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大部頭,能當枕頭一樣使用的大部頭。
“走,我帶你去見識曹雨晴同志,讓他點撥你一下。”許昌站起來,徑直敲打隔壁房間。
熊文鬥心像亂鼓。曹雨晴不但是老作家,而且是老革命,現在的職務是省作協主席、黨組書記。
“誰呀,門上不是貼了一張紙條,寫作時間不待客?”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是我,開門。”許昌提高聲調。
門開。
曹雨晴笑道:“我就知道是你,別人不敢隨便敲門。”
許昌說:“來了一個小作家,叫熊文鬥。昌州出來的,請你作指示。”
曹雨晴說:“我有什麼指示,咱們倆個的特長彼此清楚,你比我會說,我比你會寫,這嘴頭功夫還是你來。”
“不行,作家只想會寫,不想會說……是不是小熊?”許昌要熊文鬥說話。
熊文鬥遲疑片刻,說:“都想學。”
“哈哈,沒中你的奸計。”曹雨晴指着許昌,“無話可說了吧?”
保姆送上茶水。賓主坐定後曹雨晴說:“我看了小熊的檔案,不錯,有培養前途。當然嘍,當專業作家有時不見得是件好事,尤其是對你們年輕人來說不見得是件美差。生活是創作的源泉,你們不像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有老本可啃。不過你們比我們有文化,武大作家班出來的學員,既有理論功底又有實踐經驗,要發揮你們的優勢……文學院還承擔着培養人才發掘人才的重任。老許,安排小熊幹什麼工作?”
“沒來得及商量。我個人的意見是讓他任《大江文學》副主編,鄭開工同志一心一意當常務副院長。”
主編是許昌本人,也就是說由熊文鬥主持《大江文學》編務工作。
“我沒有意見。這樣最好,我可以集中精力搞管理。”鄭開工附和。
曹雨晴說:“這是你們文學院的事,我不管……不過小熊初來乍到,老許你還得把關,扶上馬還得送一程。”
“那肯定。我不會撤手不管,既然掛名就得負責。”許昌明白曹雨晴的意思,是怕熊文鬥挑不起這副重擔。《大江文學》是公開刊物,代表全省水平,馬虎不得。
不是他一個人擔憂,許多人都這麼認爲。
時間是最好的證明,五期過後拿數字說話,《大江文學》在零售市場上異軍突起,零售增長率居純文學刊物之首,發行量由過去不足二千份陡漲到八萬份,並且文章的轉載率一路飆升,每期總有一二篇入選《小說選刊》,連《新華文摘》、《文摘報》等非文學類報刊也從中轉載,還有小說被改編爲電影、電視。
一好百好,年底作協換屆,熊文鬥當選省作協副主席,是全國最年輕的省級作協副主席。
婚期提上日程,最初定爲元旦。
謝瓊意堅決反對這個日子,認爲不吉利。元旦,讓人想到完蛋。母命難違,改在“三八”。卻計劃跟不上變化,作協通知他隨中國作家代表團訪問東歐八國。只得推遲到“五?四”青年節。
這個日子鐵板釘釘,天大的事也不改變。
在城裡舉辦婚禮少了上門、戒禮、接上親、回門等禮節,找一家酒店吃一餐飯就算完事。
上門迎娶不能省,徐卷鳳在意這個環節。送上門與花轎擡進門有本質區別,小倆口拌嘴還有話可說——我是你用花轎擡進門的……
依了,多一道環節多一份浪漫。
周華明的親戚集中在她的單身宿舍,只等迎親車隊出現。
新房設在省作協家屬院內。謝瓊意兩天前隨吳軍進省城。兒子的新房也有她的領地,從此可以與兒子兒媳一起生活。
吳軍看了一眼手錶,催促熊文鬥發車。
要是在鄉下,八點鐘準時出發,現在已是九點。
出發。
三臺小車魚貫而出,目的地是省司法廳大院。
“不好,前方出現堵車。”吳軍告訴後座的熊文鬥。
熊文鬥探頭看了一眼,估計一時半刻疏通不開,決定調頭走其它路線。
還是堵車。
“今天怎麼回事?”熊文鬥叫苦不迭。
坐不住,下車打探消息。
不一會吳軍回到車上,嘴裡罵罵咧咧:“這些大學生吃飽了撐着,不好好讀書,跑到馬路來鬧事,真是一羣神經病。”
“快調頭,晚了倒不出去。”熊文鬥命令道。
左衝右突出了重圍。
不用提示,見到堵車就調頭,條條大道通北京,橫路不通走縱路,無非是司機辛苦一點。
終於到達目的地,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個小時。
熊文鬥下車後有兩個陌生人迎上前。
以爲是周華明同事,握手完畢後就準備上樓;被對方攔住:“你就是熊文鬥?”
這才注意到對方臉色不友好,熊文鬥點頭承認。
“跟我們走一趟?”是命令的口氣。
“什麼事?……你們是幹什麼的?”熊文鬥問。
“去了就明白。”對方開始動手。
邪了,講狠不看場所?吳軍率衆上前圍住對方,雙方劍拔弩張。
不得不亮明身份,原來是國家安全部門的人。
沒有時間詢問案由,只想商量。“等婚禮結束我主動上門如何?”熊文鬥試探地問。
不容通融,必須馬上走人。
沉默片刻後熊文鬥無奈地說:“吳哥,請告訴華明,我沒有事,很快就會回來,請她放心。”
沒有很快回來,而是一去不復返。
熊文鬥不知道犯了什麼大法,一個勁地詢問是不是搞錯了。
被認爲是不老實的表現。
僵持三天,對方不得不亮出“證據”。是三張照片:第一張是他和一個老外講話,第二張是四五個人在喝酒,第三張比較模糊,好像有一個人面熟。想起來了,是他和老師在東湖遊船上吃飯照片。
“那個老外與你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