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之地,吳軍大營巍峨,夜色如墨,卻難掩營中肅殺之氣。
潘美手執軍令,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終得授權,神機營的火器即將在戰場上投入使用。他再無半點猶豫,當即立下夜襲之策,數百艘戰船悄然出航,劃破水面,直指宋軍營地,猶如暗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逼近。
月黑風高,宋軍大營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對即將到來的風暴渾然不覺。
突然間,吳軍火炮轟鳴,猶如雷神之怒,劃破夜空,火舌吞吐間,炮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精準地落入宋軍防禦陣地,炸響連連,塵土飛揚,火光沖天。宋軍守卒驚愕之餘,只覺天旋地轉,這前所未有的攻擊方式,令他們措手不及,心中恐懼油然而生。
“轟轟轟!”炮聲震耳欲聾,每一聲都似在宋軍心中敲響喪鐘。炮彈落下之處,防禦工事支離破碎,營盤內一片混亂,火光與硝煙交織成一幅末日景象。吳軍藉此良機,趁着炮火掩護,如潮水般洶涌登陸,跨過淮水,勢不可擋。
“衝啊!”吳軍將士齊聲高呼,聲震雲霄,爭先恐後地踏上敵岸,殺伐之氣瀰漫。
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消滅宋軍,大敗對方。
而宋軍前軍將領劉守忠,驚慌失措走出大帳,只見四周火光四濺,爆炸聲此起彼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強作鎮定,高聲疾呼:“不要驚慌,立即反擊!”
然而,宋軍將士在半夜遭受如此猛烈的驚嚇與轟擊,早已心驚膽戰,士氣低落,鬥志全無了。
中軍大營之內,曹彬正沉睡於夢鄉,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炮火轟鳴驚醒。
他猛地坐起,眉宇間閃過一絲錯愕,吳軍竟在此刻發起瞭如此猛烈的攻勢,這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究竟發生了何事?”曹彬沉聲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時,一名都虞侯匆匆闖入營帳,神色慌張地稟報道:“曹將軍,大事不妙!吳軍突然發起總攻,且動用了火器,我們的河灘防線已被輕易撕破,他們現已殺入前軍大營!”
曹彬聞言,眉頭緊鎖,匆匆起身,披上了衣甲,走出大帳擡眼望去,只見前軍大營方向火光沖天,爆炸聲與廝殺聲交織成一片,局勢危急萬分。
他心中暗自思量,此刻若貿然派援軍前去,只怕是雪上加霜,非但無法挽回敗局,反而可能使整個大軍陷入混亂。
“傳我命令!”曹彬沉聲喝道,聲音堅定而有力:“後營立即撤退五十里,構築新的防禦線!左軍、中軍各自退後三十里,穩紮穩打,做好防禦準備!右軍則負責斷後,緩緩而退,務必保持陣型不亂!”
作爲北宋名將,曹彬深知在黑夜與混亂之中,保持大軍的秩序與穩定至關重要。
他選擇了最爲明智的策略——有序撤退,以確保主力軍不受波及,待天明之後再圖反擊。
現在吳軍使用了先進武器,曹彬並不熟悉,所以冒然迎戰,他覺得只會陷入被動,與其打沒有把握的仗,不如先撤退,拉開距離,保持有生力量不會減損太多,這樣至少不會傷筋動骨。
軍令傳出之後,各營迅速反應,開始撤退,不去管前營的禍亂了。
“殺啊!”吳軍將士的怒吼聲震天動地,他們如猛虎下山般衝入宋軍大營,刀光劍影,所到之處,宋軍非死即傷,哀嚎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炮火的轟鳴更是讓宋軍心驚膽寒,昔日的堅固防線,在吳軍的猛攻之下,彷彿變得脆弱不堪,士兵們的信心與鬥志被炮火轟得支離破碎。
吳軍勢如破竹,前軍的宋兵在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下,紛紛潰散,四處逃竄,只餘下少數忠勇之士,仍在絕望中做着最後的抵抗,卻也只是螳臂當車,難以挽回敗局。
越來越多的戰船靠岸,吳軍大批登陸,之前封鎖嚴密的宋軍的防線,此時如紙糊一般,完全被突破了。
一部分吳軍繞過了前軍大營,追殺斷後的右路宋軍,在夜色下廝殺起來。
潘美也跟着戰船抵達對岸,指揮若定,有了神機營的輔助,結合他的戰術,今夜至少能夠吞掉曹彬十萬大軍的前營、斷後兩路軍馬數萬人。
潘美和曹彬都是老朋友了,現在變成了各爲其主的敵軍將領,過去的友誼在國家社稷面前已經無足輕重,所以,在這一刻潘美要竭盡全力,消滅曹彬帶來的宋軍主力。
“報——”一位斥候飛奔過來,單膝跪地稟告:“啓稟將軍,宋軍主力已經撤走,目前有一支宋軍兵馬斷後,被我軍咬住,正在激戰。”
潘美聞言,微微點頭,他之前就已經推測出這個曹彬熟讀兵法,在不利於他的局勢下,很可能會帶兵撤退,而不是絕地反擊,陷入被動。
“傳令下去,全力剿滅河灘大營和斷後的宋軍,不能讓他們逃掉,殲滅有生力量,對宋軍造成重創!”
“喏!”有傳令官聽到,立即手持令旗去傳令了。
這一幕,在海州也上演了,林仁肇帶兵在黎明時分,出兵襲擊宋軍,也是動用了火器,對宋軍大營狂轟亂炸一番,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沖天,宋軍的防線在這猛烈的炮火之下,瞬間變得支離破碎,士兵們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林仁肇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本就是一員猛將,做事雷厲風行,隨即揮動令旗,精兵與騎兵如同脫繮的野馬,洶涌而出,勢不可擋。他們踏着炮火的餘燼,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入宋軍大營,刀光劍影,所到之處,宋軍紛紛倒下,傷亡慘重。
王審琦與楊光義,這兩位宋軍將領,面對林仁肇的猛攻,雖緊急調度,奮力抵抗,但無奈林仁肇攻勢太過凌厲,精兵衝殺之下,宋軍損失慘重,士氣低落。
最終,在無奈與不甘中,王審琦與楊光義只能下令撤退,避其鋒芒,帶着殘兵敗將,丟下一萬多具屍體,黯然退出了海州地界,撤向臨沂地帶,以求喘息之機。
與此同時,西路大軍潘崇徹也發起了進攻,跟王仁瞻、韓重贇大戰起來,也是因爲火器的輔助,出其不備,第一個照面就把宋軍打得敗退。
潘崇徹率兵乘勝追擊,從濠州攻入了西面的壽州,阻擊宋軍從西面過來圍堵吳軍。
多地戰鬥都在繼續,這種級別的宋吳之間國戰,絕不是任何一路兵馬取勝就能擊敗宋國,而是要多路大軍都取得大捷才行,幸虧吳軍這幾路兵馬的統帥,都是名將,能夠獨當一面,才取得了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