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拔弩張的時刻,總是動人心魄,激盪着幾人的場面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但又都相互壓制抗衡僵持不下,眼看着老巫婆呂晨就要忍不住氣動手,忍善先開口了。
“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休要辱我佛門,到時萬千因果循環壓身,落得個難堪下場!”忍善的話振振有詞,其實也就是拿佛界名頭壓呂晨而已。
但呂晨豈是能被幾句高深詞彙嚇住之人?
故而呂晨冷冷一笑道:“廢話不用多說,你們兩人選一個與我雙修,我便不殺你們!”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倒是有點強迫良家婦女的味道,阿逸心下也解不開這局面,也就只能仰望忍善了。
“咚咚咚~”
大門突如其來的敲聲讓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呂晨用神識掃視一番,咧嘴笑笑:“又來了個美人兒,逸子的命很好啊?”
這話調笑得阿逸一陣迷糊,若是蔚彩來了呂晨便不會如此說,那是誰呢?阿逸也趕忙用神識探查一番,臉上倒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顏色起來。
“水兒,去開門,老朋友來了。”阿逸手中握着冥劍,不敢有絲毫鬆懈,雖然知道對打呂晨就是雞蛋碰石頭,但此刻也是騎虎難下了。
涵水依言,帶着懷疑的步伐打開了房門,竟然是言淑雅。
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她是如何找到此處來的?哦,想來她也會些卜算之術,上次找不到阿逸是因爲她沒有阿逸的隨身之物,此次哪怕是阿逸的一根頭髮在她手中,也能算出阿逸的方位。
“言姐姐,別來無恙啊?”阿逸只能盯着呂晨,一面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
言淑雅下界不久,進來一看就是污七糟八的場面,打鬥痕跡雖少但也能說明些什麼,便有些找不到開頭道:“額...別來無恙。”
“你來做什麼呢?”阿逸直截了當的講了出來,因爲阿逸對言家人戒心很大,再說了,言家的小輩一個接一個的往這跑,勤快得讓人懷疑。
言淑雅亭亭玉立的站着,秋風淡淡的撫慰着她的秀髮,還是那般秀麗端莊,雪膚耀目讓人不禁感慨世間萬物的不公正,但還奈何不得。
“我來...”言淑雅發現,自己來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空白,但來都來了,也不可能跑了去吧?
故而言淑雅定了定神道:“我來是找你算賬的!”
管他對與不對,先把話圓下去再說,嗯,言淑雅如是想着。
阿逸的想法又不一樣了,他真以爲言淑雅是來算賬的,但和言淑雅的賬又從哪裡算起走呢?便輕笑一聲道:“那你來得不是時候,排隊先!”
好吧,排着就排着,言淑雅也正好想想如何討賬,難不成說我父親想要你這個上門女婿?
那當然不行,多丟份啊!
呂晨也不想和這些晚輩墨跡了,當即開口道:“快點啊磨磨唧唧的,別讓我這老人家等急了,外人想要享受都還得不到呢。”
我去你媽吧!阿逸差點就要爆出口了,堪堪忍住嬉皮笑臉得到:“前輩,那個...額...你想要這些多容易啊,附近周邊衚衕角落,我親自給你找陪玩,你想怎麼樣都行,如何?”
阿逸也是江郎才盡了,才說出了這個喪盡天良的辦法,胖虎本來一直不敢說話,然而聽到阿逸這一句,他突然來了興致,插嘴道:“大哥,幫我也找兩個小家娘們?”
“找死要不要!”阿逸差點氣暈了,平時的伎倆手段在這種情況下是一個也使不出來,就像在棉花上睡覺的人腰桿都是彎的那般。
胖虎頓時不敢說話了,呂晨兩眼微眯起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更喜歡童男之身,帥氣的再好不過。”
她也不怕閃掉了她的大牙!
好吧她那幾顆腐朽的臭牙不要也罷,阿逸當然立刻點頭稱是,在絕對的武力條件下,阿逸也難以翻出個風浪來,當然了,忍善這麼聰明都偃旗息鼓,也就可以理解了。
“來,下一位討賬的請上前來,搞得就像我欠了你錢一樣,畏畏縮縮的。”阿逸穩定好了呂晨,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也就不把言淑雅當一回事。
言淑雅看了看局勢也不是那般嚴峻了,又看了看好幾個人都看着她,倒是讓她有些扭捏道:“那個...辰逸,你過來我單獨和你說!”
其實言淑雅這會已經把他爹埋汰了個夠,光整這些沒用的腦瓜都疼了,故而看阿逸的眼神也不太友好,阿逸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也覺得不對勁,便道:“言姐姐,你一個討債的一點氣勢都沒有,只是個噱頭吧?”
“我就是來討賬的!”言淑雅被一語中的,不由得慌了神,言不由衷的篤定了她的來意,但在外人眼裡卻是極其的欲蓋彌彰。
“咳咳...”阿逸就當是她來討債的,但看她還是不太爽,便道:“那你給個要債的名頭啊?”
“名頭?”言淑雅僵住了,哪有什麼名頭?於是便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動靜。
伊涵水心地溫良,雖然不知曉言淑雅的來意,但也能看出言淑雅的窘迫,便盈盈一笑道:“言姐姐遠來是客,快進來喝杯茶水在講吧!”
說着便走到言淑雅面前牽住她的手引她進去,與阿逸擦身而過的時候涵水還撇了阿逸一眼,那意思再說: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哎?”
阿逸白白忍受了這個白眼,望着涵水和言淑雅的背影一陣無語,剛想着找小江鳶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就聽見江鳶喊了一聲:“涵水姐姐,等等我!”
好吧,忍善也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二缺,呂晨強行霸佔了胖虎的房間進去療傷,便只剩下阿逸和胖虎兩人了。
大眼瞪小眼的,阿逸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見到胖虎好似有話要說,阿逸把冥劍往地上一紮,倚着劍道:“你想說什麼?”
“額...”胖虎欲言又止的像個娘們,半晌看着阿逸的眉頭越來越凝結才道:“大哥啊,三個和尚沒水喝的故事你聽過嗎?”
“嗯?”阿逸愣神,感覺自己的情商跌倒了谷底,而智商也被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但還是不明事理的問道:“言淑雅不是來要債的嗎?”
胖虎瞥了瞥言淑雅的方向才道:“那先出家的和尚和後出家的和尚有啥不一樣嗎?”
“不得還要叫個師兄弟什麼的嗎?”阿逸惶恐得問道,生怕這幸福來得太突然,更怕無福消受啊!
胖虎反正一談到女人那是一個能說會道啊,就如同江北那犢子...
聽胖虎有理有據道:“大哥,以前打仗,講的是分散敵軍,再逐個擊破,胖虎雖然沒有面對這種情況的經驗,但還是能預料一二的!”
看他說得信誓旦旦的,阿逸姑且就信了幾分,又感覺有些無趣,轉頭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直到暮色西垂,由於涵水還沒有練到可以不吃飯的境界,故而又讓藍虎去買了吃食,阿逸也就趁此機會出來討個好臉色。
沒想到三個姊妹嘻嘻哈哈的從閨房裡出來,言淑雅就如同進了自己家一般,把阿逸看得一愣一愣的,一羣人坐在圓桌上捻花生喝小酒,愣是沒讓阿逸插上話。
好不容易三個女人消停了,阿逸剛要講話,呂晨大步走過來道:“好啊,幾個小輩吃飯都不叫我?”
你吃個屁的飯?
阿逸踹了胖虎一腳:“還不給前輩端來凳子?”
胖虎一個趔趄差點滾桌子低下去,一臉埋怨道:“有氣別往我身上發啊?”
“我打屎你信不信?”阿逸罵了一聲,轉過頭讓呂晨這老不死的坐好,這纔開口道:“言姐姐啊,你來到底幹嘛的?弄得我食不下咽啊?”
讓阿逸萬萬沒想到的是,江鳶竟然提前幫腔道:“那哥哥你剛纔還吃那麼多花生米?”
“我...”阿逸氣急着又吃了兩顆緩解情緒,敲着碗筷道:“問你話了嗎,閉嘴!”
言淑雅好似想好了說辭道:“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債,我父親說了,言家願竭力幫助你,便委派我來打理這些事物。”
阿逸總算是找到自己擅長的方面了,低下的腦袋急速思索其中關係,片刻後看向言淑雅道:“你父親能代替言家?竭力幫助又是多大的限度?我憑什麼要承言家的情份?”
果然,術業有專攻,阿逸一連三問,把言淑雅的話語剖析開來,立竿見影的發現言淑雅此言模糊不清,理論極其混亂。
老色鬼呂晨坐在一旁,眼見着阿逸的靈活思路,是越發喜歡阿逸的伶俐,竟突然把手伸向了阿逸的手——
“你幹嘛!”阿逸手疾眼快,立馬把手撤開,讓呂晨摸了個空,暗道這他媽就是個定時炸彈啊,若是哪天睡覺,豈不是被她強了去?
“不知羞!”江鳶先發難起來。
涵水也不能忍受這種欺負自己男人的行爲,更加小聲道:“噁心!”
然後兩人看了看坐在中間的言淑雅,好像在統一戰線似的,言淑雅好不容易躲開了阿逸的責問,沒想到還是逃不掉命運的把玩,只能耐着性子說了句:“不要臉!”
“你們幾個小丫頭再敢出言不遜!”呂晨臉色從白到青再到黑,眼看着就有掀桌子的憤怒了,可能是感覺自己沉不住氣,便又怒斥了一句:“說誰呢一羣小兔崽子!”
“說他!”
“說我哥呢!”
沒錯,三雙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小手都指向了阿逸,阿逸懷着一顆沉重的心思幹了一杯烈酒,男人的痛,誰能懂!
但有人比阿逸更難受,那便是呂晨了,那一副被憋得鐵青的臉上又恰巧勾畫出無可奈何的表情,果然女人治女人才是最有用的。
可治阿逸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