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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前輩您與這血翅黑蚊……究竟是何等緣法?居然是雙魂共居一體,似乎並非是一體納雙魂那麼單純吧?”
左小多眼眸中滿是驚詫的說道。
女子虛影很是有些無奈的搖頭苦笑:“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定然要問這個問題,相信這問題你不搞明白,怎地也是不會放心的?”
“哪裡哪裡,前輩前者阻止蚊道人自爆,已經是立場鮮明,我怎有懷疑前輩之意?”左小多嘴甜如蜜的道。
“信你纔有鬼。”
女子撇撇嘴,隨即仰起頭,悵然道:“當初,我與蚊道人都屬於洪荒大妖,兇獸之屬。我的根腳,或許不如血翅黑蚊硬扎,但我恩師卻將我這一短板,修補齊整!”
說起‘恩師’二字,女子虛影臉色虔誠,對空行禮。
“那次也是量劫開啓,我身染紅塵,被人制住,控了元神,本該如一干同門般盡歸西方。但那血翅黑蚊乘虛而入,將我的肉身盡數吞噬……”
女子虛影咬着牙,道:“當初的血翅黑蚊,比吾之修爲差了許多,元神境界,更是相差得無法以道里計,若非貧道被外力掣肘,就憑當初區區血翅黑蚊,何能奈何得了我?”
“原來如此。”左小多明白了。
“血翅黑蚊雖然於因緣際會之下吞噬了我的肉身,但是我的元神也跟着肉身,一同進入了血翅黑蚊的身體,反而於我一線生機,甚至令我有了一絲想要奪舍這個兇獸的機會……但是,此兇獸當時的底蘊雖形淺薄,根基卻厚,身爲鴻蒙兇獸如它,天生地養,任我如何嘗試,終究無法如願。”
“但我元神始終要比蚊子的元神要強大,所以他想要煉化我,卻也是絕無可能的。”
“因爲量劫的關係,我的元神始終存有一道被聖人禁錮的牽絆,在這兇獸未死之前,便是有心,仍舊無法脫困而出。”
“就這樣一直糾纏,開始的時候還經常兩個元神相鬥;到後來我知道脫困無望,便再也懶得理他;只是在他參悟大道,或者瀕臨突破的時候纔出來搗搗亂。”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麼多年過去,這蚊子的修爲進境級數……其實是相對有限的,他從不敢貿貿然的突破境界,因爲一旦突破,就會引動天劫來襲,而在天劫之下,我若是給他搗搗亂,他就只有化作飛灰一個下場,唯有他之修爲,去到不得不突破,便有天劫來襲的時候,也奈何不了它的時候,方纔會進行突破……”
女子虛影淡淡道:“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今時今日……終於讓我等到機會;傷重力竭,走投無路,只餘自爆一途,本座卻又怎可能讓窮途末路的它自爆?那樣豈不是將本座一起炸死了……”
“原來如此。”
這四個字,左小多今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卻仍是忍不住對上古的這些密辛,心中十分嚮往。
平常人有了仇人對頭,幾年時間,或者幾十年時間之後……便是自己不死,仇人也死了。
就算是入道的修煉者,至多也就是幾百年,總能了結……
可看看人家上古大能。
不服不行。
一段恩怨,一層因果,綿延幾十萬年,幾百萬年都沒個完了。
一直到今人別說記得他們,就連他們當初所在的世界都不記得了,他們還在恩怨糾纏,不死不休的爭擾之中……
這份毅力,這份心態……
真是讓我頗爲有些幸災樂禍啊……
“對了,這蚊道人的繳獲寶貝之中……可有前輩當年隨身之物?”左小念問道。
女子虛影微笑,有些慈愛的看了看左小念,道:“你這丫頭倒也有心眼,居然想要用這種辦法來刺探我的根腳,遺憾的是……當初身隕,我的隨身之物,早已經被西方教拿走……這蚊子當初實力不濟,哪有資格取得我之隨身寶物。”
“原來如此。”
左小念心下不禁有些失望。
然後,就在滅空塔空間之內,這女子虛影竟然當真開始教導夫妻二人如何修行精進。
對於左小多的功法,戰術,錘法,這女子讚歎之餘,信口便道來許多建議,每每微言大義,直指關竅。
左小多越是學習,越是感覺,這女子真真是深不可測,光是這份見識,不要說是自己兩人,就連自己父母,甚至連洪水大巫等都算上,比起這個女子,都要大大的遜色!
即便是那蟾聖,萬老這些星魂修境最強者,比起這女子,只怕要稍遜一籌半籌。
大抵是因爲未知的恐懼,左小多心底越來越驚訝,也越來越後怕。
這樣的存在,當年居然還能被算計致死……那麼所謂的洪荒世界,又該是多麼兇險的世界呢?
如今,當年的那些個高手悉數歸來,且還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磨礪之後,實力比起當年只怕更要有大大的增進。
自己星魂人族所要面對的,該當是一羣什麼樣、什麼級數的敵人呢!?
間隙偶爾問及名諱,這女子虛影仍是淡笑,到後來被逼不過,只好道:“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需要稱呼前輩什麼的,若是有心,就稱呼一聲雲姐吧。”
“雲姐。”
“雲姐。”
左小多和左小念當然是從善如流,小嘴兒甜蜜蜜,一口一個雲姐,分外恭謹。
畢竟這等強者,即便不論其身隕無數歲月,元神仍舊萬古長存,其眼力閱歷見識,每一項都是強人不知幾許。
“你的修煉方向,基本沒錯。”
雲姐在滅空塔裡指點了兩人足足有一年時間;一直都在矯正,各種矯正,各種意義上的矯正,到最後才說到改進。
平心而論,她是真的非常驚訝,打心眼裡驚訝。
尤其是知道了左小多和左小念的真實年齡之後,更是震驚莫名。
這點年紀,居然就能臻至大羅之境?
這,這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個洪荒嗎。
洪荒舊識,動輒就是千年萬年時光,舉凡是稍稍有點名氣的修者,沒個幾萬年的入道修行年份,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說。
以雲姐所知,大抵也就只有封神量劫之時的許多大教歷劫弟子,才堪與左小多左小念相比較,但即便是那些弟子,絕大多數也是以傳承自其師的法寶秘術著稱,說到真實修爲,仍舊不能與左小多夫婦相提並論,甚至差天共地!
有這樣的修行好苗子當前,雲姐自身傳承亦是秉持了有教無類的思想,對於左小多夫婦當真傾盡心思,於調教傳承弟子無異。
光是雲姐指點的這些個矯正,讓左小多就感覺自己的戰力,憑空暴增了一倍以上!
這其中又與天地氛圍環境有相當的關聯,以星魂大陸原有的地貌地質而論,臻至大羅境的修者,已是個中翹楚,頂峰之巔,等閒不能全力施爲,否則極易造成一地浩劫。
也就是說,大羅境修者要麼不出手,就算出手也最好不要全力以赴,而這層桎梏間接導致大羅境修者很難再進一步,否則三大陸爭鋒偌久,一共就出了一個洪水大巫,豈是無因!
嗯,左爸左媽他們的最終進步,相當程度都得宜於化生紅塵,還有左小多帶給他們的額外驚喜,可說是天授。
而云姐本身可是洪荒封神之時的大能者,對於星魂等三大陸認知中的頂峰之巔,不說嗤之以鼻,也道不過爾爾,以她所知指點修正左小多夫婦的修途前進之路,自然事半功倍,崎嶇全無。
但即便如此,在這一年的時間,左小多所做出的突破,精進,仍舊讓雲姐感到了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大抵在她看來,左小多這樣的增進速度,只能用歪門邪道來形容。
但她曾再三親手檢視,左小多的功法修境,雖然不是玄門正宗,仍舊與玄門傳承殊途同歸,絕非爲求精進的旁門左道邪法。
這就奇而且怪了!
“你的修途前景方向沒有錯誤,戰力也大爲可觀,雖然也偶爾有些許心軟,但是在你的兵器之下,些許心軟,都無傷大雅。”
雲姐笑道:“你這兵器,可說是最難得手下留情的兵器了。”
“所以我對你的路數,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建議,基礎極爲紮實,前行方向又正確,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努力往前跑就行了,小多餘!”
雲姐對左小多評價不可爲不高。
左小多眉花眼笑,左小念也是與有榮焉,一臉笑容。
“至於你……小念兒……”
雲姐臉色有些凝重:“你當真……沒有任何記憶浮現麼?一星半點也沒有?”
“真的沒有。”左小念睜着圓圓的眼睛:“哪裡會有什麼記憶?我又不是另一個人……”
“你有所不知,你體內的冰焰,來歷殊異,有些古怪,若不是始鳳落子,便是道祖後手……”
雲姐皺着眉頭,對兩人說道:“基於此項,你們日後行事要更注意一些。”
左小念心中陡然一凜。
左小多剎那間就緊張起來,急忙問道:“會不會有什麼妨礙?我老婆不會被他們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