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深、李來有名有姓,南瓜、小五卻無。前者是老乞丐撿到他兩時留在襁褓中錦囊中的,南瓜是老乞丐起的,小五是南瓜起的。
仲深、李來、小五的名有理有據,而南瓜的名不知道是老乞丐未卜先知還是什麼的,起的這名恰好是南瓜現在的狀態。
除了南瓜其他的三都是感嘆,這他麼的真是個奇蹟,你說咱哥幾個有上頓沒下頓日子,他南瓜咋就這麼胖,難道他南瓜偷腥不成,可是咱幾個幾乎整天又呆在一起,真他麼的天賦異稟。
每當南瓜聽到後都會說:“這有什麼奇怪的,奇怪的多了去了,就那你們來說吧,仲深每天起那麼早,中午時分總會帶着些許食物回來,這不奇怪?只是有的吃的我就懶得過問了。還有李來你這小子,看看你那臉,那麼白,要不是穿着破爛點,讓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家的公子,這麼俊俏。還有小五就更奇怪了,你又不是啞巴了,這麼喜歡沉默,雖說飯吃得少了些,但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吧。相對你們來說我算是見怪不怪的了。”
聽了南瓜的話每個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只有相顧無言,仲深和李來像小五一般,沉默。
許久,南瓜說道:“餓了,蹭飯去,然後再去鎮上看熱鬧去,聽說今天是“竹蘭節”,我們去看那些文人公子些賣弄風騷去。”
沉默打破,大家便回到了以往的狀態。
傍晚時分,除了仲深,南瓜三個已經去了燈火通明的鎮上看熱鬧去了。
石西鎮外有一條溪名石,因環石西鎮以東,石西固得名。
仲深打着一個簡易的火把,走在石溪溪邊逆流而上。
走到回頭依稀只看到石西鎮的燈火通明,看到溪邊有一小屋中閃爍的燈光。
仲深記得這處屋是茅草小屋,屋前有一簡易小亭延至溪中,亭中坐有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垂釣老翁。
這兒是仲深無意間尋到的,那時看到那老翁垂釣,雖說從沒看到他釣出個什麼東西,但看到時總覺得這樣靜靜的看着,心無比平靜,好似流浪的十多年到了這就停了下來。
也就從那時起,仲深有了早起的習慣,也有了一些計劃。
早上到這裡看老翁垂釣約莫四刻鐘,再到鎮上集市上尋些搬運的活計換取食物,其他的時間有時也會去學堂外逛逛。
仲深此刻只看到不遠處閃爍的燈光,以及腳下的事物,還有耳邊潺潺的溪流聲。
幾年來,仲深一直看着,大約到了時間就走,未曾在這說過一句話。相對了鎮上的熱鬧,仲深更喜歡這,所以就來到了這裡。
手上簡易的火把閃了幾下就沒了光亮,原本還猶豫的仲深毅然走向了小屋。
走到小屋前,看着由竹條編制的門卻沒有推開的勇氣。
“可曾是在找我。”仲深身後一個聲音發出。
仲深轉過身,看到亭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摸黑走向亭中,看到的輪廓顯然是那位老翁。
“老翁可是仍在垂釣?”仲深試探的問道。
許久,坐在亭中邊緣的老翁站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物件說道:“現在可算釣到了,看來還是晚上纔是垂釣的好時機。”
“來客屋中說話”老翁對着仲深說道,率先走向小屋。
仲深走在老翁身後,藉着屋中亮光看到老翁腰間掛着一個竹兜,只是不知兜中裝的是不是老翁釣的東西還是什麼,也不好開口問,一直隨着他走進屋中。
屋中一目瞭然,除了竹製的桌子凳子就只有老翁剛掛上的竹兜和魚竿,當然還有桌上的燈。
當看到魚竿的魚鉤是仲深有種深陷其中的錯覺。
老翁解下斗笠和蓑衣後仲深才發現,其實叫他老翁並不合適叫他大叔才適宜,藉着燈依然能看到大叔剛健的身軀,剛毅的面容。並不是仲深一開始所想的老者的衰態,畢竟之前仲深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加上剛纔又是黑夜,很讓人難分辨。
“小友夜訪寒舍可是有事?”大叔坐在桌前對仲深問道,並示意仲深坐下。
仲深流浪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可是看着對面的大叔還是覺得忐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小友看着我垂釣了幾年,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麼?你快說說,回答我,然後我也問你一些問題可好?”
大叔看出了仲深的尷尬替他解除。
“這個,我就叫你大叔好了。大叔,你這幾年以來釣的都是魚麼?還有爲什麼我每次看你釣都沒看到魚上鉤,額,今晚也是。”
仲深吸了口氣,然後說道。
“叫我大叔嘛也還妥當,至於我釣的是什麼,嘿嘿,說了你也不一定懂,但說了也不打緊。”
說到這大叔就沒有繼續說,一直望着仲深,而仲深也看着大叔,期待着下文。
直到仲深快憋不住準備開口問時大叔說道。
“我釣的是魚,當然這只是我想要釣的一小小部分,其實嘛往大了說,我是在垂釣衆生。”說完似笑非笑的繼續看着仲深。
“仲深!我?”
“你?”
“對,難道不是?”
大叔雙眼上下打量仲深,似乎是在確認,之後說道:“是,也不是。”
“大叔,你就不要說得這麼玄乎了,實話和你說,我姓仲,伯仲的仲,名深,深淺的深,你要釣的仲深難道不是我麼?還有我看到哪魚鉤時,有種想咬上去的衝動,所以就有了以上的說道,大叔釣的不會真的是我吧,可我又不是魚!”仲深一臉疑惑的說。
大叔聽到仲深的解釋後,明顯楞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
“小子說錯什麼話,還請大叔見諒,畢竟小子是沒進過學堂的粗俗之人,可也不至於這樣嘲笑小子吧。”
“哦,這樣啊,既然你沒進過學堂,哪我今天就充當一下你的先生,我所說的衆生是‘
芸芸衆生,即一切有生命的東西,也指世間的普通人,你仲深是世間人的一部分,也就是衆生的一部分,但又不完全是,所以說我釣的是你也不是,是不是很玄乎?”
大叔眯着眼問道。
仲深撓了撓頭說道:“是很玄乎,大叔你說的話像鎮上的神棍一樣,不過看得出大叔一身正氣肯定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有學問的人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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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只說道:“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也不知道說的幾個意思。
……
石溪溪水潺潺如故,茅草小屋中依稀看到兩個搖曳的身影,似乎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