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凡當時並不是沒想到,這是一隻女鬼的可能,但在燈光下,看着這女孩臉色紅潤,並沒有邪祟的特徵,這才大膽走過去。這女孩擡頭看到陌生人,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而是開口跟他藉着支菸抽。
白亦凡於是想到這女孩可能因爲感情的問題,在這兒派遣鬱悶,便拿出雪茄遞過去。這女孩卻突然一個踉蹌,撲進他的懷裡,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就在這一霎那,女孩又突然臉色慘白的退開了。
她的臉色不但慘白,眼珠都變綠了,在夜色之中非常瘮人。白亦凡當時嚇得差點沒跌進湖裡,這不就是一隻女鬼嗎?他倉惶逃回別墅,發現女鬼沒有跟來,立刻打電話叫那個陰陽先生過來,誰知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跟他說,陰陽先生死了,就死在這個湖裡。
白亦凡吃驚的問:“你是誰?”
“我就是剛纔跟你借煙的人!”女人說完把電話掛掉。
白亦凡接完電話差點沒暈過去,好在有錢人做什麼事都是雷厲風行,一個電話打出去,就有人幫他找來十幾位陰陽先生。但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矇事的,有真本事的不過兩三個。其中一個叫孫上天的人說,這個女鬼極有可能是隻厲鬼,要不是白亦凡身上有塊開光的玉佩,在湖邊就遭了女鬼毒手了。
白亦凡請教這位孫先生,以前佈置的風水局,怎麼又不管用了?又該用什麼法子,徹底把這隻女鬼除掉?
孫上天說,風水局明顯有人偷偷破壞過,就算再做一次,如果接着被破壞,還是徒勞。他說只有一個法子,能保女鬼不能入宅,只有在宅子里布下鬼腳釘,再在八卦方位做鎮鬼局,別人也就沒法破壞。要想除掉這隻女鬼,那就麻煩了,別說他做不到,恐怕南都市裡也難找得出一位有這種修爲的陰陽先生。
白亦凡就想着不如搬家吧,他在南都房子一大把,住的地方倒不用發愁。可是孫上天說,既然這隻女鬼在這兒徘迴不走,風水局又遭人破壞,說明是跟你耗上了,無論搬到哪兒都不會安生。何況這個宅子從風水上看,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易於布法陣,還是不搬的好。
孫上天佈置好鎮鬼局和鬼腳釘後,就匆忙離去了。還有倆陰陽先生自告奮勇,要到公園裡把那隻女鬼拿下。他們倆去了一夜沒回來,第二天早上,在湖裡發現了他們屍體,同樣是精盡人亡的症狀。
白亦凡可嚇壞了,覺得孫上天的說法是靠譜的,就不再琢磨搬家,繼續在這兒住下去。要說孫上天的本事還算不錯,佈置的鎮鬼局挺管用,宅子裡倒沒發生過任何邪事,而公園裡也比往時安寧了很多,一過半年沒發生過被女鬼害死的命案。
這期間,白亦凡請了不少陰陽先生過來,都解決不了那隻女鬼。但家宅安寧,白亦凡逐漸就息了這份心。可是第二次小湘訂婚失敗離家後,白亦凡開始做噩夢了,要說是噩夢,也不準確,用春夢來比喻或許更貼切一點。他夢到一個長相模糊而又全身赤裸的女人,跟自己一番雲雨。而這個夢,又幾乎天天重複在做,以至於到現在,讓他白天感到渾身無力,精神恍惚。
他又去請孫上天,但此人鋪子早已關閉,請到其他陰陽先生,全都不給力,沒一個能幫他解決這個夢的。昨天謝琛來了之後,晚上去公園溜達一圈,什麼都沒發現,所以這小子就想到讓我過來幫忙。
白亦凡把故事講完後,我也酒足飯飽。心說不就是個厲鬼嗎,大爺我都遭遇過妖人和不化骨,厲鬼算個屁。再加上第七重的通靈術,這些曾經能把哥們嚇死的的鬼玩意,此刻在哥們眼裡,那都是渣!
“王先生,你想到了什麼辦法嗎?”白亦凡見我始終神色鎮靜,不由對我肅然起敬。
“辦法嘛,現在還不能說,我到公園裡轉轉再下定論。”我拿掉餐巾放在桌上,很有範的站起身。要想讓人服你,就得裝牛逼,越牛逼越好。
白亦凡欣喜的說:“這件事如果擺平,酬金任憑王先生開口。”
那意思是,不管我要多少錢,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出的。按理說跟小湘是老同學,這錢不能收,可是哥們現在正缺錢花,白家又是大土豪,你說他們錢花不完也是一種痛苦不是?那哥們就當幫他們分擔一些痛苦了。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道:“我這就跟謝……小滾刀去花園裡,你們在這兒不要出門,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用擔心。”
“那個,我還要跟着去?”謝琛竟然無恥的說出這種話。
我一瞪眼,心說你大爺的,你不去我怎麼指點你捉鬼?我沒好氣跟他說:“捉鬼的事是你,我只不過是參謀,走啊!”
謝琛抽抽鼻子,差點沒哭了。他跟我走出樓房,我打開通靈冥途看了看死小妞,這丫頭正睡着呢,她一天二十四小時,差不多有十八個小時在睡覺,只要不說話的時候,一定在夢鄉里。現在哥們翅膀硬了,像厲鬼這種小渣渣,根本用不上她幫忙了。
繞到樓後,沿着一條碎石小道來到後門。左右瞅了瞅,漆黑的夜色很平靜,宅子裡沒有任何邪氣。謝琛推開這扇門,但閃身一邊等着我先出去。我走到公園裡,首先爬上這座假山,登高望遠,一下就看出毛病來了。
雖說宅子裡做了鎮鬼局和鬼腳釘,但圍牆外卻種了一排大楊樹,這玩意咱們之前說過,屬於陰木。並且樹根會從圍牆下鑽過鬼腳釘和鎮鬼局,儘管鬼不能進去,卻可以讓靈識不受阻擋的潛入。難怪白亦凡夜裡會做春夢,那是厲鬼通過樹根,把靈識伸進樓內,跟他夜夜共度春宵,恐怕再度個半年,他也會精盡人亡了。
再轉頭看向西南方向,現在我的視力非同往昔,能夠在黑暗的夜色裡,看到一片濃重的黑霧瀰漫在上空。這隻小厲鬼沒走,起碼今天就在這兒。
我問謝琛:“昨晚你進公園,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謝琛帶着哭聲說:“不瞞兄弟你說,什麼都沒發現,那是騙人的。我沒走到小湖邊,三炁度魂燈就有了反應,嚇得我趕緊回來了,跟他們說啥都看到。”
擦,你個二貨,帶着三炁度魂燈,你怕個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