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火國二皇子失蹤了。”
平地一聲雷,司徒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冒出一句,頓時驚得沈天歌與慕容九瞠目結舌。
“怎麼回事?”
他的計劃纔剛剛準備完全,還沒來得及實施,這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物竟然不見了,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見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司徒南的表情顯然不是在說謊,可這又怎麼可能呢?
三人不禁都蹙起了眉頭,對着突如其來的變故陷入了他們各自的思緒中……
太巧合了。
慕容九的第一反應。
自從炙火國提出要出使流雲國後,他就有一種感覺,好似每一步計劃總有人比他快一步,每每讓他撲了個空,再次陷入僵局當中。
會是誰呢?
在他所熟悉的那幾個炙火國的知名人物中,慕容九並不能找出一個合理的人選,這樣一來,讓他一直處在不安情緒之中的心不禁又緊了緊。
而沈天歌的反應就平淡了很多,她並不相信有人真能在慕容九的部署下逃脫,若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慕容九的身邊出現了內奸,還是處在很重要位置的奸細。
地位不高,探聽不到重要的消息,慕容九一向不會將所有的事情對一個人和盤托出,總會保留幾分,哪怕是她和司徒南,被他那麼信任的人,他在說事的時候,也習慣性的隱藏部分。
與其他人不同。
他們兩人都是極其聰明的人,就算慕容九有所保留,他們也能猜到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然後完美的執行下去,而比他更加謹慎的司徒南,雖然沒有隱瞞的習慣,但他會將每一個事情細分到點,然後安排每一個人負責不同的部分。
因而,不管是慕容九明面上的勢力,還是背地裡的勢力,若處在一個很低的位置上,那麼,所能知道的事也就只會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算傳出去,只怕也沒什麼作用。
見識過司徒南的行事風格,所以,沈天歌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
那人是誰?
搜刮着她所知道的那幾個寥寥無幾的人選,沈天歌微蹙了眉頭,除了清鳶和雷,沈天歌對那些人並不熟悉,所以,一時也沒得出個結論。
要不要告訴慕容九呢?
思忱了片刻,沈天歌否認了這個提議,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要多嘴的好,免得引來不必要的恐慌,因此,她決定在這之前,暗地裡自己調查,等拿到證據之後再說。
三人之中,可能最爲高興的人就是司徒南了。
一直不贊同慕容九以身犯險,可他實在說服不了下了決定的慕容九,所以,心裡一直惶惶不安,現在好了,那個計劃中最爲重要的一個人物竟然不見了,這就意味着,哪怕慕容九想做,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替罪羊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這關鍵時刻做了手腳,讓一直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炙火國二皇子不見了蹤跡,但司徒南打從心底的感激那個人。
“這不是你打算做那事嘛,我尋思着,這段時間二皇子似乎太過老實了,有些不尋常,我擔心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就過去看了一眼,誰知道……”
打死司徒南,他也不會承認,若不是炙火國二皇子消失了,他其實是過去綁架的。
思前想後,他最終還是覺得那個計劃不靠譜,但明着說這條路顯然走不通,所以,跟慕容九身邊那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的司徒南就想着,趁着夜黑風高的夜晚,悄悄的摸進二皇子的住處,然後將他敲暈,丟出京城,以此來阻止慕容九的計劃。
只可惜……
前半段進行的很順利,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才發現早就人去樓空了,若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被那些不小心觸動的機關暗算死了。
真可惡。
到底是誰用心如此險惡啊?
差點兒要了他的命,索性他的身手也不是蓋的,否則,豈不是死得很冤?
司徒南暗暗發誓,千萬別讓他知道是誰做的,不然,他絕對讓那人生不如死。
“那事?”
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沈天歌挑眉看了看司徒南,然後鎖定住了慕容九,淡淡的開口:“你是不是打算對你父皇……嗯?”在脖子上筆畫了一下,其意思不言而喻。
“好樣的,慕容九你真好樣的。”
這個提議是她說的,聯想司徒南所說的內容,沈天歌若還猜不到是什麼事的話,那她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真沒想到啊。
每天跟她躺在一個被窩裡的人心裡竟然藏着這麼一個秘密,她之前不是再三說過,如果真要那麼做的話,一定要告訴她,而慕容九也答應了,可現在呢?
呵。
都做最後的確認了,可她卻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若不是中途出了這個插曲,那麼,等她知道的時候,不就是……
是慕容九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事情的利弊早在最初的時候,她就已經分析過了,沈天歌不是傻子,儘管不瞭解慕容九組織裡的那些人,可她瞭解慕容九,若真做這事,那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慕容九自己。
真是好啊。
連個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她,慕容九是想帶着她一起去死呢,還是想要她眼睜睜的看着他送死,然後爲他收屍?
“不是你想的那樣。”
知道事情大條了,慕容九看沈天歌這個反應就知道壞了,不禁有些着急。
“我想什麼了?”
推開慕容九,沈天歌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開口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你慕容九這個笨蛋,我沈天歌就沒想長命百歲,你不是要找死嗎?去吧,我不攔着你,只是,奈何橋上你等我一等,我可能沒那麼快去找你,畢竟,我還這麼年輕,還沒活夠呢。”
又推開了慕容九的靠近,沈天歌繼續說道:“還有,你別指望我給你守身如玉,我沒那麼自虐,你死了,我雖不至於立馬就再找一個,但不保證在我那漫長的生命裡,不會再出現下一個讓我心動的,所以,當時候,我下去了,你別爭風吃醋。”
氣極反笑。
話雖說的冷漠無情,但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這些話前言不搭後語,矛盾的很。
“你敢。”
這可惡的小女人,竟然當着他的面要給他戴綠帽子,簡直膽大包天。
可慕容九相信了,依照他對沈天歌的瞭解,這事還真像她幹得出來的,所以,越發的生氣了,當然,也越發的肯定,他要好好的活着,這輩子,沈天歌休想有機會找別的男人。
她,只能是他的。
“你可以試試。”
毫不畏懼的迎視慕容九憤怒的眼神,沈天歌挑了挑眉,輕笑道。
“休想。”
沈天歌越是這種無所謂的樣子,慕容九就越是心慌,越發的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那就給我好好的活着。”
臉上的笑容兀得一斂,沈天歌猛然上前一步,憤憤然的抓起慕容九胸前的衣襟,拉近兩人的距離,冷冷的哼道。
活着。
她這輩子不要求他怎麼怎麼樣,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陪她走過這一輩子,而不是在她好不容易淪陷了自己,某天,一覺醒來,看不到他。
誠如她所說,這一輩子,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若再也看不到慕容九了,這麼長的歲月讓她如何一個人度過?
她心大,可不代表她能承受所有的事。
爲什麼當初千叮萬囑的讓慕容九在決定之後一定要告訴她?
因爲那個時候,她就猜到一旦他要做這事,必然會親自上陣,司徒南勸不住他,他身邊的那些幕僚屬下也阻止不了她,所以,只能由她來做,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只是,萬萬沒想到……
“喂,你們兩個吵架也分分時候啊。”
都火燒眉毛了,好不好?
那麼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不管是怎麼發生的,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現在不該是商量對策的時候嗎?這兩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吵架,真是服了他們了。
“哼,以後再跟你算賬。”
被這麼一提醒,慕容九這才恢復理智,不禁瞪了沈天歌一眼,冷哼道。
“怕你啊?”
挑釁的迎視過去,沈天歌也重重的哼了一聲,跟着慕容九的步伐,往書房方向走去。
“哎,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瞧了瞧慕容九,又看了看沈天歌,司徒南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跟上他們的腳步……
書房裡。
“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這事交給司徒南負責的,慕容九相信他會完成的很好,可現在,人居然不見了,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這無論如何也讓他無法接受。
“並沒有。”
人是三班換的,不會出現體力透支分神的時候,可饒是這樣,還是把人丟了,司徒南也很難相信。
“在你去之前,你底下那些真的沒發現什麼奇怪的人出現?”
坐在窗邊的沈天歌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不由開口問道。
“沒有。”
搖了搖頭,沈天歌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所以,來之前他曾問過他安排的人馬,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在你離開,清鳶接手之前,這段時間,誰負責你們京城這一塊的?”
倒沒有太過失望,沈天歌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突然冒出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福祿祥的掌櫃,陸伯。”
完全搞不懂沈天歌怎麼突然問這個,司徒南愣了愣,爾後,給出了答案。
“哦。”
淡淡的應了聲,沈天歌又端起手邊的茶抿了口,不再說話,其實的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這事你負責調查。”
見沈天歌看都不看他一眼,慕容九腦子裡就響起她之前的那番話,本就陰沉的臉又黑了幾分,冷冷的交代着,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