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衫飛的手下都是些地痞流氓,根本就沒受過什麼正規的訓練,全憑着身上的那股痞氣在戰鬥。若是能夠佔據上風他們自然是威猛非常,但一旦在劣勢之下便兵敗若山倒。就像這小寧被方森巖接下來重重的踹了幾腳,馬上就在痛苦當中喪失掉了鬥志,哭叫呻吟着連滾帶爬的想往外逃走,卻被方森巖從後面趕上,冷酷無比的甩起鐵棒,重重的砸在了後腦勺上!
“這是替三仔還給你的。”
方森巖冷冷的道。
小寧的表情立即僵硬住了,然後整個身體前僕,歪倒,癱下,抽搐,生命迅速的便離開了這具軀體。
方森巖眼神冷酷,嗜血的舔了舔嘴脣,冷笑着向外走去。先前傻彪的佈置全都落在了他的眼裡,也就是說這整整一棟樓裡面此時已經只剩餘下了兩名敵人!隨着方森巖的大步行進,他結實而壯碩的肌肉在破爛的緊身背心下抖動着,無由的令人聯想起正在自己領地上巡視的兇殘獵豹!
傻彪兩人在一處車間的門口撞上了方森巖。
或者貼切一點來說,是方森巖在車間門口堵住了他們。
傻彪的名字當中雖然有一個傻字,但他其實半點都不傻,傻只是他表面的一層僞裝而已。當他看到方森巖手中提起的血管上染滿了鮮血,甚至還粘有稀疏的黑色頭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啤酒華和小寧只怕是凶多吉少。更令傻彪感覺到膽寒的是,明明都說方森巖肚子上受了槍傷,但看面前這傢伙冷酷剽悍的精壯模樣,愣是連皮都沒破半塊,哪裡像是有傷在身的人?
“扮豬吃老虎?“傻彪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這麼一個詞。但他又百思不得其解方森巖這樣的目的!並且從現在看起來,今天這件事從頭到尾看起來都應該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方森巖有如此的城府和身手的話,幾乎可以說在黑社會的頂端階層當中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這麼一個傢伙又怎麼會甘心在一條破漁船上做船手?
傻彪心中閃現過了這許多驚疑不定的念頭,但方森巖已經打定了速戰速決的心思,怎會放過這個機會,默不作聲的前踏一步揮起鋼管便直掃了過來!那根黑沉沉的染血鋼管在空中發出了“嗡“的悶響聲,可見這一擊上附帶的力道之大。
傻彪帶着的人自然是他的心腹,雖然外號叫做軟飯凱,其實卻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見到了方森巖動手,立即毫不猶豫的揮起自己手裡拎着的鋼管去擋。哪裡知道這一擋之下就被震得手心發麻,而方森巖卻是瘋狂無比的繼續揮舞鋼管連續砸下,簡直就若是暴風驟雨一般!
只聽得“噹噹噹當“的連響,方森巖這樣完全不講道理劈頭蓋臉的亂砸了上來,令得平時心狠手辣的軟飯凱當真是生出了恐懼的感覺。他已經是用雙手握持着鋼管,但是雙手都已經發麻,目前已是僅僅憑藉本能在揮舞招架着。驟然間,方森巖從上至下一記用力的抽砸!風聲勁急,噹啷的一聲脆響,軟飯凱痛叫一聲,握住鋼管的手掌虎口處鮮血淋漓流淌而下。但方森巖手中握持的鐵管卻是從鏽蝕處斷成了兩截!
在任何的戰鬥當中,都多數有意外的發生,這就是所謂的變數,沒有人能夠預測得到變數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去,但能夠及時將變數把握住並且將之化爲勝勢的人,往往就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因此若是軟飯凱把握住這個大好機會乘勢反攻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反撲成功。但方森巖卻根本都沒有給他以喘息的機會,順手就將手中的半截鐵管砸了過去,然後重重的前跨了一步!
這一步的時機跨得巧妙無比,恰好是軟飯凱想要攻擊卻還沒有出手的剎那!一個壯年男人若是要揮舞棍棒,總不能像個穿條超短裙的娘們一樣將雙腿夾得緊緊的,必然有一個沉腰進步的動作。而方森巖這麼一前跨的話,整個人已經迅速前移,右腿便插在了軟飯凱張開的雙腿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即就縮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連呼吸都可以噴到對方臉上!
就在軟飯凱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方森巖已經非常乾淨利落的將頭一埋!堅硬的額頭便撞在了軟飯凱的鼻子上。這一招對於方森巖來說,已不是故技重施,簡直是慣技重施。軟飯凱淒厲無比的慘叫一聲,本能的丟開了手中的鋼管就去捂鼻子,而方森巖則殘酷無比的獰笑了一下,插入到軟飯凱胯下的右腿已是蓄力,曲起,重重的向上頂去!
這一記兇狠的膝頂足足將軟飯凱頂起了半米,其嘴裡更是噴射出了暗紅色的鮮血,兩隻眼睛幾乎都凸出了眼眶,接踵而來的橫掃的肘擊又緊接而至,發出了一聲肉體劇烈碰撞的沉悶挫響後,直接將他這具奄奄一息的扭身軀橫掃了出去,翻滾撞擊在旁邊堆積的鐵柵欄上嘩啦一聲巨響,接着再慢慢的從上面滑落,餘留下一抹鮮紅的慘烈!
這時候方森巖纔回了過頭來,揩了揩臉上被濺上的鮮血,他的眼神彷彿在燃燒一般,但是語聲卻平緩若無風的大海,平靜的對着後方的傻彪淡淡道:
“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此時方森巖也不是毫髮無傷,他的背部赫然有兩條長達尺餘的交叉傷口,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X字。傷口的邊緣可以清晰的見到血紅色皮肉翻卷了起來,相當的淒厲慘烈,從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將背部破爛的彈力背心染得通紅。在方森巖對軟飯凱發動暴風驟雨一般的突襲的時候,傻彪也不是死人,一聲不吭的就從後方揮刀狂斬,方森巖憑着感覺躲閃了幾下,但終究還是被重重斬到了兩下。
只是方森巖的被動天賦能力“堅韌”雖然無法起效,但他超出常人兩倍的體力也發揮了作用,傻彪的西瓜刀深入皮下兩寸之後,便被收縮的肌肉死死夾住,難以進入內腑造成嚴重的傷害!
若是普通人遭受到這種傷害以後,就算能夠忍痛,卻也無可避免的會在各方面都受到影響,但方森巖卻是被數據化過,只要想要的話,舉手投足間都能夠發揮出極限能力出來。這就是契約者遠遠比普通人強大的真正原因。
傻彪就站在距離方森巖三米之外呆滯的站着,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些發直,就像是大白天看到鬼那樣驚恐。確實也是這樣,一個平時自己熟悉的人忽然變身成了李小龍附體戰神轉世!這無論如何落差也太大了。
在十分鐘之前,傻彪腦子裡面考慮的是解決了方森巖後拿到的五十萬花紅的分配方法,但十分鐘後的現在,傻彪腦海裡面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活下去。
面對方森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傻彪只覺得嘴裡發苦,心中越發寒冷,就像是一隻對着貓的老鼠一般充滿了惶恐與不安。他陡然大叫了一聲,將手中的西瓜刀對準方森巖猛擲了過來,然後轉身拔腿就跑!驚恐的傻彪心中此時只充滿了一個念頭,那便是先逃到樓下與看風的那三個人會合了再說!
面對飛斬而來的西瓜刀,方森巖一把就直接將其凌空捏住!鮮紅的血從握住刀刃的手指縫隙裡面流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而他的眼裡絲毫都沒有痛苦的神色,只有一種殘忍的冷酷。急急逃下樓梯的傻彪剛剛衝到三樓,就感覺到上方有一道巨大的陰影帶着風聲呼嘯而來,傻彪驚恐的大叫一聲,本能的向後一閃,頓時覺得臉上似乎被濺上了什麼熱乎乎的東西,他用手一摸,才發覺竟然是點點鮮血!而被拋擲下來的,竟是軟飯凱扭曲的屍體!
就這麼一耽擱,方森巖已經嘩啦撞破了樓梯護欄躍了下來,擋在了傻彪的面前,然後慢慢的站立了起來。他的動作很慢,很穩,卻給人以絕不會犯半點錯誤的感覺。傻彪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着,終於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大聲嚎哭道:
“巖哥!都是花衫飛要我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方森巖無聲的走/逼了過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在夕陽的餘暉裡陰暗着的山。在地上癱軟匍匐着的傻彪看到了方森巖的兩隻腳站定在了自己的面前後,眼中忽然兇光一閃,就伸出右手去拉方森巖的左腳,左手卻摸向了褲兜裡面的彈簧刀。顯然打的是將方森巖扯得失去重心倒下以後補上一刀的主意,但方森巖卻猛的擡起的左腳,然後迅捷無比的一腳踩了下去!
“啊!!!”傻彪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響了起來。方森巖這一腳用上了全力,正所謂十指連心,傻彪的右手手指幾乎被砸扁了一般,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色指骨,也難怪他忍不住痛苦慘叫。而方森巖已經繞到了他的後方,將踏在了他的脊背上,彎下腰用力扯起了他的頭髮讓其臉部揚起,然後附到了他的耳朵旁邊,一字一句的冷冷道:
“大四叔的手指,是你親自動手一刀一刀削下來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