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那些小鬼就會和師府中的那些鬼魂一樣重新轉世輪迴投胎?”
“哎,你現在可比之前上道多了。當然,也有小鬼會運氣不好,跟上一些喜愛歪門邪道的道人,他們爲了增強小鬼的法力,就會給這些小鬼飲人血。這樣這些小鬼就會距離轉生越來越遠。”小叔順便就將相關知識都講給了師羿安,畢竟像大哥那樣,整天關着門唸書,有幾個年輕人聽的進去的。
師羿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桃木劍,小哥來一把桃木劍唄,着可是天師世家師家流傳出來的好東西。”胖男人擦拭着桌上上的桃木劍極力推薦着。
師羿安這次學乖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轉頭看小叔。小叔笑着搖搖頭,但是也沒當面戳穿胖子的謊言。
“雖然不是師家的東西,但卻是是把不錯的劍。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師家已經很少用武器了,現在海關機場查的那麼嚴,很多東西帶起來都不太方便。上次大哥帶着黑狗血上飛機就被截住了,還差點被帶去調查。”
想到大伯一臉嚴肅的被警察帶走的樣子,師羿安忍俊不禁。也是,現在你要是帶把劍滿街跑,肯定會被警察叔叔抓去蹲小黑屋的。就算你會御劍飛行,這年頭也難免會遇上航空管制,萬一一不小心被什麼防空武器擊落下來,就更慘了。
兩個人一路從街頭逛過來,師羿安長了不少見識,荒原上面立着的哪裡是牌樓,那簡直就是一扇開啓新世界的大門。師羿安覺得那個排樓上肯定寫着九又四分之三號站臺。
小叔突然指着不遠處一個掛紅燈的小樓,一臉奸笑的說:“我可愛的侄子現在不會還是c男吧,走,小叔給你一個脫團機會。”
師羿安滿臉黑線的望着小叔,這個老不正經的。
小樓的門頭掛着一個無字黑匾,小樓的門頭上掛了兩個鈴鐺,一個是妖搖鈴,一個人搖鈴。一金一銀,配上黑匾,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又是不寫名字的牌匾,你們一個兩個都不給自己的牌匾刻字,平白掛快木頭在那裡裝帥啊。
小樓外面看着陰森,裡面卻像個普通的古風酒樓,木質桌凳擺放整齊,幾盆綠葉植物點綴其中,立柱上面點着幾盞昏黃的燈,也沒什麼人,安安靜靜的,倒是顯得極爲雅緻。大門左手邊是個一米多高的櫃檯,櫃檯後面的女人把算盤撥的卡卡作響,她聽到有人進來,習慣性的擡頭瞟了一眼門口。
“師老四,你好久沒來了,是不是早把我託付給你的事情忘了。”女人一看是小叔來了,笑着說道,她的聲音就像一塊甜膩柔滑的松露巧克力,讓人聽着骨頭都酥了。
“哪能啊,前段時間我二哥出了點小事兒,我幫他分擔了不少工作,這剛一騰開時間就給你送來了。”小叔從兜裡掏出兩個瓶子丟給了女人。
接住瓶子,女人揭開瓶子聞了聞嬌嗔道:“這還差不多。”
“你身後這個小鮮肉是哪位。”女人舉了盞小燈打櫃檯後面嫋嫋走了出來,風姿綽約。
小鮮肉師羿安看到女人靠了過來,馬上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女人看到師羿安這般拘謹,笑的花枝亂顫。
“我二哥的兒子。”小叔簡單介紹一下。
女人看了看說:“確實和你二哥年輕時很像,斯斯文文的。不說這些了,你們兩個別傻站着了,找個地方坐吧。”
小叔沒坐,而是轉身摟着師羿安的肩膀,帶着師羿安環視了一下小樓二、三樓所有的房間,滿臉都掛着奸詐的笑容,他說:“這個樓沒有名字,但是熟客都管這裡叫鬼妓樓,因爲這裡的二三樓每個房間都住着一個豔鬼,她們是用服務換取陽氣,以保青春。你要不要試一下,她們的服務非常的貼心,而且不瞞你說,這些豔鬼身體柔軟,能玩很多你沒見過的花樣哦。”
看你那個猥瑣而浪蕩的笑容,老子就知道,沒好事,我就算真的是一輩子做c男,也不想把第一次獻給一個鬼……
雖然心裡腹誹但是表面上的面子還是要給足的,師羿安頗爲客氣的說:“謝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好吧,既然你這樣堅持,那就算了吧,我就讓錦娘給你準備幾個小菜,你在這裡邊吃邊等我,我取了東西就回來。”臨走之前小叔還再三囑咐錦娘:“這可是老爺子的寶貝疙瘩,可千萬不能出事兒,你幫我多照看着點。”
錦娘道:“在我這裡你還不放心,樓裡貼的可都是你畫的符紙,你就放心吧。”
看着小叔離開後,錦娘就到後面的小廚房去給師羿安準備小菜去了。師羿安獨自一人坐在空曠的大廳裡發呆。這個地方雖然簡單,但是卻很有味道,可以看出老闆在佈置方面,絕對是下了不少工夫。
“丁玲”,門口的風鈴微動,師羿安順着發出聲音的方向轉頭。看到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男人走進來。對方瞟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師羿安,輕車熟路的上樓了。
師羿安坐在樓下,看到他在幾個門前走了一圈,最後摘了牌子進了屋。原來是前來“消費”的客人。雖然師羿安對豔鬼沒有興趣,但是對這種交易方式倒是很感興趣。師羿安看到他進了屋子後,就沒了聲音,想到這些房間定是施了什麼道法或是妖法來隔音,這樣的話,外面的聲音傳不進去,裡面的聲音自然也傳不出來了。
寧靜中,大廳裡突然傳來密集的響鈴聲,這不是人搖鈴發出的動靜,師羿安想到這裡,覺得一陣恍惚,大廳裡的燈芯被風壓低了頭,屋裡燈影綽綽,明明暗暗。師羿安有些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就好像是他即將預感到什麼一樣。
從外面吹進來的風越來越冷,冷的師羿安即使是拉緊了領口還是被凍得嘴脣發抖。
不對,這不正常。
師羿安操控着僵直的身體霍的從長凳上站了起來,結果大腿狠狠撞在了餐桌的橫欄上。起的快、撞的狠。
嗷,師羿安在心裡嚎叫一聲,他覺得疼痛順着神經爬過脊椎,瞬間就傳進大腦裡,用力撕扯着他的每一個腦神經。
“我去。”師羿安低聲罵了一句,揉着大腿,才發現大廳中的風已經停了,幾盞燈靜靜的照着。好像之前的那種寒冷也迅速的褪去了,好像之前的那種感覺僅僅只是一場夢一樣。
幻象!
師羿安心裡咯噔一下,平白無故對他使用幻象。如果不是自己及時逃出幻象,多半會被凍死在幻象內。
“錦娘。”師羿安向着小廚房的方向叫了一聲,沒人應聲。師羿安忍着腿疼快步走進廚房,看到錦娘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嘴脣發青的躺在地上。
看到錦娘這幅樣子,師羿安一時也慌了神,想到自己之前就是因爲撞到腿才疼醒來的,師羿安毫不憐香惜玉的給了錦娘兩個大耳光。錦娘除了被打的雙頰泛紅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師羿安一邊搖着她僵硬的身體一邊說:“喂喂,大姐,你快醒醒,小叔叫你保護我啊。”
錦娘還被困在幻象中難以解脫,哪裡聽得到師羿安殷切的呼喚。師羿安抓抓頭,從口袋裡抓出一大把紙,這些都是上午畫符時畫壞了的符紙,沒有一個有用的,唯一一個正確的符紙,還是一張巨雷符。師羿安掃了一眼廚房,有個盤子裡放了一隻雞,那隻雞已經放血退毛收拾乾淨了,這時候正紅果果的躺在盆子裡賣萌。
只是師羿安現在需要的不是雞肉而是雞血。圍着竈臺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雞血,結果發現雞血早就已經凝固成了一塊血豆腐了……
看來沒有雞血,就只能放人血了。
師羿安隨手拎了把刀,在手指上一劃,那刀是舊時的那種鐵質菜刀,刀鋒鋒利刀身厚重。第一刀下去之後,只是破了皮。第二刀下去,就在手指上割出一個小噴泉來。
別浪費,師羿安把手上的血抹在符紙的背面上,畫出一張新的清心符紙。
符紙畫好了,因爲血量太大,還有些模糊,師羿安用自己的血把符紙黏在了錦孃的腦門上,他也不知道這張符紙能不能管用,只是聽着越來越密集的妖搖鈴,覺得心裡慌亂極了。貼上符紙之後的錦娘抖動明顯的緩了下來,很快就恢復了神智,她一把將頭上的符紙扯了下來。
“小賤人,敢陰老孃。”錦娘一個軲轆爬起來,扯了師羿安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大廳裡一個女鬼飄在空中,虎目獠牙,長髮油膩膩的粘在一起垂在看不出底色的衣服上,要是聊齋裡的女鬼都長成這個樣子,大概書裡那些與女鬼一夜溫存的書生,都會怒戳自己的雙眼。女鬼出場自帶綠色燈光,整個鬼看起來就像一個大號的螢火蟲,綠瑩瑩髒兮兮的浮在空中。
一看到師羿安出來,女鬼二話沒說就伸長指甲向着師羿安這邊撲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與此同時女鬼,招出一條白綾來,繫住錦孃的脖子,直接將錦娘吊在了小樓的橫樑上。
師羿安被抓到脖子的一瞬間,滿腦子想的都是:壞人發動攻擊之前,不都是要羅裡吧嗦講些廢話,來給主角做準備的嗎,你怎麼不按劇本上的來啊。
師羿安被掐的直翻白眼,掙扎着擡手就去抓女鬼的手腕,指尖上的血粘在了女鬼冰涼的手腕上,沾了血的地方騰起一陣青煙,還散發出一種難聞的焦糊味,女鬼尖叫着甩開了師羿安,把他整個人摔在旁邊的桌子上。
“咳咳咳。”師羿安一頓猛咳,看到女鬼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我去,這明明就是看自己碟子裡的菜的眼神好不好,把你那種快要冒出綠光的眼神收一收行嗎!師羿安忍着痛,乾笑兩聲說:“你看你,被我的血沾到都這麼痛苦,你要是吃掉我,肯定是腸穿肚爛。”
說話間師羿安瞟了一眼被吊在那裡的錦娘,他看到錦娘手腕一翻,銀光一閃而過,知道錦娘自己能夠脫困,纔算是微微鬆了口氣。師羿安這邊緊緊盯着對面的女鬼,不着痕跡的把手伸進褲兜裡,攥緊了手中的巨雷符,他只有這一張符紙了。
女鬼顯然並不想放棄這個大補的機會,但是自己動手又會被師羿安的血沾到,真是麻煩啊,她雙手一轉,召出另一條白綾來,白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絞緊了師羿安的脖子,連拖帶拉的將師羿安拖到了自己面前。
師羿安因爲缺氧而憋得眼冒金星,要是現在能給他鬆開,他就想狠狠的甩這個長髮賤鬼兩個耳光,總是掐別人脖子算怎麼一回事兒,有本事咱們正大光明的幹。
就在師羿安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的時候,脖子上的白綾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原來是錦娘割斷了自己白綾之後就把刀甩了過來,順便救師羿安於水火之中。師羿安抓緊時間喘了兩口氣,翻身摸出巨雷符。
趁着錦娘和女鬼對峙的空檔,師羿安手腕一動,就把符紙扔了出去。符紙飄飄然貼在了女鬼的背上,一秒過去了,五秒過去了,錦娘和女鬼已經開打了,拿張符依舊飄飄然的粘在女鬼的後背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你關鍵的時候能不能有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