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區門口,天已經亮了,我們仨跟三個野人似的,備受遊客注目。我們仨這會兒基本上透支了所有體力,快要虛脫了,顧不上他們的目光,出門看到一輛出租車拉門上去說,隨便給我們找一家農家旅館,然後全都歪頭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把我們叫醒讓我們下車,說二百塊錢。靠,打劫呢,景區距離農家不是很遠,咋要這麼多錢?我們睜着惺忪睡眼四處瞅瞅,就是附近這片農家小院,我們住過的那家在不遠處。
我纔要跟司機理論,哪知蕭影從包裡掏出溼漉漉的毛老頭,都粘在一起,揭也揭不開,順手全都給了司機。出手夠大方的,至少又千把塊錢呢。司機都傻眼了,還以爲假幣,連忙舉起錢對着太陽又是照又是看的,最後確定是真幣,哈着腰笑道:“謝謝三位這麼大方了,以後要去哪兒直接跟我打電話。”說着遞過來一張名片。
你大爺不開花的,你以爲我們是白癡啊,我們的錢那麼容易賺?估計蕭影這丫頭還沒醒明白,再加上富家小姐出手從來不計多少,就給了他這麼多。他要遇上我這種寒酸的**絲,一個子都甭想多賺。
我們跟三個植物人大戰殭屍裡的最普通的破殭屍一樣,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之前住的那家小旅館。見到大嫂,我直接就說:“快開房,我們要睡覺!”
大嫂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一看就知道我們連夜爬山才累成這模樣,什麼都沒問,急忙給我們開了兩間房。我幾乎往牀上一趴,那就睡着了,真跟一條死狗似的。一覺睡到天黑才醒過來,感覺又飢又渴,叫了一聲大嘴榮,起身下牀打開了燈。
結果轉身一看,差點沒嚇死我,牀上睡的不是大嘴榮,是蕭影,怎麼又跟她睡一塊了?在這兒需要說明一下,農家小旅館,爲了節約地方,有的一間房裡塞兩張小牀,還帶一個通鋪。而我們住的這個小間裡,只有一個通鋪,能容下四個人一起睡。可是我記得進門上牀,是跟大嘴榮一個房間來着,怎麼變成了我跟蕭影一塊了?
當時渾渾噩噩,比喝醉了酒還迷糊,誰記得跟他們之中哪個進了一間房。不過好在蕭影還沒醒,我先溜出去吧。我貓着腰就要出門,蕭影突然在後面說道:“站住!”
我嚇到身子一顫,心說糟糕,她怎麼醒了?如果被她再安上一個流氓的罪名,哥們還怎麼活。於是一咬牙,轉回身衝她就發飆了:“你也是的,跟大嘴榮換房間都不打招呼,雖然我不介意跟你一塊睡,但也不能這樣啊?如果讓房東大嫂看見,還以爲我耍流氓呢,你不爲自己考慮,總得爲我考慮考慮吧?行了,你什麼都別說,睡你的吧,我出去!”
這番話跟機關槍似的,一通突突突掃射過去,讓這丫頭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只有瞪大了眼珠詫異的盯着我。我說完轉過身,吐吐舌頭,拉開門出去了。
出來後到了前堂,點了幾個菜讓大嫂做着,我跟着到廚房找到兩根黃瓜,在水管跟前沖洗一下,咔嚓咔嚓的吃起來,這個香啊,好像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你說這人要是餓急了,是不是吃口泥巴都是香的?
正吃着,大嘴榮揉着眼睛過來了,從我手裡奪走了一根黃瓜吃起來,邊吃邊問:“我怎麼起來看着牀鋪挺平展,你沒在這屋睡嗎?”
我聽了這句,剛嚥下去的這口黃瓜差點沒噎死我。慌忙端起一杯水喝兩口,跟他說:“我這人勤快,起來後收拾了一下。”
大嘴榮立刻就笑噴了:“你勤快?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我臉上一紅,哥們這懶樣,誰不清楚啊,再說這是旅館,起牀收拾那不是犯二嗎?我低着頭沒出聲,決定還是悶聲大發財吧。這時候,蕭影也打着哈欠走進來,哥們嚇得把頭垂的更低。
蕭影跟我們打聲招呼:“早!”
汗,這什麼話,都天黑了,還早?大嘴榮呵呵笑道:“睡的還好吧?”
“不怎麼好,好像房間進了老鼠,都爬到了牀上,真是討厭。”蕭影十分懊惱的說。
我心說那隻大老鼠就是哥們,這丫頭似乎也顧忌自己臉面,沒說出真相,不然哥們都沒臉見人了。
正好這時大嫂端着菜過來,一聽老鼠就笑了:“姑娘,我們這兒沒老鼠的,就可能睡迷糊了,這位大兄跟你在一個牀上睡覺的……”
那天的事,被大嘴榮足足笑了我半個月之久。他還不知道在他家裡,我跟蕭影睡一個被窩的事,否則還不被他笑死?唉,你說我沒這份心,怎麼老天爺總是捉弄我,處處把我們倆往一個牀上趕?上牀就上牀吧,結果啥都沒發生,落下這個把柄讓哥們擡不起頭來。這就跟第三重通靈術一樣,只是上坑,那滋味絕對沒有第四重爽!
在尷尬的氣氛中,匆忙吃飽了飯趕緊去沖澡,然後逃回屋子裡。等大嘴榮洗澡回來,我迫不及待的讓他拿出鬼王壽棺。說是壽棺,其實就是一個大盒子,棺蓋是那種抽拉型的,捏住大頭往外一抽就開了。我們唯恐裡面有毒氣或是暗器什麼的,慌忙側頭。不過沒任何動靜,沒放暗器也沒冒煙,這纔敢大膽往裡看。
裡面空空的,就有一張白紙。大嘴榮從裡面抓出一看,首先看到一個醒目的鮮紅脣印,下面寫着幾個字:“大嘴哥我愛你,東西拿走了,改日再見!”
大嘴榮氣的,一把將小棺材摔在地上,頓時稀里嘩啦散成一堆碎片。他大爺的,我們辛辛苦苦幹死鬼王,從棺材裡拿到了這個壽棺,自己都沒捨得看裡面啥東西,居然被死僞娘拿走了。這算什麼事啊?
不過說起來,這也怨我們,早該在下山的時候,把裡面東西拿出來,起碼看看是什麼。結果一路上都沒想這事,回到旅館馬上睡着,倒是給巫龍這幫雜碎做了一頓好飯。反過來想想,死僞娘沒殺我們,算是不錯了,或許看在心愛人大嘴榮的面子上,放了我們一馬。想到這兒,我看着大嘴榮不由苦笑起來。
“笑毛?”大嘴榮還在氣頭上。
“我笑你桃花運旺盛……”
正巧這時蕭影進門,忙問:“什麼桃花運?鬼王壽棺呢,拿出來看看。”
“被他姘頭偷走了!”我苦笑着一指大嘴榮說。
第九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