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多麼謹慎,回去的時候就有多麼地“輕鬆”?
倒不是蕭執心頭輕鬆,只是原本吊炸天的門口護衛現在無比恭順地送他們幾人離開,槍什麼的也都盡數還了回來。
聞清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目瞪狗呆地看着三人被“護送”出來,迎上去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
閆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瞅他,多沒出息。咱蕭哥是誰啊,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聞清越還嚇得跟什麼似的。”
這會兒他是有了開玩笑的功夫,剛剛外邊的三人一直神經緊繃着不敢鬆懈,就等蕭執那邊的槍聲響,他們馬上就帶着後方的一衆人衝進去。
結果這纔不到一小時的功夫就全數解決了!
蕭哥真乃神人也!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開着來時的車原路返回,聞清越聽了程兼和印方的講解,高興地在車裡面“嗷嗷”唱了起來。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晴朗個屁,看老子的腳都被泥巴給糊上了,怎麼甩都甩不掉。”閆義不耐煩地扣了扣鞋子,捏掉了好大一塊黃泥巴,“看,這玩意好……草啊!”
車子一個急剎,閆義手裡舉着的泥土順勢貼在了前面的車後座上,而他自己也一頭埋在了上面,臉上沾得都是黃泥。
聞清越正準備笑,印方嚴肅的聲音陡然升高。
“快趴下,外面有埋伏!”
衆人聞聲,迅速掏出了腰間別着的槍,擺好了防禦之態。
“蕭哥,該不會是?”聞清越低着頭,皺眉看向蕭執,意有所指地問道。
蕭執搖了搖頭。
梵思雖然不太正經,很多時候像個不懂事的,但在大是大非上從來不會逾越底線。
“不是他,那會是誰?”聞清越若有所思地摩挲幾下下巴,到底沒相出個所以然來。
可現在容不得他思索太多,饒是裝了防彈設備,車窗上“嘭嘭嘭”的聲音不絕於耳,聽上去讓人心驚。
“印方,能不能直接開過去。”蕭執沉聲問道,眉心閃過幾分憂色。
“不太行!一旦車胎被擊中,馬上就走不了了!”印方一面躲避着子彈,一面反饋道。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巨響,“嗤~”一聲車胎應聲而癟,車子以不可控制的速度朝一邊的高坡倒去,好在旁邊的坡高,一行人才免得跌進溝裡的災禍。
六人只好挪了出來,躲在車後觀察地形。
沒多會兒,就讓他們發現了對面山坡上的幾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緊接着人影也消失不見,蕭執擰眉觀察着地勢,攀爬着找到了一處高地——可以看到對面的人的所有動作。
“聯繫上之前的人沒有?”
“聯繫上了,在趕來的路上。”聞清越煩躁地撓了撓頭。
這種敵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真是一點兒也不爽!
而且對方看到他這邊的車倒了馬上就要趕來了,他們就是現在跑都來不及,只能藉着車的遮擋去搏一搏。
“哧!”
一道凌厲的破風聲從聞清越耳邊擦過,差點沒把他的耳朵給削掉。
“這他媽的要嚇死老子嗎!操!嚇得老子都要尿了!”聞清越拍了拍心口,破口大罵道,好容易緩過勁兒來,他彎下腰撿了塊大石頭,想也不想地扔了出去。
“媽的,叫你嚇老子!”
蕭執在上方眯着眼穩穩開槍,剛剛他已經打倒一個了,對方大概有五人到七人,如果真的來的話,想辦法撂倒他們的車之後倒還有幾分勝算。
這般想着,蕭執順着坡下去,謹慎地跟幾人商量了一通,便在車後原地潛伏着等待他們過來。
一面是即將來臨的危險,一面是不知何時才能到的“救兵”,他們不敢有一分放鬆。
“打他們的車。”
蕭執冷靜地發號施令。
槍聲四起,直直射向對面來車的車胎。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蕭執一方打了許久也沒能傷動車胎分毫。
“蕭哥,車停了,他們下來了。”
聞清越取了個望遠鏡,探了幾分虛實之後如實報告道,“打不打?”
wωω▪Tтkā n▪¢ ○
“打。”蕭執錯身移開,撲到了車廂內,隔着一層薄薄的車窗看對面的動靜。
一槍出去,500米外的某個打探情況的人應聲而倒,緊接着蕭執便迎來了對面的層層疊疊的炮火,窗玻璃漸漸有了裂紋,一個不察間,車窗應聲而裂。
一顆子彈精準無誤地穿過蕭執的袖釦,將他的袖釦打落、伴着破風的子彈“叮”一聲鎖死在了車上。
蕭執一愣,感受到對面的動作,迅速放倒車位翻了個身。
聞清越還在車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崩崩打槍。
“怎麼都朝老子頭上打啊,他媽的是不是都想爺爺我趕緊死了你們好過來搶我們的東西啊操!”
他算是明白了,對面這些人就是羣亡命之徒,就是衝着他們幾個人的命來的!
“臥槽!”
蕭執正和對面的人周旋,冷不丁的,身後傳來了聞清越的慘叫。
只見他捂着汩汩流血的肩膀,一臉猙獰,手上沒什麼力氣,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打傻了。
槍聲再起,聽聲音像是從與聞清越對峙的方向傳來的,蕭執眼神一暗,轉身就撲了過去,將聞清越死死地扣在了地上。
“噗嗤~”
像是子彈沒入血肉的聲音。
蕭執悶哼一聲,面上迅速染上幾分紅,後又迅速蒼白,看得人心驚。
聞清越迅速慌了神,顧不得肩膀處的劇痛,奮力將蕭執拖到了車後,一個大男人此時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下手,哭得不能自已。
“來了來了!”孜央興奮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卻在看到兩人渾身是血時傻眼了。
前來援助的人並不是原本帶的那撥人,而是梵思派來的,一撥有十幾個人,迅速分散了對面的火力,並以絕對地壓制截住了他們想要四處逃竄的車。
鬧劇暫時結束,蕭執卻生死不明,臉上蒼白無比地半靠在聞清越身上。
程兼自責得不行,作勢要把他扛起來帶到隨後來的梵思的車上。
聞清越感受不到自己肩膀處的痛一樣,伸出雙手就要幫着把昏迷不醒的蕭執擡上去,結果被程兼一把推開。
“我對不起蕭哥,蕭哥要不是爲了救我也不會現在這樣。”
聞清越臉色也不好看,蒼白極了,肩膀處的血糊成一片,看上去恐怖又猙獰。
“閉嘴吧你,自責個什麼勁兒,跟個娘們兒似的,趕緊給小爺上來送你們去醫院,你再在地上坐一會兒你蕭哥就死了!”
梵思頂着一頭張揚的綠毛,滿臉不耐煩地衝地上滿眼自責的聞清越吼道。
他心裡也慌得不行,生怕蕭執出了點什麼事。
程兼冷着一張臉把蕭執安置好了之後才跳下了車,對着聞清越的腦袋戳了一把,“你個死腦筋,要是Boss有什麼事了難道你不會去護他嗎!”
聞清越帶着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狠狠搖了搖頭,倔強地伸出那隻完好的手擦了擦眼淚,作勢就要站起來。
程兼臉色不變,微彎下腰一把把聞清越背了起來,三兩步挪到車上撂了下去,一點兒也不帶客氣的。
聞清越:“……”
有點痛也無所謂。
車子一路行駛得飛快,車上所有人的心都提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蕭執和聞清越被帶去了梵思的私人醫院,聞清越的傷勢輕,大概兩個小時就出了手術室,而蕭執的手術從下午兩點多一直做到了晚上近八點,手術室的燈還沒有要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