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武道館門口兩道人影走來。
爲首的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人,黑髮黑眸,姿容俊美,舉手投足間有淡淡的上位者氣質流轉。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大人?”
廖姓中年眉毛微挑,看向遊隼。
遊隼卻沒理他,只是低頭向來人恭敬行禮,問好。
廖姓中年注意到年輕人身後跟着的人,左胸口上印着的赤熊標記,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來之前他原以爲黃熊這邊找自己來的人大概是個赤熊級的人物,在夏邦之外,能接觸到的黃熊高層人物差不多也就是赤熊級了。
但看現在這個架勢,怕不是某位赤熊級之上的大人物家的公子哥,來找自己學槍了。
想到這裡,廖姓中年心中反而稍稍放鬆。
年紀輕也代表着好糊弄,看樣子他此行的授課會比自己預想中的要輕鬆許多。
年輕人很快走到廖姓中年跟前,看着脾氣溫和,還衝他禮貌地笑了笑。
廖姓中年略帶矜持地抱拳回禮。
“廖羽廖先生是東南槍術協會的會長,也是夏國槍術總會的副會長,夏國冷兵器格鬥協會副主席.
以槍入真意的古流武術高手,真正的槍術大家。”
遊隼上來快速跟路遠介紹起廖姓中年的身份。
後者聞言面露微笑,沒有說話,但眉宇間不自覺浮起幾分傲然之色。
“久仰大名。”
路遠笑着衝廖姓中年點點頭,而後低聲詢問身側的赤熊壯漢:“什麼條件請來的?”
赤熊壯漢迅速回道:“這廖羽的小兒子想要競爭今年東部的位置,但在幾個候選裡優勢並不明顯,我答應替他向東部那邊打個招呼。”
“哦。”
路遠點點頭,沒說什麼,而是擡眼上下打量廖羽這人。
廖羽從外表來看大概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實際年齡可能會更大些,畢竟格鬥家體魄強大,氣血充沛,身體衰老的遠比普通人緩慢。
他手中握着一柄鉛灰色槍身,銀白色槍頭的冷兵器長槍,整個人隱隱有和長槍融爲一體的感覺,頗爲不俗。
路遠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專修冷兵器武道的格鬥家。
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冷兵器格鬥比賽都很少,所以專修冷兵器的武者,就算是在古流武術界也算是一個小衆羣體。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又大炮機甲橫行,練拳腳還能打打比賽揚揚名什麼的。
練冷兵器,屬實是有些無用武之地了。
難爲有人能堅持着,甚至都已經入了真意境了。
“廖先生學的是什麼槍法?傳承什麼流派?”
路遠開口詢問。
廖羽淡淡道:“沒有流派,只是家傳。槍法名血戰,總共一百三十二式,千種變化”
“血戰?聽着像是從戰場上磨礪出的槍法。”
“廖某祖上出過將軍.”
“了不起。”
路遠點點頭,結束簡單的寒暄,對廖羽道:“廖先生可以開始了,我先領教下廖先生的血戰槍法。”
廖羽神色一怔,然後看到路遠身邊的遊隼和赤熊壯漢都往後退了幾步。
廖羽微微皺眉,道:“還是換個人來吧,刀兵無眼.”
“不要緊。”
路遠打斷廖羽的話,搖頭道:“廖先生儘管放心施展,在這裡,冷兵器造成的傷害還沒有救不回來的。”
廖羽眼眸閃爍了下,道:“那我換柄槍。”
“不用。”
路遠淡淡回。
廖羽面色變沉,眼睛微微眯起,身上有淡淡的氣勢在凝聚。
突然輕笑一聲,手中長槍好似游龍般躥出,極銳鋒芒直逼路遠面門。
“嗡——”
路遠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臉上沒有半點的波動。
一截銀白色的槍尖靜靜懸停在他的眉心一寸不到的距離,以超高的頻率瘋狂震顫着。
赤熊壯漢和遊隼兩人在一旁看得皺眉,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路遠擡手阻住。
“廖先生,現在可以正式開始了嗎?”
此時的廖羽也正色不少。
他這一槍試探,不論路遠實力如何,至少這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性,已經遠遠超出絕大多數的高明格鬥家。
值得他出手。
“那你可要.小心了。”
廖羽輕聲說着,說到最後一個字,尾音突然拉長。
而後身形扭動,懸在路遠面前的長槍快速回縮,緊跟着又以一個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猛地刺出來。
“篤——”
彷彿戳中厚實木板的鈍悶聲響起。
路遠微微低頭,看着廖羽手裡的長槍刺在自己左胸骨下方的位置,槍尖被22點體質和各種橫練武學淬鍊出的強大體魄死死抵住,寸進不得。
“呃”
廖羽愣了下,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剛剛那一下雖然沒有用全力,但出槍的力道也有數噸,加上手上這柄長槍超合金打造的槍頭。
就算是高強度混凝土澆築的實心水泥墩子,這一下都能給戳穿戳爛了.
結果竟然連路遠的皮膜都沒刺破。
開玩笑呢?
“新武?”
廖羽迅速反應過來。
路遠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下。
廖羽卻徹底沉下心來。
怪不得面前的人年紀輕輕,敢試他的槍,原來是移植了防禦類的新武。
那他確實是沒什麼必要留手了。
想着,廖羽眼中寒芒一閃,手中長槍舞動,有濃郁的白色勁力之光在他雙臂和長槍上綻放。
剎那之間,他雙手一抖,內衝路遠刺出不知數百還是上千槍。
長槍撕裂空氣,發出密集且尖銳的低嘯聲,幻化出重重槍影,宛如狂風暴雨般傾瀉。
路遠沒有躲閃,還是站在原地。
他看着自己上身普通材質的衣服在廖羽的槍法下宛如雪花碎片般紛紛綻開,破碎.
顯露出底下線條輪廓幾近完美的肌肉。
他胸口處不斷浮現出大量密密麻麻的紅點,然後又迅速消失,再又出現
一開始路遠還覺得不痛不癢,到後來漸漸感到有刺痛感。
某個瞬間。
“噗——”
某處被長槍槍尖戳了數十甚至上百次的位置皮膚破裂,一滴鮮血滲流出來。
“冷兵器果然有冷兵器的長處,這樣普普通通的力量和稀鬆平常的勁力,竟然能傷到我。若是拳腳的話,根本不可能”
路遠眨眨眼睛,而後輕吸一口氣。
霎那間,他身體微微膨脹,胸口處九道血線蜿蜒而出,纏繞成龍形。
金色的武神勁奔涌而出,短短半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將他全身上下暈染成一片燦燦金色。
下一秒,廖羽出槍後戳中路遠的聲音立刻變成了——
“叮叮噹噹.”
就好像子彈打在金屬鋼板上被彈開的聲音一般。
正在出槍的廖羽雙手一抖,連槍速都慢了一分,臉上瞬息流露出濃烈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聲音也隨之高亢變形。
“天罡霸烈.彌陀金衣”
“你是.純武?!”
路遠這會兒已經看到【格鬥家】面板上,lv3【彌陀金衣】、lv2【天罡霸烈】和lv2【袈裟功】等幾門橫練武學的經驗值在快速增漲。
頓時眼眸發亮,有種意外之喜。
於是一步邁上前,直接衝廖羽的槍勢主動迎了上去。
“廖先生槍法使得好啊,可惜就是力道軟綿了些,差點意思.”
廖羽從短暫的震驚和失神中回覆過來,聽到路遠的話,一咬牙,身上勁力之光再濃郁數分。
猛地低喝一聲:“血戰千軍!”
“轟!”
如果說廖羽之前的槍法是狂風驟雨,那麼現在,便是驚濤駭浪!
偌大的一個武道館內幾乎只能聽到長槍刺破空氣的聲音。
廖羽身前濃密的槍影彷彿化作一片洶涌的黑潮,直接將路遠大半個身體給吞沒進去,只有偶爾乍現的金光和一直連綿不絕的叮噹聲證明着路遠的存在。
廖羽衣衫下,雙臂肌肉虯結,青筋暴凸,臉上和後背汗如雨下,面目都有些猙獰起來。
此時他已經忘卻這只是一場簡單的試槍切磋,腦子裡幾乎只剩下一個念頭——刺破他的防禦!刺破他的防禦
“叮!”
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音響起,漫天的槍影消失,連綿不絕的叮噹聲消失。
廖羽持槍的動作一頓,剎那的錯愕之後,臉上逐漸浮現出欣喜和希冀的光。
破..破防了?
然而,下一秒。
他神色呆住。
只見赤着上身,全身覆着淡淡金光,胸前九道血紋纏繞,周身見不到半點傷痕的路遠擡着右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輕輕夾着他的長槍槍尖,滿臉失望地搖頭嘆息道:“廖先生的槍法不像是戰場上拼殺磨礪出來的,看着倒更像是在戲臺上表演的.
廖先生是來耍着玩的嗎?”
“呃”
廖羽神色呆滯數秒。
下一瞬,一股莫大的屈辱和憤怒從他臉上滕起。
“閉嘴!”
廖羽幾乎是吼着喊出這一聲。
路遠悄然鬆手,放任廖羽將長槍收回,眼眸清亮,浮現出幾分隱隱的期待。
剛剛廖羽那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狂戳,讓他幾門橫練武學經驗值直接暴漲數十到上百點經驗值不等。
先不論別的,光這個輔助修煉的作用,廖羽這人就值得留下。
而他故意言語譏諷,好像是將對方什麼壓箱底的絕招給逼出來了。
“嘶——”
廖羽長鯨吸水般深吸一口氣,長槍縮回,改單手反握,以一個類似投擲般的姿態對準路遠。
“譁——”
一股屬於真意的波動在他身上擴散而出,迅速在其頭頂形成一面目模糊,身穿甲冑的戰將虛影。
而廖羽周身,也瀰漫出一股決絕慘烈般的氣勢。
這一瞬,路遠感覺眉心刺痛,彷彿被什麼極銳之物鎖定。
就連站在一旁觀戰的赤熊壯漢和遊隼兩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路遠眼裡卻不見半點緊張,反而有光芒越來越盛。
唯恐廖羽從盛怒中醒悟過來,讓這一式殺招夭折,路遠索性再添一把火,大聲笑道:“廖先生這一招不錯,看着又有點像馬戲團裡雜耍的了.”
“殺!”
廖羽眼中血色暴漲,低喝一聲,肩膀抖動,持槍的手臂似乎直接消失了一下。
緊跟着,偌大的武道館內彷彿有什麼東西猛地爆開,有無形的隔膜被打破。
沒有人能看清長槍劃破空氣的軌跡,只聽得“嗡”的一聲。
一股無比濃稠且厚重的氣魄拔地而起,快速散開,彷彿有一片磅礴的海浪突兀降臨,重重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廖羽在一槍刺出的瞬間頭腦就立刻恢復清明,才醒悟到自己竟然將家傳槍法中的絕殺一招給施展了出來。
用來對付的還是某個身份尊貴至極的大人物。
臉色頓時狂變。
但沒等他驚慌多久,臉上的表情就立刻凝滯,定格住了。
只見,在他面前,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輕人雙手合十,死死將他的長槍夾在胸前位置。
長槍的槍身還在翁嗡嗡地告訴震顫着。
年輕人腳下犁出兩道深深的,足足有七八米長的溝壑,大片的地板磚石翻卷起來。
而在其身後.
一尊足足有十五米高,宛如黑色魔山般的象首人身的真意虛影懸浮着,不斷散發出宛如連綿羣山傾軋碾壓般的恐怖氣魄。
廖羽“撲通”一聲,體力透支的他直接在這股可怖的壓力下跪倒下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已經超出他認知範疇的畫面,喉結聳動着,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彷彿已經凝滯的空氣中,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這招..叫什麼?”
廖羽神色呆滯地緩緩轉頭,他看到那佇立在巍峨象人真意下的年輕人已經將臉擡了起來。
眸光灼灼,俊美的臉上浮動着莫名的神采。
廖羽下意識回:“孤孤注一擲。”
“不好。”
路遠緩慢握住掌心長槍,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應該叫先聲奪人!”
“我就跟廖先生學這一招。”
好兄弟鹹魚新書,賊好看。書名《暗影神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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