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墟外延逗留了兩日,一來觀察進山渠道和準備鉤鎖鐵鍬等工具,二來是等那些急不可耐的愣頭青回來講述消息,但少說有十之一二的人進去了後直到如今也沒能出來。
都知道仙君陵墓是險惡之地,卻沒想到是如此的吃人不吐骨頭,不乏有合意期往上的年輕天才葬送其中,但大多是修神界的人死得快,仙界或是修仙界的人大多都有保命符咒,故而死的不算多。
這些瀰漫在外的消息驚呆了衆人,進去可謂是九死一生,這便讓許多貪婪的人都開始駐足觀望起來,阿逸等人也不敢貿然行動,只能再等等了。
關隘大營中,衆人齊聚一堂,觀看着李歆瑤畫好的圖冊,希望能找到安全進入的路徑,阿逸率先發問道:“仙帝會不會捷足先登了去?”
“你傻不傻?”
李宛玉翻了個白眼,藐視着阿逸道:“說你沒見過世面吧?我爹纔不屑於進仙君的地盤,再說了這是留給後人的福祉,誰敢一人全拿走?”
“那可不一定,就算是仙帝不拿,還有那麼多仙君呢?”阿逸反駁着,眼睛看着還在寫寫畫畫的李歆瑤,那認真繪圖的模樣呆呆傻傻的,倒是有幾分別緻的典雅悠然。
蔚彩站在一旁咧嘴笑笑,拍了拍阿逸的肩膀道:“逸你多慮了,仙君陵墓並非是能力大便能得到,靠的不過是一份機緣巧合,若是能力大便能得到驚世的好處,那仙帝仙君們豈不是主宰世界了?”
這倒是,阿逸也算是解開了心結,生怕仙帝搶走了好處,卻沒想那大皇子李菁也插嘴道:“辰兄有所不知,在父皇那個層面上,也是有許多牽絆和束縛,天道便是其一,隨即還有各個界面的摯肘。”
這話徹底讓阿逸放下心來,且不說虛無縹緲的天道,先說那諸法盛世的各位大佬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畫好啦,你們快來看!”
李歆瑤激動地站起身來,環顧着衆人道:“那日我便覺得雨墟的地形詭異,這會藉着回憶畫了一遍,發現它像一道專門佈置的陣法耶!”
都知道雨墟有禁空大陣這倒是不假,但誰能想到這位仙君能利用數萬年的地理變化做出一道法門來?
要知道,地形是會隨着時間潛移默化的改變的,而陣法所依靠的便是地形的短時間穩定,這也是大陣無法長久的原因,有的精巧陣法經過數萬年化爲齏粉也是常有的事情。
阿逸拿過圖紙來還沒看,便被李宛玉搶了去,接着便聽到鄙視聲:“你會看嗎?我們李家精通陣法丹藥,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門外漢待一邊去。”
“......”
倒不是阿逸和女孩子一般見識,就衝她這處處刁難人的語氣就是一般人難忍受的,阿逸砸吧了下嘴皮,也難得耗費精神,坐到一邊等她說出方案來。
李宛玉便拉着李菁開始琢磨起陣法來,這陣法也算是大型古陣法了,想要解開這玩意恐怕不是一兩日能解決的。
阿逸也樂得清閒,看了一眼擱在一旁喝水的李歆瑤,恬不知恥的湊上去道:“小公主,會下棋吧?”
“下棋?什麼棋?”
看來這小公主懂得挺多,阿逸隨意說了個玩法,她便道:“沒有棋子啊,如何玩?”
阿逸當然是有備而來,豈有沒棋的道理?
頓時掏出兩盒黑白分明的棋子來,鋪上棋盤到:“咯,你先。”
“...好吧。”
李歆瑤也是畫累了,想着消遣一會,便開始落子起來,倒是挺嫺熟的模樣,阿逸其實也只是初有涉獵,沒走幾步便被圍剿起來。
“逸,我出去走走。”
蔚彩站到阿逸身旁,大約是覺得無所事事,也不想看着阿逸和別的女子說笑,故而想着出去散心。
阿逸望了她一眼,笑笑道:“別呀蔚姐姐,輸了換你來。”
“不了,我出去走走,不打擾你了。”蔚彩的話頗有深意,許是明白了阿逸心中所想,施施然的出去了。
“她怎麼了?”
李歆瑤感覺到蔚彩的異樣,望着若有所思的阿逸道:“該你落子了,你快要輸了。”
“別介啊?”
阿逸趕忙開始觀摩起棋局,這才下子不到二十個回合便要輸了?
深藏不露啊?
“重新來吧,這把我分神了。”
說着,阿逸便要取子了,卻被李歆瑤阻攔道:“你下一顆子下這裡,就可以解開了。”
看看,還幫你想辦法贏,阿逸也不好意思再耍賴了,繼續認真佈局起來,卻在第三十四回合走錯棋子,鬧了個滿盤皆輸。
“不玩了!”
爲啥要自討苦吃呢?阿逸氣餒地起身,望着還在想着步驟的李歆瑤道:“不好玩,我去看看他們。”
說着阿逸便走到李菁身旁,看着他拿着一張宣紙寫寫畫畫,大致劃出了一道弧形輪廓,都是經過簡化原畫得來的陣眼,仔細一看,竟是由十八道陣眼所築,可謂是巨大磅礴的構圖。
要知道,陣法與陣法之間可以融合,常人最多築陣一兩個,有些水平的陣法大師也就只能同時開啓五六個,像鹿梳那般自詡是修神界一把手的人物最多也就九個左右,而仙君...
“這麼牛逼?你是不是畫錯了?”
阿逸不禁歎爲觀止,嚇得趕緊朝着仙君陵墓的方位拜了拜,不由得詢問道:“十八道陣眼統建,雖說是古人手筆,也算是一代陣法宗師了吧?”
“切~”
李宛玉並無太大的驚訝,有些看白癡一般得盯着阿逸道:“這算什麼,父皇都能統建十六道之多,而且我祖輩上同出過陣法大能,有的甚至不比這仙君少。”
果然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阿逸倒也信了她,又詢問道:“那研究了這半天,到底能不能解開這陣法啊?”
“稍安勿躁。”
李菁停下了筆,擡起頭來道:“要想完好無損的進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按照規定的路線走和及時破解陣法,當然,還需要一點點運氣。”
阿逸也拿起他放下的筆記看了起來,心中也算是有了底,好歹阿逸也算是修神界名聲赫赫的人物,偷學陣法不是一日兩日了,倒也看得剔透。
“你能看懂嗎?一邊兒去。”
李宛玉時不時的憑心情打擊阿逸,阿逸也不想與她多計較,隨即站到旁邊去道:“那我們午時便動身吧,以免夜長夢多。”
衆人一致點頭,這會蔚彩也回來了,聽了李菁等人的宣講陣法,略微糊塗道:“說我需要幹什麼吧,許多地方我都聽不明白。”
“你看看人家多實誠,你就在這不懂裝懂!”
李宛玉指着阿逸嘲諷着,也不知道是隔天的氣沒消還是怎麼的,總是和辰某人過不去。
阿逸繼續不理她,轉而對蔚彩講起了細節,說得還算通俗易懂,不多時便開始準備動身了。
衆人都去準備着裝時,李菁留住了阿逸,杵着他那六尺高的身形立在阿逸面前道:“辰兄,跟着你的那個女孩和你是什麼關係?”
“好朋友啊?”
阿逸起初沒注意他的表情,還在細細研究進山路線,一心二用着道:“也算是我的姐姐吧,畢竟大皇子你也聽到我叫她蔚姐姐了。”
“她平時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李菁樂得阿逸不專心聽他講話,深怕外人猜透了他的心思。
“唔,這我倒是沒注意。”
時常想來,蔚彩能知道阿逸一舉一動的由來,眼神飄忽的喜好,包括剛纔阿逸與李歆瑤下棋她也能看透其中奧妙,反觀阿逸呢,連粗心都算不上,就是一路人也好些。
遂這話倒是提醒了阿逸,頓時擡起頭來道:“大皇子可是對她有所傾慕?”
“誒!男兒當志在四方,當然了唯情愛不能赦免,辰兄休要笑話我。”李菁還算坦然,不過他也知道瞞不住阿逸,反倒是說出來乾淨利落些。
阿逸點點頭,想了想道:“喜歡一個人何錯之有?再者我可不敢笑話大皇子,不過可要想清楚了,蔚姐姐繼承了她先師遺志打理四方界藥門,恐怕是她不能捨棄的。”
“藥門?那...我說她倒是挺有處事風格的。”
李菁有些爲難起來,若想着和蔚彩接觸,那便只有這一段時間,蔚彩定是要回四方界的,但他李菁又不能去四方界,故而恐怕是要演變成異地戀了。
“是啊,蔚姐姐很好。”
阿逸感慨了一句,望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李菁笑了笑道:“大皇子也無須憂慮,情愛之事不能強求,一切盡力而爲即可,上天自有姻緣安排。”
“這話在理。”
李菁倒是很快的想明白了,爽朗一笑道:“其實我知道這本身就是不切實際的東西,蔚彩姑娘眼神裡的愛意從來都不少過,我大約是沒有機會了,倒是辰兄你,可得珍惜啊?”
“我?”
阿逸呆了呆,看着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實則心知肚明李菁所說爲何,只是又能如何呢,自己作的孽緣,只能等時間撫平了。
兩人聊了會家長裡短,但阿逸從不與這些身處高位的人交心,故而言淺且點到爲止,卻又能將李菁說得開懷,倒是不失風格。
直到午時正陽高照之時,衆人準備妥帖,便要闖一闖這仙君陵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