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面的陽光穿過紙質的家規照進來,在地上顯現出一個長方形微光光斑在搖曳。【擺\|渡\|搜\|小\|說\|巴\|士\|免\|費\|下\|載\|小\|說】師羿安揉了揉酸澀不堪的眼睛,纔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和師羿行他們約好去溫泉。雖然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心情去泡娛樂,但是爲不讓他們擔心,還是強打起精神回思危居換了身衣服,準備去門口集合。
他在出門的時候看到雲墨站在南房的門口,他雙手攏在袖口裡,對自己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師羿安知道,雲墨肯定知道他半夜跑出去了,甚至還可能知道他獨自一人去了祠堂後的山洞,但是雲墨卻從來不曾多問一句,不論是是雲墨懶得管這些俗世的閒事,還是有心給他一種貼心的沉默,都讓師羿安非常感激。
等到師羿安來到門口的時候,略有些晚,師家的其他幾個兄弟已經都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很多事情,即使不說出來,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師羿安自完成測試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好好認識一下大哥師羿博,師羿博看起來就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眉眼間就能看出與大伯八分相似,與大伯絕對是一脈傳承,根本連親子鑑定都不用做。師羿博站在那裡,擡了下手和師羿安打招呼。
師羿羣這個騷包正在對着車玻璃整理衣服,根本就沒有發現師羿安出來了,這貨一刻都閒不住,整個就是一個鉛中毒的多動症大號兒童。師羿行則是坐在石臺上,倚着白狼的胸口,他說:“我昨天晚上佔了一卦,發現你的守護應該非常強大,所以你應該不用擔心守護的事情。”
師羿安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道了一句謝了。
“二哥,你可算來了,你在不來,我就要被怪物噴死了。”師羿羣說道怪物兩個字的時候,瞟了一眼師羿行。還沒等師羿安回話,師羿羣就驚叫到:“二哥,你手怎麼了。”
師羿安擡起手來看到,之前割開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滿腹心事的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你昨天晚上去了後山了。”師羿行問,畢竟一大早手上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大口子,在結合昨天的事情想想,也就不難猜出來師羿安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就這麼輕易的被別人戳穿了,師羿安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反而坦然的說:“是啊,爺爺年紀那麼大了,讓他一個一個的去幫我召喚,真是太不孝順了,只是沒想到傷口割的太深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費了。”
師羿安走到身邊的黑狼石像前,將自己的血滴在了石像前,血掉在石階上,滲了進去,連紅色的痕跡都沒有留下。石狼還是臥在那裡,懶洋洋的。
師羿安轉過頭來,用手拍拍黑色石狼的頭,苦笑着對其他人說:“看到沒有,連守門的都不肯給我面子,看來我……”
指尖上的血沾到石狼的眉心,石狼的眉心紅光一閃,突然開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師羿安覺得自己被光芒刺得眼睛都睜不開,踉蹌着退了兩步,用手擋住了眼睛。
光芒還未散盡,他就聽到一個男聲道:“你看起來真的是相當弱小。”
原來自己的守護居然是一隻會說話的狼,雖然言語間很傲慢,但是總歸還是挺拉風的,師羿安暗暗想。除了師羿安之外的其他三人都驚呆了,畢竟,這兩尊鞚空石像在門口放了上千年了,也從沒聽說他們也能守護。
光芒還沒散盡,師羿安通過指縫隙,看到光芒裡的那個東西至少有一米八幾高,而且從輪廓上看,也不太像只狼,反而像個人?對方從臺子上走下來,站在師羿安的面前,他比一米七八的師羿安整整高了多半頭,一身純黑色帶着暗紋的古裝,劍眉星目,長髮及腰。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不不不,這些詞彙師羿安都不想用,他就想要大吼一聲說:“你tm長成這個樣子,讓其他的男人怎麼活。”
男人上下打量了師羿安一番,那眼神和非誠勿擾裡面那些矯情的女嘉賓同出一轍,然後似是不太滿意的撇撇嘴,皺着眉頭說:“師家,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師羿安在心裡默默吐了個血,轉頭問其他三人:“這個類型的,我不喜歡,可以退貨嗎?”
還未等到其他人回答,男人就突然說了兩個字:“朗倏。”
師羿安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對方是在說自己的名字,禮貌性的回答了一句:“幸會,我叫師羿安。”
聽到師羿安的肯定回答,男人微微頷首,轉身踏進了師家大門。
站在一旁的師羿博反應過來,非常認真的說:“其實,你倆沒說名字之前,你還是有機會解除契約的。”
tmd,陰老子……
師羿安餘光瞟到朗倏已經走遠了,拔腿就往院子裡追去。
“二哥。”師羿羣喊了一聲,沒人應答,轉頭去找大哥師羿博,師羿博看眼前是這種狀況,已經把車子開走了,只能抓住還沒走的師羿行問:“咱們還去溫泉嗎?”
“去個屁,快去找爺爺。”師羿行白了他一眼道。
師羿羣慌慌張張追着師羿安離開後,師羿行卻沒有動身,他看着門口僅剩的一隻白色鞚空雕像有些經常,也有些忐忑,其實他早就已經放棄守護了,但是現在最後一個機會擺在這裡了,如果不試一試,他是不會甘心的。
師羿行用牙直接將手指咬破,踮起腳尖,指尖顫抖的拂上白狼的額頭。
朗倏人高腿長步子快,長驅直入進了師家的正廳,路上不少鬼傭看到朗倏的時候,先是一愣,緊接着就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師羿安知道這些鬼傭很多已經在師家做了幾百上千年的工作了,師家的這些後人,哪個不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傲氣,可是這些小傲氣在看到朗倏的一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朗倏壓根都沒有看到這些鬼傭,或者說,在他的意識中,這些鬼傭和路邊的花草擺設一樣,完全不值得關注。他在正廳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別人出來“接駕”。師羿安看到自家守護都坐在那裡了,自己還站着,心裡頗爲不平衡,找了個距離朗倏較遠的位置坐了下去。
老爺子雖然年紀一大把了,腿腳倒是也還夠利索,沒幾分鐘就匆匆抵達了大廳,看到朗倏的時候有些疑惑,隨即轉頭望向師羿安。
師羿安攤攤手說:“這位是我新鮮出爐的守護,熱騰騰的擺在這裡了,就是門口那個黑色的石頭狼。”
師家老爺子咳了兩聲,還抽空強調了一下:“那是鞚空石像。”
“哦,就是門口那個石頭鞚空變的。”師羿安無奈的說。
老爺子也大概是摸清了這個朗倏的來路,客氣道:“我師家的孩子就託付給您了,您費心照顧了。”
朗倏將茶碗一合,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道:“我會照顧到他死的。”
這句話不像是承諾,反倒像是威脅,媽蛋的,誰需要你照顧我到死了,我怎麼覺得由你照顧我,我死的更快……
與師羿安糾結的心情完全相反,老爺子坐在主位上看着朗倏,笑的像尊彌勒佛,頗有一種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感覺。現在這個情況,就像是師家有個超過四十歲還未出嫁的老姑娘,本來全家人都已經放棄了,結果峰迴路轉,突然有個高富帥上門提親。
這種時候,老爺子還會挑剔這個高富帥,不夠高不夠富不夠帥嗎,當然不會,老爺子恨不得打個包,直接將師羿安就送給朗倏了,然後找條上面寫着買一送一的膠帶把他倆狠狠綁在一起。
朗倏無視了老爺子的打量,四平八穩的坐在凳子上喝茶。
小叔坐在師羿安旁邊,挑挑眉道:“你這個守護相當厲害。”
師羿安裝模作樣的做了一個痛心疾首的動作,撲倒在桌子上虛弱不堪的說:“小叔救命,我不想要這樣的守護。”
“你知足吧,有他在,你就算是花樣作死大賽第一名,也能順利活到頤養天年。”小叔把茶碗往桌上一放,整整手離開了大廳。
“……”
人家的守護,不想用的時候,揮揮手就收回去了,這個棺材臉坐在大廳了喝了一上午的茶,都完全沒有要消失的意思。師羿安什麼事兒也沒做,疲倦不堪的陪着他在大廳坐了整個上午,爲了提神他灌了一肚子的廬山雲霧,他覺得自己一晃盪,肚子裡的水就開始盪漾。
朗倏突然動了一下,張了嘴。師羿安還以爲有他有什麼指教,馬上打起精神直起身子望向對方。
只見朗倏一臉認真,字正腔圓的問到:“何時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