢弘佐之長子,越國後主錢俶的侄子,做過台州刺史。而錢弘億則是吳越國第二代國王錢元瓘的第十子,咋錢俶即位後,他被任命爲丞相,出爲明州刺史。

“陳大人,今日有什麼雅興,請我們來府上參加宴會?”錢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其實,錢昱跟陳覺雖然都知道對方名字,因爲南唐和錢越交惡已久,都是彼此朝中大臣,所以,都很瞭解,卻關係又不熟,此時被邀請參加府上宴會,錢昱還是覺得突兀。

陳覺捋着鬍鬚笑道:“我們都是亡國之臣,昔日的李唐、錢越都不存在了,那些兩國舊怨也該放下了,今日邀請諸位,就是要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

吳延福冷笑道:“陳大人還真是識得大體,這是要替朝廷,安撫人心嗎?”

“朝廷?那是楊吳的朝廷,可不是我們的朝廷!唐國滅了,後主溺水而亡,對於我陳某人而已,就是山河破碎,家國不再了。現在生活在新吳,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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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來陳大人對新朝有些不滿啊!”錢昱好奇說道。

陳覺冷笑道:“我們都被邊緣化了,難道還要對他感恩戴德嗎?當初我等在唐國,可都是舉足輕重的地位,如今呢,這個國主只是個傀儡,日後說不定會給蘇宸讓位,而蘇宸親近那些孫黨,可是我們的政敵,只要他們存在,我們一輩子都無法翻身了。”

錢昱、吳延福、孫承佑、錢弘億幾個人都相互看了眼,對陳覺的話,倒是不會懷疑,因爲這就是事情,他們早有耳聞了。

孫承佑軍中行伍出身,性格比較耿直,他直接說道:“不服氣又能如何,你能改變現狀嗎?蘇宸文武全才,威望極高,這次滅了越國,就是他幕後操縱,別說是你,連我們這些舊臣也有不服,但形勢比人強,他與楊國主關係親近,已被封王,掌控軍權,誰敢不服?!”

“就是,我們只能在府上宴會吐槽一下,無濟於事!”錢昱點頭附和。

遊簡言忽然神秘說道:“並非如此,其實,朝中看不慣蘇宸和韓熙載的人,並不少,我們都可以聯合起來。”

“哦,此話怎講?”錢弘億問到。

陳覺眼神看了場內的人一眼後,忽然說道:“楊吳滅亡之後,一支黑雲都去往了海外,就是呂將軍的父親,四十年過去,呂超羣本來是這支黑雲都的首領,要攻回陸地建立吳國,本來要扶持楊吳之後做臨時的首領,效仿西楚霸王推出楚懷王的意思,可惜,沒有料到蘇宸崛起,他是楊靈兒的義兄,反而使得呂超羣將軍的計謀落空,徒勞做了嫁衣,他自然不會袖手罷休,所以,我們還有機會,重新做出選擇,擁立新主!”

錢昱、錢弘億、吳延福、孫承佑都有些驚訝,想不到陳覺等人打此主意。

“你們打算密謀廢立新君?”

陳覺侃侃而談:“她楊靈兒只是一個小丫頭,女流之輩,皇位做不久,我們這樣做,自然也是爲朝廷着想,讓新吳國找到適合他的新君,呂超羣將軍貢獻最大,是黑雲都真正的首領,繼承了楊吳遺志,他比蘇宸更適合做新君,登基爲吳國之主。”

吳延福眼神變換,忽然開口說道:“陳大人,你可知道,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恐怕對你們處境不利啊。”

陳覺微笑道:“說出去,對你們又有什麼好處呢?你們也是被蘇宸滅亡之臣,應該對蘇宸也有意見吧,而且,你等之前都是越國的股肱大臣,如今卻也邊緣化,要想回到朝廷中樞,有從龍之功,就得重新選擇未來儲君來輔佐,呂超羣將軍,便是最佳人選。”

“這是陳大人一廂情願的想法吧,呂將軍未必會這樣想!”錢昱淡淡一笑,故意用了激將法,想看看陳覺到底有什麼底氣,敢這樣說話。

錢昱纔不相信陳覺這個南唐五鬼,朝堂的老油子,今天會口不擇言跟他們憑空說這些話,肯定還有別的原因,背後必然有所依仗,纔敢如此說出“大逆不道”的謀反話來。

所以,錢昱想試探一下,看陳覺等人的底牌和依仗。

陳覺看了遊簡言、查元方、謝仲宣一眼,露出微笑。

“啪啪!”

陳覺拍手,緊接着,從暗室內走出一箇中年人,他中等身材,穿一身青色的直掇長衣,襟角掖在腰帶裡,兩隻袖子挽着,手裡拿着一個摺扇,看上去文質彬彬,但眼神銳利,倒像是個謀士。

“這位是朱先生,是呂將軍派來杭州,與我等聯絡,共謀大事!”

朱先生面帶微笑,對着錢昱、錢弘億、吳延福、孫承佑等人拱手一禮,然後說道:“這位大臣,朱某有禮了。”

“你是呂將軍的人?”

“如假包換!”朱先生從容道:“在下是呂將軍府上功曹,也是將軍的謀士之一,姓朱名行魁,願與諸位大人,結交納盟!”

錢昱、錢弘億、吳延福、孫承佑等人面色微微變化,終於明白,他們已經被呂將軍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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