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大鵬一日乘風起,電磁炮箭,拒宴
脖頸斷裂的損傷,只需得到及時治癒,對於凝力境強者而言,連後遺症也不會留下。
因此,在楚歌出手之後,獨孤明心死裡復生,只需修養一段時日,也就會恢復。
楚歌趁機問詢了獨孤明心有關天命宗的一些狀況。
“你若是以宿命之環竊取了我的氣脈命數後,我會是怎樣的下場?”
獨孤明心雖是驚異於楚歌竟對宿命之環的功能如此熟悉。
但考慮到其身爲天命之子的特殊之處,有些深不可測的手段,也屬正常。
當即她也果然沒有再如之前幾次那般,始終撬不開口,而是如實作答。
“宿命之環並不是直接吸收走殿下您的氣脈命數,實則連天命羅盤也無法辦到。
必須您自願供給。
我們天命宗找到殿下您後,會以宿命之環竊取部分您的天命氣息,供給天命羅盤觀察您的命數走向。
若是您的天命命格強橫,我們天命宗可根據您的情況,給予全力支持,扶住您成爲當今時代的天下共主。
這對您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沒有壞處?”
楚歌淡淡一笑,“先不說我究竟是不是所謂的天命之子,便算是的,看樣子同一個時代,好似也不止一位天命之子。
否則你們天命宗也無需培養你們四位靈仕了,發現我時,來的就應該是你們聖女,而非是你了.
而且,我也沒有將自己的命運秘密,對你們敞開的習慣。”
獨孤明心跪俯在地,恭謹道,“殿下果然聰慧,不錯,同一個時代不止一位天命之子。
當年雲家和季家、周家、吳家,都誕生出了天命之子。
最終我們天命宗根據天命羅盤對命數的觀測,選擇了雲家那位天命之子。
大雲因此在那個時代勝過其他幾家,最終建立大雲王朝。
但可惜,我們只算到了最初的天命,卻不料天命有變,大雲氣數太短……”
“你們倒是有意思。”
楚歌譏誚道,“似乎只要得到你們天命宗的支持,哪家就真能直接勝過其他幾家。
若是如此,伱們天命宗就完全可以凌駕歷代皇朝之上了。”
他只願相信天命宗能通過天命羅盤這件神兵,對於當時氣運命數以及勢力強悍的雲家作出過一些正確的提示。
最終助力雲家勝過其他幾家。
至於說雲家完全是因天命宗才能建立起雲國,那就是扯淡了。
“天命羅盤,算盡天機天命,只是需要天命之子的支持,才能擁有足夠的命力支撐羅盤運轉,算無遺策。”
獨孤明心道,“這也是我宗始終願發掘並支持天命之子的緣故,我們可以合作雙贏。”
楚歌淡淡道,“雲國的失敗,可以說是你們天命宗那神兵算漏一次的緣故導致,那麼如今的大周呢?你們似乎也沒能從大周手裡討到好處。”
獨孤明心眸光閃過詫異,如實道,“不錯,這的確是我宗的又一次失敗。
當年觀測到雲國氣數已盡,我宗初代宗主心有不甘,亡羊補牢,立即栽培第二位聖女殿下,扶持大周趁勢而起,周武建立大周皇朝。
但可惜……
周武得勢後翻臉,儘管並未全力打壓我宗,卻也不再爲我宗提供天子命氣。
第二代聖女殿下,或許是因培養時間尚短,對宗門忠誠動搖,竟不知爲何,選擇了全力支持周武,背叛了我宗.”
“哈哈哈這是被人利用完了拋棄了,過河拆橋的戲碼。”
楚歌毫不給面子笑出了聲,搖頭道,“兩次扶持,兩次失敗。
你們天命宗沒有報復周武?居然還鍥而不捨如今第三次尋天命之子?
真是成也天命,敗也天命。你們太篤信天命,也太敬畏天命,已淪爲神兵奴隸!”
“莫要胡言!”
侮辱神兵,獨孤明心難得呵斥,跟着神色又柔軟下來,“不是沒有報復,而是我們天命宗的宗旨便是遵循天命,順應天命,這也是順天承運。
大周若是氣數未盡,我們絕不會逆天而行,對抗天命,甚至提前扼殺天命之子,那將遭受天譴,被天命羅盤拋棄。
但如今,大周氣數將盡,這是機會!你們天命之子和我天命宗的新機會!”
獨孤明心堅持道,“殿下,我們也並非執迷不悟,只是天命有變,如周武真成了天子後,他是意志就如天意。
天意反覆,我們也無可奈何。
但您也不能否認,但凡與我們天命宗合作的天命之子,最終都是得到了莫大的好處,您若是願意合作,也將得到我宗的支持。”
楚歌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天命宗的一些狀況和掣肘,心中鬆口氣。
但他依舊不爲所動,平淡道,“天命之子,並非一個。
你天命宗經歷兩次失敗,只會對這個時代的天命之子控制得更死,哪怕抱有合作的誠意,也必然有重重限制。
你告訴我,若這個時代,出現四位甚至五位天命之子,你們天命宗,將扶持誰?誰會是最終笑到最後的人?”
獨孤明心一怔,嘴脣囁喏,想要回應,倏然痛苦捂住頭倒在地上痛哼出聲。
楚歌皺眉看着這一幕。
這不像是在演。
獨孤明心在地面痛苦喘息道,“殿下,我.這涉及到我宗絕密計劃,明,明心也只知曉其中很少一部分,但,明心曾立下誓咒,無法道出。”
她話音方落,倏然兩眼翻白,竟是當場暈厥了過去。
“天命宗這一代,只怕更不簡單。”
楚歌目光閃爍,浮現冷意與警惕。
經歷前兩代的教訓,如今這一代的天命宗,絕對不會再那般質樸。
目前天命宗之所以沒對他動手,可能也是此宗思維受限,習慣了以天命爲主去辦事的方式,遵循所謂的天命。
不到萬不得已,或者對應的天命氣數已盡,大概是不會親自出手滅去天命,以免遭受天譴反噬。
但若是他答應與此宗深度合作,捆綁一起,未來捲入對方的天子計劃中,天命之爭,一旦失敗,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爭,是機會,不爭,也未必沒有機會!”
“只是需要在合適的時機去爭,大鵬蟄伏羽翼恨天低,一日振翅起,扶搖九萬里!”
楚歌內心倏然冒出那句比較龍傲天的話語——“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過,他對這句話其實並不算完全認可。
命運由他可以。
但有時候並不一定非要逆天做反骨仔,順天承運,可能更好成事。
不過暫時還不行,還需繼續觀察提升自身。
在此期間,倒是可以通過利用獨孤明心做一些事情,保持着與天命宗的這一條線,不接近,也不完全將路堵死遠離。
“我這算是繼原始魔宗魔子之後,又多了一個所謂的天命宗欽點天命之子的身份”
楚歌自諷一笑,留下獨孤明心躺在冰冷暗間地面,走出密室去練箭。
對方甦醒過來後,也需要一段時間養傷,之後才能爲他所用。
兩天後。
雲影城外,一座浸染了曙色的山峰上,山頭抹上了橙紅和胭脂色的霞光。
楚歌手持從鎮邪司兌換的一把五十石戰功破雲弓,搭上一支特製的有一圈圈線圈般的箭矢。
這破雲弓非常珍貴,乃是他將追龍弓以及曾經得到的張安心的血劍一起抵了後,才兌換到的一把戰弓。
強弓難造更難求。
目前這把破雲弓,還是從江城府府城的寶庫中調過來的。
據說已是目前寶庫內最厲害的一把弓。
但這樣的弓,距離楚歌希冀的百石戰弓,還是差了很遠。
此刻,隨着楚歌緩緩拉弓,一絲絲細小的電弧開始在弓弦間流轉。
楚歌雙目綻放電光,驟然拉滿弓弦,電弧瞬間‘噼裡啪啦’傳導到了箭矢上。
隨着雷靈勁灌注箭身之上,一圈圈刺眼的電弧,開始在箭矢上沿着線圈一圈一圈向前密集的纏繞。
一旁的凌木目睹這一幕,眼神驚異,能感受到箭矢上蘊含的恐怖力量。
這是楚歌近來根據前世的一些經驗,結合雷靈功的雷靈勁,研究出的電磁炮箭。
箭矢本身也是交代鎮邪司內的工匠特製出的,嵌有許多線圈。
當第一個線圈被輸送雷靈勁後,便會產生強電流,形成磁場。
箭身上的線圈感應產生電流,磁場與感應電流相互作用,便會加快推送箭矢前進。
理論上而言,當雷靈勁到達第二個線圈時,向第二個線圈供電,速度和爆發力將會繼續加快,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線圈……直至最後一個線圈,逐級將箭矢加速到很誇張的程度。
此時,楚歌手中的箭矢上的電弧,已迅速環繞轉動到了箭矢最頂端的線圈。
整個箭矢剛開始劇烈震顫之時,楚歌便驟然鬆開弓弦。
“轟”地一聲空氣炸響,似一道驚人的閃電撕裂空氣,一瞬即逝。
眨眼功夫,八百丈外的一個土包三丈外的地面‘轟’地發生爆炸。
電光肆意,甚至伴隨火花,好似天空驟然降落一道雷霆,劈中了地面。
“好快.好猛,好遠.”
一旁的凌木已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緊盯着遠處爆綻開的土地。
隔着這麼遠看,似只看到箭矢將地面炸開一個小黑點。
但實際必然已是出現一個深坑。
楚歌卻是有些尷尬。
他剛剛是想射遠處那個小土丘來着。
結果偏差了竟有三丈。
這一箭速度是快,威力也大,射程也遠,但這準頭就別說射人了。
他仔細思量,覺得應該是方纔在最後一圈電流抵達線圈時,箭矢震顫了他才射出去。
因此導致箭矢並不穩定。
若是能保持一個高精準的手感,在電流抵達最後一個線圈的瞬間,就同時鬆手射出,興許就可以保持箭矢的穩定性,擁有精準度。
他當即拿出箭矢,繼續嘗試練習。
嗖——
嗖嗖嗖——
很快,便是滿空響起箭矢雷音破空聲,陣陣呼嘯,甚至將空中的空氣都撕裂開淡淡的溝壑。
這此後的練習中,楚歌發現越來越多的問題。
例如,想要在雷靈勁電流抵達最後一個線圈時,保持高度默契出手。
他就得有意識的控制雷靈勁的傳導速度,才能保持同步。
可如此一來,箭矢穩定性和精準度是有了,射箭的前搖時間卻又太長了。
暫時他還是很難完全憑藉‘感覺’來保持高度默契的,還需要大量的練習磨合。
又例如,特製的箭矢材質不足以支撐這般狂暴的雷靈勁灌注。
往往飛行出一段距離後,還未接觸到目標,箭矢便會自行爆裂開來。
這些特製箭矢,畢竟不是以昂貴的原石所造,只是用來練習的練習箭,節約成本。
不過這些問題,都是日後可以慢慢改進優化的。
如此這般練習很多次後,楚歌對於自己發明出的‘箭技’很是滿意。
哪怕特製的箭矢無法支撐太久,也能飛出去一千一百多丈遠。
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距離。
縱是五十石的戰弓,也根本不可能射出這麼遠。
完全是因他創出的電磁箭技強大。
一直練到夕陽西沉,楚歌才收起弓,甩了甩略顯酸的手臂活動一下,將戰弓扔給凌木抱着,準備打道回府。
下山時,凌木遲疑片刻道,“大人,申大人今夜在江城府設宴,您真的不打算去?”
楚歌詫異,“是不去啊,沒看我很忙嗎?每天修煉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去吃吃喝喝搞這些客套,你想去啊?”
凌木一驚,忙矢口否認,“沒,哪有,我也不想去,不過,申大人畢竟是府城掌司,咱們的頂頭上司,這不去的話.會不會把他得罪太死了?”
楚歌嘿然一笑,“你說得對。不過,你有這個擔心是應該的。但我不擔心這個,因爲我就算去了,也很難討好他。”
他說着,攤開手往下走,“既然討好不了,而且本就是得罪的狀態,幹嘛要去找不痛快?”
凌木看着楚歌那瀟灑又顯無所謂的魁梧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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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發現,就喜歡楚掌司這股渾不怕又漫不經心的該死魅力,忙抱着弓追上去,道。
“你也是掌司,你當然不怕了,不過你不怕,我也不怕,我這種小人物,也根本入不了申大人的眼。”
“不必妄自菲薄,日後你說不定也有一番成就。”
楚歌一笑,鼓勵道。
其實,他是早在兩日前接到請柬之時,就得到吉祥如意掛千的微弱預警。
於是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鴻門宴。
乾脆就不打算去了。
反正也不對頭,何必上門找罪受。
待在雲影城這邊,天高皇帝遠。
只要局面還沒亂到一定程度,申應高就算想動他,也不會弄得太過,那也只會自降身份。
既如此,他只要在雲影城不去參加宴會,也壓根不會有危險。
大不了就是更加得罪了。
一把火燒起來和兩把火燒起來,沒什麼區別。
當然,更主要也是,對方是靈神前輩,他暫時還不是對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沒必要去對方地盤找憋屈。
“做人嘛,得變通,開心最重要。你沒看我說不去時,沙鴻儒那小子的臉色多難看,哈哈哈!”
楚歌大笑起來,說不出的瀟灑不羈,豪氣流逸。
“大人說得對。”
凌木提着弓在山道找到吃草的馬匹拉出。
結果一個轉頭,楚歌的身影卻失蹤了。
她悚然一驚。
下一刻便又聽到楚歌聚氣傳來的聲音。
“你先回去,我有點事”
凌木循着聲源看去,只看到楚歌提縱身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林木枝葉間,驚起一羣歸巢倦鳥。
她鬱悶提着弓拉着繮繩嘟囔,“倦鳥夜裡都知歸巢,這入夜了楚大人還要外面浪蕩”
她內心暗歎。
知曉,這是一個沉浮浪潮裡的豪雄,一個尋常女子很難把握住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