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回神,看着他嘴角清淺的弧度,小聲嘟囔着,“哪有。”
左霄啓拉着我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起牀了。”
雖然起牀晚了,但是左霄啓依然沒有放棄他每日的跑步行動。
早餐後,左霄啓對我說:“我出去一下,十點半來接你去那邊。”
我正欲開口……
“哥,你做什麼去,我也去。”左一喏滿目期待。
“和你嫂子一塊兒玩兒去吧。”左霄啓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左一喏。
嫂子?
我一愣,左霄啓總是這樣沒頭沒腦的,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
左霄啓頭也不回的走了。
左一喏挽上我的胳膊,“姐姐,我哥還有秘密,你要知道嗎?”
啊?
左一喏兩個黑亮的眼珠子轉啊轉的,笑的狡黠,“以後再告訴你。”
她也一蹦一跳的走了。
我溜達出客廳,在別墅的小路上散散步,看看花花草草,其實我不是有什麼高雅的興致,對花草我也沒有什麼研究,我實在是無聊至極。
我的腦子裡一遍遍回想着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遍遍研究着左霄啓目前的心思。
想來想去,我覺得有必要試探一下那些協議和欠條的下落了。
這傢伙既然想要一個未婚夫的名分,總不能兩片嘴脣一張一合就搞定了吧,他得拿出他的誠意來,不然我可不幹。
未婚夫是有責任的,這個責任就是免於未婚妻的債務。
不然,我可不承認這個未婚夫,更加不承認那個“嫂子”。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覺得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和左霄啓談論這個問題了。
我暗暗的給自己打氣。
十點,左霄啓回來了,我正坐在泳池邊出神,看到他挺拔的身姿逆光朝我走來,他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瞬間暖了我的心,我嘴角不自覺的輕揚,“還不到十點半。”
“事情辦完了,就早點回來了。”左霄啓的眼睛似是帶着吸附人心的魔力。
我心下一喜,起身迎着他走去,“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啊。”
左霄啓順勢攬上我的肩膀,輕吻了一下我的發頂,“看見你我就高興。”
勾肩搭背的回到客廳,我們就開始了你儂我儂的情深深雨濛濛的模式。
我這個人吧,有一個毛病,有些問題我明明想的很理智,也很客觀,可是在面對左霄啓的時候,尤其是面對他的柔情蜜意的時候,什麼協議,什麼欠條,什麼未婚夫的儀式感,都被我拋到了腦後。
我就這樣任由他將我摟在懷裡,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手像在撫弄一隻柔順的小貓似的撫着我的長髮。
突然,他將我的身體推離,用力一抱,我就橫跨在了他的腿上,並順勢雙臂環上他的脖子。
左霄啓雙手捧着我的臉,深潭般的眸子浮動着醉人的光亮,他就這樣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低下頭來,雙手擺弄着他的領帶,紅着臉道,“你看我幹嘛。”
左霄啓將我的頭慢慢拉近,拉近……
直至目光僅一寸之隔,我不敢直視他眸子裡的深邃,紅着臉閉上眼睛,他的脣印在我的眉心,只輕輕一下,他手指撫了下我的臉頰,“走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我抱下來,然後拉起我的手……
車子一路行駛,我們誰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他的手一直在拉着我的,並不時放在脣邊輕吻着,我斂眸垂目感受着這份恬靜的溫柔。
“小璦。你看。”左霄啓突然出聲。
我倏地擡起頭來,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我居然,居然看到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撒尿。
我的臉騰的就紅了,趕緊轉過頭來,左霄啓卻笑的一顫一顫的,他一手勾住我的脖子將我摟在懷裡,還壞壞地笑着問我:“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這話,我更加覺得這張老臉無地自容,我惱羞成怒握起拳頭捶打着他。
車子吱的一聲停止了,他握住我的拳頭,將我按在椅背上,吻,猝不及防似狂風驟雨般鋪天蓋地而來。
突然,一個堅硬的異物闖進我的嘴裡,左霄啓擡起頭來,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在他的注視下張開嘴,將嘴裡的東西輕吐在手心,竟然是一顆鑽戒,碩大的鑽石閃爍着灼人的光亮幾乎閃瞎我的眼睛。
我愣愣地看着手心裡的鑽戒,嘴巴張成了“o”型,還沒有來得及做何反應,幾張紙又飛落在我眼前,我定睛一看,最上面的是我手寫的那張兩萬元的欠條。
我翻了一下,我們相識以來所有的協議和欠條都在這裡。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小氣的他會主動將這些交到我的手裡。
我擡頭,傻傻地看着左霄啓,他俊朗的五官浮着柔柔的光澤,薄脣輕揚,“我們先訂婚吧,你得正式給我未婚夫的名分。”
我傻傻地看着他,左霄啓輕啄了一下我的脣瓣,“你不願意嗎?”
我輕輕搖頭,我是太震撼了。
左霄啓掰開我的手,拿過鑽戒,套在我的中指上,含笑的嗓音輕柔且霸道,“先把你套上再說。”
我低頭,看着大小正合適的鑽戒,一絲疑惑閃過心頭,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左霄啓笑的肆意,“我陪你睡了那麼久,是白陪的嗎?”
我頓覺羞赧,紅着臉矯情的瞪了他一眼,反而換來他更加爽朗的笑聲,“那你知道我的尺寸嗎?”
啊?
我一愣,看着他眼中玩味的壞笑,我懵懵懂懂的好像有些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的眼睛向外瞟去,眼神落在剛剛小男孩撒尿的地方,我幾乎確定了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流氓,引誘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還來調戲我。
都怪他。
我的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左霄啓雙手揉捏着我的臉蛋,“我問的是戒指的尺寸,你在想什麼?”
我終於受不了他的流氓作風,一拳垂向他的肩膀,“左霄啓,你夠了。”
左霄啓終於斂起那份痞氣,彎腰將掉落在我腳下的紙張撿起放在我的手裡,說:“收好了。”
我又翻看了一下,確定是所有的協議和欠條,我一把就將他們撕了,是的,我撕了。
從此我不再欠左霄啓一毛錢了。
不,此時此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手上的鑽戒。
我將撕掉的紙屑放進包裡,準備隨時扔掉。
左霄啓拉過我的手,吻上那顆鑽石,擡頭問我:“喜歡嗎?”
我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一種叫做幸福的笑意,“喜歡。”我重重的點頭。
“我們選個日子先訂婚,好不好?”
“嗯。”
他又將我攬在懷裡,鄭重地承諾,“你放心,你好好的和我在一起,我不會虧了你。”
此刻的我,小女人般依在他的懷裡,感受着幾乎是從天而降的幸福,我有些飄飄然。
到了左立強的家,左霄啓拉着我的手走進客廳,左立強正在專心的看着報紙,我斂起所有的笑意,那種難言的壓抑感從四面八方而來,幾乎讓人窒息,我也說不清爲什麼,每次走進這裡都是同樣的感覺。
喚過“叔叔好”後,我如往常一樣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開始期待着時間他老人家跑的快一點,因爲飯後就可以離開了。
“爸爸。”左霄啓突然出聲,“我想和阮璦訂婚。”
左立強蒼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的眼睛看向我,左霄啓順勢拉過我的手,手指輕撫了一下我手上的鑽戒,左立強眼神落在我的鑽戒上,半晌聲音淡淡地說:“好,你們兩個人先商量一下怎麼辦合適……”
左立強將訂婚的事情交由我們兩個人主打,他的態度在我看來,就一句話“作爲家長,尊重孩子的選擇。”
“立強。”突然,一聲嬌柔的女聲打破這不鹹不淡的談話。
我微微側過身子,擡頭看去,是那次過來時遇到的那個三十五六歲的女人,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爸爸。”小男孩叫着左立強。
爸爸?
這也是左立強的兒子?
左霄啓都31歲了,左立強竟然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兒子。
左立強鷹隼般的眸子似一枚鋼釘射向女人。
女人臉色悻悻的,她拉過小男孩的手,又恢復了嫵媚的笑:“左池非要回家吃飯,說是想他哥哥了。”
左霄啓臉色淡淡的,似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似是在看別人的表演,他拉着我的手站起身,“爸爸,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
“別走啊。”女人搶先笑着,“既然回家了,怎麼也得吃了飯再走,左池也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還很想你的呢。”
左立強漠然的嗓音透着詭異的陰寒:“輕舟。”
女人臉色驟變,似是老鼠聽到了貓的叫聲,她猛的噤聲,訕訕地拉着左池的手朝着樓上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似是明白了左霄啓和左立強的疏離從何而來,左立強的家裡有個小媳婦,還有個異母弟弟,難怪左一喏會和哥哥一起住,難怪每次都是左霄啓一個人過來,左一喏從來也沒有來看過她的爸爸。
和左立強道過再見,左霄啓就這樣拉着我的手走了,走出客廳,我明顯感覺他拉着我手的力道緊了又緊,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是我離他如此之近,他周身散發的冷冽氣息似寒冰一樣叫人發顫。
我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開口,他也從來沒有和我講過他和左立強的事情。
開車回去的時候,車子駛出別墅區,左霄啓將車停在路邊,說:“你來開,我累了,休息一下。”
我乖乖的下車,鑽進駕駛室,左霄啓則直接坐在了後座,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他雙臂環胸,靠着椅背仰頭假寐,他眉宇間的褶皺似是前所未有的深了幾許。
一路無言。
我幾次想要張開嘴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只是每次看到他疲累的樣子,話到嘴邊都硬是嚥了回去。
回到左霄啓的別墅,下車的時候,他關上車門的瞬間,自然的摟過我的肩膀,臉上的笑意頓時涌了上來,“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吻上我的臉蛋。
我擡頭,怔怔地看着他,這個人變臉的速度怎麼比翻書還要快。
“喂,左教授,你到底是教哪個學科的?”我忍不住揶揄着。
左霄啓笑的齜牙咧嘴,“我教戀愛十八招的。”
切,您教泡妞十八招的吧。
他說着手指自然的一遍遍颳着我的臉蛋,癢癢的。
我在他的懷裡,笑的像個初戀的小女生。
到了房間,懶癌晚期的姑娘本來是想要睡個美容覺的,結果被左叔叔拽了起來,“換衣服。”
“幹嘛,我要睡覺。”我使勁賴着我最愛的大牀。
“陪我打球去。”左霄啓一個用力我幾乎從牀上掉了下來。
我繼續耍賴,一把推開他,我又躺了下去。
空氣安靜了。
我以爲左霄啓認輸了,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錯了。
兩分鐘後,身體陡然一沉,我倏地睜開眼睛,左霄啓已經整個人都壓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薄脣緊緊貼着我的,彼此嚴絲合縫的身體讓我不知所措,左霄啓則吻上我的耳垂邊沿,“我陪你睡覺。”
“我……我錯了,我陪你打球還不行嗎?”
左霄啓立馬從我身上跳起來,擡手拍了一下我的腰,“快起來。”
我乖乖地起牀,陪着左霄啓去打網球。
每次陪他打球我都鬱悶,他是球手,我是球童,每次我都累的大汗淋漓,還一次次次被他嘲笑,他分明就是在我身上找成就感的。
晚上,左霄啓擁着我,我雖然有些不習慣,還是帶着一種甜蜜的幸福感,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翌日。
到了公司後,王敏和林希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忍不住尖叫,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和話語叫我應接不暇。
有人歡喜有人憂,我的幸福又得罪了美麗的冷冰羽冷主管。
我真想不明白爲什麼她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卻渾身沒有一點女人味。
再一次,我被被冷美人叫進了辦公室,自然是各種各樣的在理的不在理的刁難,各種有的沒的指出我工作中的錯誤。
領導在前,我似個小氣包一般低頭乖乖聽訓,可是換來的卻不是委屈求全,而是她的變本加厲,“公司是讓你工作的,不是讓你來談戀愛的。”
nnd,我也沒有在公司談戀愛啊。
聽完教訓,我轉身跑去了樓梯間,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哭着哭着,我就覺得我憑什麼哭啊,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在公司收玫瑰花的,秀鑽戒的,又不是我一個人。
想來想去,我拿出手機,伸出手,將我的鑽戒連同整隻白嫩的手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哼,我偏要秀幸福,你能奈我何,大不了姑奶奶我辭職。
照片發出去不到半個小時,我先後接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陳橙的,自然是羨慕和恭喜,那種興奮的聲音即便是隔着電波,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真心的祝福。
第二個是戴雲飛的,她上來就尖叫,“小璦,你什麼情況,鑽戒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霄啓昨天給我的。”我一臉的幸福。
又說了幾句話,我突然想起來我現在是在公司……
於是,我又講了上個星期的玫瑰花事件,講完了我猛然想起,該不會是那一個星期的玫瑰花刺激的左霄啓突然要求訂婚的吧。
我詳細的講了這一切,戴雲飛清脆的聲音滿是洋洋得意,“小璦,你可真得好好謝謝我。”
“爲什麼呢?”我疑惑道。
“玫瑰花錢就不用報銷了,晚上請我大吃一頓吧,未來的左太太。”
我驚訝道,“難道是你……”
“不然呢?除了我誰會傻呵呵的花那麼多錢送那麼多玫瑰花給你,人不露面就算了,還不讓你知道是誰。”
我滴媽,原來是戴雲飛的傑作。
“飛兒,真有你的。”我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下你人財兩得了吧。”戴雲飛打趣我。
“還,還沒……”我壓低聲音,嘴角咧開一朵花。
本來就是,人嘛,只是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夫,何況我和他一直都純潔的蓋棉被純聊天的那種。財嘛,一輛奧迪,一個鑽戒,我相信對於左總來說,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那種沉浸在幸福中的感覺,可不是錢能衡量的。
約好了晚飯,掛斷了電話,我又開始忙着工作了。
可是,我的一張照片掀起了一場場風波,叫我不得不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應接不暇。
下午接到了老媽的電話,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漏掉了一拍,我居然顧着秀幸福把她老人家忘記了,我要怎麼解釋,怎麼面對這位太后親孃。
琢磨了一會措辭,在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我接了起來,“媽,有事嗎,我上班呢。”我語調自然地說着。
“阮璦!”我媽冷冷地說,語氣裡滿是嘲諷,“你發的照片是什麼意思?”
“啊,就這事啊,我昨天和霄啓逛街,他看我喜歡就買給我了,真的買不起,買個假的戴着玩也好啊,好歹是白銀鍍白金的,也不會掉色,花了一百塊錢呢。”
“我沒有問你真假,我說的是你們買戒指是什麼意思?”太后親孃咄咄逼人道。
我剛纔還真就沒有想到這一層,“我,我……”
我想着,如果說只是隨便買的,訂婚是大事,不能太隨便應付了,我總得和我媽交代呀。如果說是……
“是他對我的一個承諾。”我給了我媽一個可進可退的答案。
“承諾?”我媽忍不住冷哼,“我倒是要看看他的承諾能當吃當喝,還是能當車子房子。”
我沉默不語,我媽這種一切以物質爲前提的思維方式,我自認我就是窮盡所有的心力都無從改變了。
裝聾作啞是最好的方式。
我媽又諷刺了我幾句,掛斷了電話。
不多會又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他首先對照片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小左工資不高,捨得給你買東西是好事。”
我心下一喜,還是爸爸好呀,知道顧着我的幸福。
“嗯。”我心裡美美的應着。
“但是呢,過日子不容易,錢還是要省點花。”爸爸說的也在理,是在爲我們的生活着想,如此貼心的老爸,我暗暗點個贊。
“我知道了,爸爸。”我乖乖地應着。
“尤其有些東西不能亂買,你們交往的時間還短,俗話說日久見人心……”爸爸開始說着他的一套理論,他沒有否定左霄啓,也沒有否定我們的關係,只是告訴我,如果關係要進一步的話,一定要慎重。
掛斷爸爸的電話,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一句句話似一把把錘子敲進了我的心裡,爸爸的每一個字,都在爲着我未來的幸福着想。
下班左霄啓來接我的時候,我走向卡宴的步子明顯比以前輕盈了許多,腳下跳躍的是甜蜜的幸福。
“飛兒讓我請她吃飯。”上車後,我對左霄啓說。
左霄啓擡起手臂勾過我的脖子,在我的脣際反覆輾轉碾壓,許久他才捨得放開我,“好,去哪裡吃。”
電話打給戴雲飛,說是左霄啓請她和陳橙吃飯,問她想去哪裡吃。
“左總請客,自己看着辦唄。”戴雲飛興奮的聲音,每一個音符都在跳動,我知道她是真的爲我開心。
到了酒店,戴雲飛和陳橙就開始灌左霄啓喝酒了,左霄啓來着不拒,我想替他喝兩杯,他還拿過我的酒杯,寵溺的揉上我的後腦勺,“一會你開車。”
左霄啓和我們三個女人一起也夠無聊的,不過他全程並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
吃飯完,陳橙叫囂着要去酒吧,我看向戴雲飛,“飛兒一會還有直播吧。”
“直播什麼呀,賺錢哪有喝酒重要。”
這話是戴雲飛說的。
這個口口聲聲努力賺錢,事業是女人的一切的姑娘,今天竟然把工作排在了喝酒之後。
交友如此,此生足矣。
“我能叫個朋友嗎?”左霄啓說,“陪你們喝酒的。”
“不行。”
“行。”
戴雲飛和陳橙同時開口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放心,不會讓你醉酒的,不然回家受累的還是我們小璦。”戴雲飛眉眼飛揚道。
左霄啓投降。
戴雲飛和陳橙都很開心,她們開心的結果就是左霄啓喝多了。
這已經在我意料之中了。
回到家,將左霄啓弄到牀上,我想着都要訂婚了,也在一張牀上睡了這麼多次了,我就紅着臉幫他脫掉了衣服,讓他睡的舒服一些。
我給左霄啓蓋好被子,坐在牀邊看着他喘着粗氣,臉頰通紅的樣子讓我的心底泛出絲絲心疼。
左霄啓的手伸出被子,摸到我的手,放在嘴邊用力吻着,還在我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一遍遍呢喃着:“不要離開我……”
我俯下身,雙臂環着他的腰身,頭擱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臟有力的跳動,醉酒的左霄啓有些話說的模糊不清,稍傾,我擡頭,凝視着他的臉,吻上他眉心的褶皺。
左霄啓突然用力抱住我,一個翻身……
我沒有嚴重的處nv情節,雖然在我媽的薰陶下,我很看重自己的第一次,也不是非得留到新婚之夜。只是,目前我和左霄啓在一起的時間尚短,而且是在酒後,我還是有些牴觸心裡,不想就這樣稀裡糊塗的交代給一個醉酒的男人,明日回憶起來他自己都忘記了怎麼開始怎麼結束的。
我用力推着他,“左霄啓,你不要這樣!”
他的力氣很大,任我如何掙扎,他都我行我素,我索性咬上他的嘴脣,情急之下我的力道也大了些,左霄啓吃痛,輕哼一聲,擡起頭,迷離的眸子看着我,他的眼睛裡閃爍着我看不懂的情愫,似在審視,似在端詳,半晌他嗓音沙啞道,“阮璦。”
近日他總是很親密的叫我“小璦。”就連聲音都透着一種甜蜜,如此連名帶姓的喊我,我有些不習慣,我以爲他生氣了。
“對不起。”我咬脣,小心翼翼的道歉,“我現在還不想這樣。”
左霄啓用力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對不起。”
他說着翻身下去,很快又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我卻久久不能入眠。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協議和欠條都撕了,我也鬆了一口氣,現在我和他應該算是純粹的男女朋友關係了吧,不對,我擡起手看着碩大的鑽戒,我們應該是未婚夫妻了,雖然沒有正式訂婚,這顆戒指就是一個見證。
我應該放心了吧。
眼前這個人,談不上多深的愛情,但是我也是喜歡的,有財有貌的男人,每天卿卿我我又懂得尊重我的男人,我喜歡他也是人之常情嘛。
翌日。
北方的九月,早晚帶着些許涼意,早上我下意識朝着那股熱源靠近,靠近,再靠近……
好舒服啊。
突然然我的手腕傳來微微的刺痛,緊接着一聲壞笑將我從半夢半醒中拉醒,“你構引我。”
我倏地睜開眼睛,我才發現我睡覺不老實的我此刻正擺了一個令人無盡遐想的姿勢,頓時讓我臉色通紅。
左霄啓的九陰白骨爪又伸了出來……
我的心啊,跳的毫無章法……
我緊閉着眼睛,將呼吸都收斂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看穿我,笑話我。
左霄啓突然捏了一把我的小熊熊,然後,那感覺頓時消散,緊接着傳來他的輕笑聲,“起牀了。”
我抿脣不語,也不敢睜開眼睛看他,左霄啓輕啄了一下我的脣,“等會還要上班。”
本來我也沒有打算真的和他做什麼,只是有點喜歡那種感覺,享受一下那蜻蜓點水的美妙罷了。
他要是動真格的,姑奶奶我還不幹呢,一輛奧迪,一個鑽戒就能讓他爲所欲爲了嗎。
嗯哼,姑奶奶我可是很金貴的呢。這金貴不單單體現在物質上,更體現在……
好吧,我也說不上來,就是那種非君不嫁的感覺,本姑娘目前還沒有找到那種感覺呢。
所以,目前我先享受着怦然心跳的喜歡,享受着他帶給我的優渥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能保留着我的清白我的底線,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我再一次爲自己的聰明機智暗暗點了32個贊。
……
去上班的路上,左霄啓和我商量着訂婚的事宜。
說實在的,我是真的不想讓我媽知道左霄啓的真實情況,我的親媽,我最瞭解,爲了我自己能有個安靜的生活,也爲了不讓我媽影響我和左霄啓的感情,我決定將左霄啓的狀況繼續隱瞞下去。
“我們都要訂婚了,爲什麼還要瞞着?”左霄啓不解地問我。
我無力地嘆口氣,無奈地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聽我的沒錯。”
“難不成訂婚還要辦兩場?”左霄啓問:“再說了,既然是訂婚,雙方家長總要見個面吧。”
我笑了笑:“只要我們繼續裝窮,我媽是不會同意見你家人的。”
知母莫若女。
“我爸爸那邊……”左霄啓有些顧慮。
畢竟訂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我也理解他的擔憂。
哎,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這親媽真的很會給我出難題,關鍵是現在的我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當然要自己做主,對我媽的法西斯專治統治,我要堅決反抗到底。
我考慮了一下,說:“你就和叔叔說是我的意思,他要是不同意,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想,如果左立強想要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左霄啓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使勁揉捏着,“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我這是在避免以後更大的難題。”我無奈道。
左霄啓極爲勉強的同意了我的提議,並答應好好和左立強溝通這件事情。
等紅燈的罅隙,左霄啓食指輕撥着我的鑽戒,我的心啊,蜜裡調油似的,甭提多高興了,“這戒指多少錢?”我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問題。
沒辦法,我就是這樣一個俗人。
左霄啓嘴角的弧度飛揚,“你猜。”
“二十五。”我白了他一眼,嬌嗔着。
這不是爲難我嘛,我哪裡猜的出來。
綠燈亮了,左霄啓放開我的手,雙手慵懶的搭在方向盤上,“你以前欠我的所有債務加在一起,都不夠這顆鑽戒的。”
哇,左總好大的手筆呀,我頓時心花怒放。
我擡起手,小心翼翼的輕撫着鑽石,鑽石的光亮似是能灼瞎眼睛似的,想想這顆鑽石代表的那一大堆鈔票,我的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鈔票的飛來飛去,飛的我眼花繚亂啊。
帥哥,鑽戒,我感覺我就是上帝的寵兒啊,實在是叫我心歡喜。
左霄啓很掃興的颳了一下我的臉蛋,溫柔的聲音是滿滿的寵溺,“瞧你那傻樣。”
我傻嗎?
我纔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我心說。
如果沒有當初的小心機,怎麼會有這麼大顆鑽戒戴在我的手上。
嗯哼,人財兩得已經近在眼前。
這樣想着,我不自覺昂頭,挑起眉梢,“我纔不傻。”
……
千算萬算,我還是算不過我媽。
中年婦女的思維方式,本寶寶實在是理解不了。
中午,便接到了我媽的電話,“晚上我來看你。”
啊?
我媽這又是要出什麼幺蛾子,我的心一緊,趕緊賠笑,“媽,你來做什麼,這麼遠,來回坐車也很辛苦的,等週末我回去看你多好。”
我媽就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不辛苦,我讓小貝開車帶我去,我到你公司門口等你。”
一聽這話,我的頭都大了,“媽……”
我媽啪的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抖了又抖。
無奈,我給左霄啓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晚上不要接我下班了,我先看看我媽到底想要做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別人上班的心情比上墳沉重,我下班的心情卻是比上墳沉重,這叫什麼事啊。
下班時間到了,我磨磨蹭蹭的收拾着辦公桌,真希望時間他老人家走慢點,最好停住腳步,我是真不想看到我媽那張臉啊。
可是,我的手機鈴聲似催命符般響了起來,是母后大人的來電,“你怎麼還沒出來?”
“哦。”我蔫蔫的應着,“這就出來了。”
我一天天的活的容易嗎,這是我工作一年多以來,第一次不想下班,第一次害怕下班。
我邁着兩條腿,慢悠悠的走到公司門口,遠遠的看見阮貝的帕薩特停在那裡,我走過去,打開後座,坐了進去。
“媽,找我有事嗎?”雖然心裡很不悅,但是面上我又不能表現的出來,真真是累人啊。
“沒什麼事。”我媽語調輕鬆,“就是一起吃個飯。”
“吃飯?和誰?”
我媽笑了笑,賣着關子,“一會你就知道了。”
好吧,我索性閉嘴。
直到車子停在某個酒店門口,一股不詳的預感從腳底竄至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