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個大漢,此刻都愣愣的盯着阿逸這個外來之人,有些爲他惋惜,你說這世道,好巧不巧,好人不長命,多麼好的苗子啊,今日多半就要廢了。
黑袍女子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咔咔作響,一字一句得道:“我說,換一個!”
說來阿逸不是暴脾氣,但卻是個認定就無法改變的人,看着在暴走邊緣的蔚彩,阿逸一言不合便從新祭出小黑。
劍身如墨汁浸染,在樹梢透過的陽光下反射出金光,似一條細長蛟龍盤踞在阿逸手中。
蔚彩心中怒意升騰,但爲了大事此刻卻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心中差點憋出了內傷,忍了好一會,從冰冷的口中迸出幾個字:“跟我來。”
“怎麼可能!”
周圍一片倒絕,哀聲一片,他們眼中的暴躁女子,竟然沒有跟阿逸打起來!
這倒也還能接受,畢竟都不清楚阿逸的身份,但這還能繼續聊下去,蔚彩怕是吃錯藥了吧?
阿逸倒不是想要做什麼,只是好奇這個女人爲什麼要來幹這行,這行吃的都是辛苦飯,也許也能一夜暴富,但也只有沒退路的和阿逸這種試煉的人才會來。
“你看什麼?”蔚彩突然轉過身,看着阿逸冒光的眼睛質問道。
阿逸愣了下:“你不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本來阿逸以爲這就沒有下文了,哪知蔚彩冷笑一聲:“我有神識,你說我怎麼知道!”
偷窺被當場逮到,阿逸也不覺得尷尬,笑盈盈的問道:“看了就看了,難不成我能透視不成?”
“你!”蔚彩憋得說不出話來,她平日裡也不喜歡說話,遇到事幹就完了,但今日不行,留着阿逸有用。
阿逸還是笑着,絲毫不覺得惹怒一個女人會怎樣,盯着她黑漆漆的頭蓋十分不爽:“你到底揭不揭下你的頭蓋?我沒時間跟你閒。”
蔚彩也不想浪費時間,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要看我的樣貌?”
沉默了下,阿逸才道:“我喜歡別人對自己坦誠相待。”
“無恥!”
“——”自己說錯什麼了?阿逸有些氣惱:“到底打不打開?”
蔚彩無奈,只能揭開,動作溫柔,已經沒了剛纔的怒氣。
說實話,阿逸被驚豔到了,蔚彩冷臉沒有表情,但絲毫不影響阿逸欣賞她。
只見她眉如墨畫,眼似秋波,水潤的丹鳳眼讓人着迷,瓊鼻高挺恰到好處,嘴脣沒有任何脣彩卻誘人,耳垂上只有一邊有一顆小耳釘,上面有顆小寶石,亮閃閃的冒着藍光。
真是極品啊,誰能想到這荒山野嶺還能遇到如此美麗的女人?
“看夠了嗎?”
蔚彩臉色越發黑,眼神像是要噴火似的,要不是阿逸有用,定要讓這個看到自己全貌的男人好看!
“等等!”阿逸叫道,眼看着蔚彩要蒙上面紗,阿逸竟然有些捨不得。
蔚彩完全不理會阿逸,蒙上面紗後還不完,拿起手中的斗笠帶上,像是保護生命似的愛惜無比。
阿逸撇嘴,小心翼翼的嚥了口唾液:“你爲什麼要遮住你全身啊,又不是見不得人。”
“你管得着嗎?明日跟我進山,其他的你一概不用管!”
聽得出來,蔚彩心情很不好,而且她走路的姿勢比之來時有些蹊蹺,阿逸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怕是有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吧?
遠遠的聽着蔚彩對大傻妞道:“跟着他,不要讓他亂說!”
大傻妞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阿逸回想起剛剛大傻妞鼓起勇氣想說什麼,估計也是想說她們家幫主多漂亮來着,才讓蔚彩想罵她?
阿逸走回叢林,那些大漢就忍不住想圍過來,大概是看了看蔚彩還在,便只是看了看阿逸沒敢說話。
“小兄弟,蔚彩到底長得怎麼樣?”那個被阿逸打到求饒的陶洛果然不怕死,悄悄咪咪的靠近阿逸,問起了在場男人都想問的事情。
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是說出去,豈不是被別人惦記?
雖然阿逸已經有了涵水,但也有護花之心,頓時黑起臉道:“他麼的,你不知道,那蔚彩奇醜無比,滿臉的麻子和刀疤,溝壑縱橫,像是百年大樹的樹皮!當時差點沒把我嚇死,你們誰想去看看?”
“你放屁!”
大傻妞就一個不留神,被阿逸抓住了時機,現在在這大肆宣揚她們家幫主多醜,她哪裡能忍?
但明顯阿逸的話更可信,要是漂亮,爲什麼從來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這些大漢多是耿直的人,哪裡會想到阿逸騙他們?
陶洛帶頭說道:“哎,兄弟,那你豈不是虧了?”
阿逸裝作一臉痛苦,老淚縱橫眼淚說流就流下來了,哽咽道:“你不知道啊,我看到那蔚彩的樣子就立刻說我要走,但是你們知道蔚彩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大漢們不敢做得太明顯,只能把頭儘量伸過來,臉上的激動神色不堪入目,這些人每日深山坐,也沒有什麼樂趣,就等着這種八卦了。
“天哪,這蔚彩不擇手段,怎麼這麼狠!”
“最毒婦人心啊!”
大漢們都忍不住瑟瑟發抖,在這豔豔高照的夏天,像是走進了冰窖一般。
身前樹蔭突然渙散,阿逸頓時感覺不對,身後一股惡氣朝着自己而來,阿逸抄起小黑從地上一躍而起,大喊:“我靠,偷襲我!”
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然後是硝煙瀰漫,顯現出一個黑袍女子,蔚彩冷哼,手中長刀指着阿逸道:“你壞我名聲,是何居心!”
阿逸知道她沒有下殺招,於是笑呵呵的道:“我跟兄弟們吹牛呢,你激動什麼?”
整個人都縮在黑袍裡的蔚彩身子抖動得厲害,胸口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情緒,佇立了好一會,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便走。
大漢們都沒有敢說話,看着蔚彩離去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陶洛也是個耿直的人,這會又站出來道:“兄弟,你知不知道這蔚彩是聚神中期的人啊,你這樣惹她——”
他沒說完,阿逸做了個手勢讓他停下,聚神中期?看樣貌這蔚彩也不過二十出頭,按照這個比例來算,這女人天賦很高啊,那她爲什麼要幹這個營生?
阿逸皺着眉頭:“蔚彩跟着你們多久了?”
“兩個月吧大概,怎麼了?”陶洛如實回答道。
這女子另有所圖!阿逸看着自己的手指,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揉捏轉動,眼睛微眯起,連接之前看到的,一個模糊的藍圖就浮現在腦海中。
來此處兩個月,論天賦也不差,一個聚神期的人,若非有所求,她完全沒有必要忍着自己!
而來此處,不過就是爲了山中奇物,由此看來,明日進山,定是有事要做,而且自己還在關鍵一步中。
阿逸冷笑,利用我?蔚彩怕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
......
入夜,阿逸坐在坐在了一羣女人堆裡面,但阿逸並不快樂,這些女的爲了防止叢林裡面的蚊蟲叮咬都是裹着長衫,這也就算了,一個個高大威猛,肌肉發達,幾個月都沒有洗澡,若不是阿逸帶着面紗,早就吐了。
阿逸已經有些後悔了,若是走的時候帶上鹿語,也好比看着一羣大老孃們聊些葷段子好吧?
更可怕的是阿逸這細皮嫩肉的,在這些很少見到帥哥的女人面前,豈不是羊入虎口?
阿逸實在忍不了了,突的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你去哪?晚上全是毒蛇毒螞蟻出入,若是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蔚彩垂着眼簾,冷冰冰的話語不帶有一絲情感,今日下午阿逸把她得罪慘了,這會都沒緩過勁來。
“我去尿尿,不行嗎?”阿逸仗着自己人有三急,挺着身前的那啥耀武揚威。
“我陪你去吧,天黑,我幫你打燈籠!”一個五大三粗的女子眼冒金星,那樣子像是幾百年沒有見過男人似得。
“我陪你,你滾開!”
在阿逸的目瞪口呆中,這些平時稱兄道妹的大傻妞們開始爭風吃醋了起來。
說來也不怪她們,這世界上很少有男、妓,她們好不容易外出一次,卻因爲長相沒有人來安慰她們,說來也是可憐。
但可憐歸可憐,也輪不到阿逸來聖女婊,頓時咳嗽了一聲:“多謝各位了,我自己去就好。”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抓起小黑便要往外跑。
“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