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萬千綠意,覆蓋漫山遍野,遠眺不能得全貌,只是因爲叢林深邃,無法望極。
這是阿逸登上懸崖後的看到的景象,不禁嘆道:“自然之力,何其偉岸,我誠服了!”
天地造化,自然絕美,若不是阿逸走出神劍宗,來到這齊山大地,怎麼會看到這等絕色江山?
蔚彩還在爲阿逸罵她胸大無腦生氣,但她哪裡知道阿逸在誇她胸大?
上天打開一扇門,就會讓蔚彩關上一扇窗,蔚彩心胸也是太狹窄了一點,兩眼翻白諷刺道:“你誠服?你就會把臉放在地上,伸出舌頭舔,呸!”
看來這小妞的成見還挺大,阿逸不理會她的骯髒語言,體會着天地韻味,手中長劍在手中轉花,繞着脖子也能轉,順着腰肢也能翻轉個幾個花樣,劍光白森耀眼,多有些炫技的成分。
“我是讓你來耍賤的嗎?”
蔚彩看也不看阿逸,收起長繩放進行囊,站起來就往前走,目光所及,有些謹慎起來。
討了個沒趣,練劍之人,時不時秀一下劍術怎麼了?阿逸不服氣,但也不再頑皮,手提長劍便跟了上去。
這一走,就是一下午,從頂着腦袋烤的烈日走到曬屁股的夕陽,阿逸走得是嗓子冒煙腿抽筋,若不是爲了面子,說不定便撂挑子不幹了。
“你到底能不能行?”
蔚彩看了看離自己十丈遠的阿逸,停下後有些無奈道。
其實她也累得不行,但比之阿逸,她能夠用黑衣服掩蓋,不如阿逸這般狼狽。
這女人真是鐵打的,阿逸上氣不接下氣,走可不是真的就是走啊,是飛奔啊!
短時間裡阿逸能靠着飛濂追雪超越蔚彩幾百丈,但若是長久的奔襲,哪裡能和蔚彩比?
“來了,催生嗎你!”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阿逸鼓氣一口氣,下一刻便閃爍到了蔚彩身邊,手中還有一朵小花,露出自以爲完美的表情,舉着花道:“跟你做一個交易吧?”
“什麼?”蔚彩雖然被阿逸極限的提速嚇到,但有斗笠的原因,便冷冰冰的裝樣子。
“這裡就你我兩個人,你把面罩摘了,我送你一朵小花,沒人送過你吧?”
又見阿逸的土味套路——送花!
性感阿逸現場送花!雖然沒有人在場歡呼,但阿逸能夠想象到在場花花草草的驚歎聲,是那麼的熱烈非凡,如萬衆矚目,羣星拱月!
“你不覺得你很土嗎?”
突如其來的冷聲打破了阿逸的幻想,蔚彩斜着身子,肢體語言都說明了她對阿逸全然沒有興趣。
不僅如此,蔚綵帶着厭惡,繼續嘲笑,道:“你覺得我沒被人追過嗎?藥門數萬男弟子,見了我都得叫我一聲師姐,情書鮮花不知道收了幾框,提親的外宗弟子排到了魅域,你想追我?”
哇咔,這女的瘋了吧?何曾想過追你了?
阿逸心中嘀咕,把花一丟,無聊得聳聳肩:“蔚姐姐,自作多情了吧,我何曾說過要追你了?”
其實阿逸心中疑惑,按照劇情發展,即便蔚彩不想接花也不會有這麼多話啊,這明顯就是在顯擺啊,或者——她是在轉移話題?
“沒有便好,今夜怕是趕不到了,找處地方生火吧,記得撒驅蟲粉,我去打點水。”蔚彩拿出驅蟲粉轉身便走,女人的小性子展露無遺。
蔚彩雖然走了,但阿逸心中卻是想到了什麼。
阿逸站在原地,剎那間進入冥劍空間,只是問了東阿一件事:“師傅,什麼果子成型時,可以使得月色變紅?”
東阿思考良久,不確定的道:
“月色變殘紅,定然不是植物使然,乃是天地自然生成,若是非得說是它變紅的,那應該就是猩紅果了,這種東西可治奇病,但生長緩慢,百多年纔會成熟,倒是正好在月紅潮漲的時間,但此物有神獸守護,憑你怕是難以取得。”
“到底治什麼病?”阿逸抓到重點。
東阿老臉竟然紅了,憋了半天才道:“喝了春、藥沒有解下的後遺症!”
阿逸退出冥劍空間,抱着手臂,右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打,思考了一會,真像逐漸浮出水面,阿逸嘴角劃出陰冷的笑容,眼中卻有些可惜。
夜色降臨,阿逸生好了火堆,本來該在周圍灑下驅蟲粉的,但阿逸沒用,今夜,倒要看看這蔚彩有什麼能耐。
蔚彩回來,打了一壺水,手中提了兩隻野雞和幾個蛋,看來是幹掉了野雞一家,今天奔波了一天,是該補一補了。
生火烤雞,把蛋隨手扔進火堆的阿逸被蔚彩罵了一頓後,用木枝刨出來,放在一邊慢慢烤。
阿逸還真沒有在野外烤過蛋,不知道蛋會被烤爆,這會倒是像一隻小綿羊一般安靜。
也不跟蔚彩鬥嘴,蔚彩卻又有些疑惑起來:“怎麼,你不是挺能說嗎,這會啞巴了?”
你就翹吧,看你能洋氣到幾時,阿逸嬉笑道:“沒有,我想安安靜靜和蔚姐姐處着,我們之間不應該只有爭吵,對吧?”
說着,阿逸望着蔚彩,還是那一抹黑,融入到黑夜中,分不清個是與非。
蔚彩一愣,頓時笑出了聲,如輕音御姐聲,似從夢中來,頓了下氣息,蔚彩道:“明日進山,我找到了果子,會給你那六百靈石,到時候我們互不相欠,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正如你說的,安安靜靜的,也好。”
事情就這麼簡單?阿逸心中冷笑,真是厲害的人物,一點感情都沒有,完完全全利用自己,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蔚姐姐說的果子是什麼。”
阿逸剛說出口,便覺得空氣冷了幾分,頓時笑嘻嘻的道:“但是這不重要,只是我不知道,在這平庸的修神界,盡然還有比鹿語更漂亮,比鹿羚更有天賦的人在,還被我碰上了。”
這幾句馬屁下去,阿逸相信,哪怕對方是心智城府一流的女人,也會被吹到頭暈目眩,畢竟,鹿語是公認的第一美女,鹿羚也是天才第一人。
果然,蔚彩冷哼一聲:“鹿梳自以爲了不起,把自己兩個兒女捧上了天,殊不知是害了他們,修神之途,從來都不是吹出來的!”
“哦,爲什麼這麼說呢?”
阿逸借話,繼續捧殺,要想了解一個人的面目,還得放低身段,拍上響亮的馬屁才行啊。
“呵,比鹿語漂亮的,我都不算,真正能排到第一的,應該是冰域的聖女,而真正天賦極強的,應該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周述。”蔚彩望着星空,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思。
阿逸心中一震,一個女人還能這樣誇獎別的女人美麗?那這聖女是個什麼樣子?
收了收心,阿逸繼續道:“我先聽蔚姐姐的話那意思,就是說蔚姐姐也是藥門的名人咯?”
蔚彩早先的誇大其詞,這會倒是有用了,聽阿逸此言,沒想到蔚彩沉默了下:“是我隨意編的。”
阿逸心中冷意交橫,表面上卻不知所措的道:“莫不是姐姐的名字也是編的?”
進了阿逸的陷阱裡,蔚彩卻不自知,只是否認道:“名字是真的。”
“那我去藥門還能找到蔚姐姐嗎?”阿逸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找我幹什麼?我不是說了明日過後我們就沒有干係了嗎?”蔚彩聲音冰冷,但也能聽出一絲疑惑。
阿逸笑笑:“讓蔚姐姐出名咯。”
“什麼意思?”蔚彩剛想說話,就聽見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寒聲道:“你沒有撒藥?”
時辰已到,阿逸才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歪着腦袋道:
“蔚姐姐,別怪我坐地起價,在這立個誓,往後你在藥門領的藥分給我一半,並且教會我煉藥之道,並且不能對我有殺心,有違此誓,天打雷劈永不突破,就可以了。”
藥門的規矩十分嚴格,如果沒有身份和天賦,根本進不去,阿逸也想學學藥理,順便來點好處,多好的事?
“你——”蔚彩氣急,拔出長刀指着阿逸,寒聲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阿逸滿不在乎:“你能殺我?”
殺辰逸,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些蔚彩心知肚明,阿逸能進入時間單元,早就廣爲人知,名氣大是一方面,能力更不是蓋的。
“把驅蟲粉交出來!”蔚彩長刀所向,殺心已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看着外面的動靜越發強烈,阿逸笑笑:“彼此彼此吧?把我當棋子,讓我去幫你擋那果子的守護獸?打得一手好算盤,但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見蔚彩說不出話來,阿逸心中更加篤定,語氣陡然嚴厲:“覺得自己做得很隱秘,覺得我猜不到?你去神劍宗打聽打聽,誰他媽敢利用老子!”
談及利用,阿逸心中就是萬分不爽,怎麼是個人都把自己算在局中?
事情,遠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刨解開來,還是由阿逸來問清楚,阿逸坐下,手中拿着驅蟲粉末,聞了聞後據而遠之,無緣無故地開口道:“你恨我什麼?”
“我恨你什麼?你有毛病?”蔚彩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伸手就去搶阿逸手中的驅蟲粉。
阿逸輕易躲開,自問自答道:“觀察我很久了吧?知道我身邊有很多女子圍着,覺得我是敗類人渣,想要殺了我?”
蔚彩頓住,收回手,冷哼道:“難道不是嗎?”
“那天下那麼多負心漢,你都能殺完?你他、媽是變態啊!”阿逸突然暴怒,眼睛突起,心中憤怒難平。
這會蔚彩倒是耍起無賴來,聳聳肩道:“能殺一個是一個,你管得着?”
“你承認了?”
阿逸眼中閃爍,殺意盡起。
“承認了,你若是覺得我不對,儘可以來殺我!”蔚彩也是倔脾氣,事情敗露,她也不遮掩了。
下一刻,冥劍在手,橙光繚繞,細緻的紋路在黑夜中清晰無比,絕世寶劍,卻沒有在十大神器中提名,也是可惜。
“真是個賤女人,我想知道原因。”阿逸冷笑連連,沒有一點情義可講。
這女人,報復社會也就算了,欺負到自己頭上,此事哪能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