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1章 演戲
“什麼叫有什麼好激動的?咱們都是原罪之血孕化出來的吧?從某種意義上說咱們都是原罪之血的子孫吧?原罪之血孕化出來那麼多子孫,可惜都被殘陽無幽那個小娘們兒給宰了,就只剩下咱們倆還活着,咱們就像……就像那種身負血海深仇,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一樣, 不!是同胞兄妹,如今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妹見面了,難倒爺我不該激動一下嗎?”
“原罪之血的子孫?同胞兄妹?血海深仇?”
與激動的古清風相比,白愁看起來就淡定許多,她不僅很淡定,甚至還很無法理解古清風的激動,搖頭說道:“我們並不是原罪之血的子孫,我們也不是什麼同胞兄妹, 更沒有揹負什麼血海深仇。”
“我說大妹子, 你這人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爺這比喻雖然有點誇張,不過大概意思就是這麼回事,畢竟咱們體內都留着那一滴原罪之血,我無父無母,你也無父無母,大家也都同病相憐,是吧?”
“抱歉,我有父母。”
“啥?你有父母?”
“我有,儘管我父母早已離世,但至少,我見過她們。”
“鬧了半天,你有父母啊,從這一點來看,你多少比爺強一點。”
古清風又坐回山峰之巔的懸崖邊上,繼續喝着悶酒兒, 不知爲何,自從回到這方世界後, 古清風就感到非常非常孤獨,而且感覺非常強烈,仿若靈魂都無處安放一樣,真就如同一隻迷失的孤魂野鬼一樣。
或許是看出了古清風內心的孤獨與落寞,白愁問道:“據我所知,你超脫了生死善惡,超脫了大道衆生,超脫了世俗道德,連自我都超脫了,不應該心如止水,四大皆空嗎?爲何你對七情六慾還是看的這麼重?”
“是啊……我超脫了一切,不是應該四大皆空嗎?”
古清風飲酒自語,呢喃道:“爲何還會在意七情六慾的感受?”
再飲酒,直至一罈飲盡。
“可能我超脫了自我,唯獨沒有超脫自己的內心,或許……我本身就是一個俗人,也想做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俗人,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超脫……或許,我早已經迷失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更或許我早已不是我自己,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太多太多的或許,誰知道呢……”
“呵!”
面對此間略顯孤獨寂寥的古清風,白愁突然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聲,笑聲之中充滿了鄙夷,還有那麼一絲不屑。
“我說大妹子,爺我都這麼可憐了,你還冷笑什麼?還有沒有點同情心?”
“我還真沒想到,當年我行我素的赤霄君王,威震大荒的九幽大帝的演技竟然這般高明。”
“什麼演技?”古清風有點懵,問道:“爺給你演什麼戲了?”
“你承認你是在演戲了嗎?”
“什麼演戲?爺我什麼時候承認自己演戲了?我說大妹子,你是幾個意思?”
“我說過,我們不僅是同一類人,體內也流淌着相同的原罪之血,我或許看不透你內心在想什麼,但很多東西,或多或少,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妹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夠了,你到現在還跟我演戲?”
“我說大妹子。”古清風無語苦笑,道:“我到底給你演什麼戲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你演什麼戲自己心裡明白。”
“大妹子,我真的不明白。”
“呵!”
白愁又冷笑一聲,並沒有開口。
“我琢磨着大妹子,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吧?既然你不想說,那也沒辦法。”
古清風站起身,伸着懶腰,打着哈欠,說道:“爺累了,也乏了,該回去歇息了,就先告辭了。”
說着話,古清風就要離開,離開之前,又說道:“還有,大妹子,爺迷失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瘋魔了,而且,我這人有一個毛病,瘋魔起來連自己都殺,所以呢,以後儘量別找我了,咱們之間這麼大的緣分,我可不想失手殺了你。”
話音落下,古清風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山峰之巔,只留下白愁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裡,渾身被白布包裹的她,唯一露出的那雙眼眸之中盯着古清風消失的方向,既生氣又憤怒,更多的卻是無奈。
當古清風消失之後,又有一人出現在山峰之巔。
是一位女子。
一位看起來幽靜的女人,正是殘陽谷的弟子,亦是白愁的師妹,臥瀾。
臥瀾亦是望着古清風消失的方向,與白愁不同的是,臥瀾的眼神之中透着一種同情,呢喃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爲幽帝如傳說中那般孤傲霸絕,也如傳說中那般冷酷無情,直至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幽帝那孤傲霸絕的傳說背後竟然是這麼孤獨,這麼落寞,剛纔看他飲酒的樣子,就像迷失的孤魂野鬼一樣,真的好可憐……”
“呵呵呵呵……”
聽見臥瀾說的話,白愁笑了,笑的也充滿無奈,道:“他孤獨?落寞?還可憐?呵呵呵呵呵……”
“大師姐,你這是什麼了?你笑什麼?還有,你剛纔爲何一直說幽帝在演戲,他到底在演什麼戲?我怎麼覺得莫名其妙的。”
“小師妹,你被騙了,被這個傢伙高明的演技給騙了……”
“我被騙了?”
“你以爲他真的不知道我是殘陽谷的弟子嗎?不!他知道,就算他不知道,之前也肯定有所懷疑,我與他體內流淌着同樣的原罪之血,而我先前就在這方世界與他見過面,並且交過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就是殘陽谷的弟子。”
“但是他卻假裝不知道,裝作一副很吃驚,很興奮,很激動的樣子,還說什麼原罪之血的子孫,同胞兄妹,血海深仇,呵呵……你難倒聽不出來他這是在諷刺我嗎?”
“諷刺你?”臥瀾深深蹙着眉頭,搖頭道:“師姐,我不懂,他爲什麼要諷刺你?”
“他知道,我此次而來有求於他,他一定知道,他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