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事情我當時並不知道。我一直在心裡以爲,她只是把我當成朋友的。而我也儘量地把她當成好朋友,或者好“閨密”。
生活依舊如此繼續。白天,我去上班,溫怡睡覺。晚上,我睡覺,溫怡上班。
溫怡在KTV的工作,到也還算有那麼一點自由,那就是,可以不必每天都去,如果不舒服的時候,或許說不想上班的時候,她就可以不去,公司也不追究。不過,溫怡是一個勤奮的女子,除了來大姨媽,或者別的特殊情況外,她都是會去上班的。因爲,她說,想要住上好的房子,就必須得努力掙錢。
溫怡陪一次酒,可以掙到三百塊。當然,也有更多的時候,比如,有一天,溫怡就掙了八百塊回來。
當時,我想,她是不是把自己的身體給賣了。
所以,當她說她掙了八百塊的時候,我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地罵了她一聲“賤人”。
“你他媽才賤人!”
溫怡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我像被雷擊打一般,愣在那裡。
“你是不是以爲我賣了?是不是?”
溫怡對我大吼大叫。
“你他媽是不是這麼認爲的,是不是認爲我就那麼不要臉,爲了八百塊就可以跟別人睡一覺,是不是?”
“對不起!”
我無力地回道,我想,是我錯怪了她,是我小看了她。
見我道歉,溫怡不再吼叫,只是坐在牀上沉默了半晌,然後,用手摸了摸我的臉,溫柔地問道:“痛不痛。”
我搖搖頭。
溫怡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故意要打你,我只是太生氣。”
“對不起!”我又說。
溫怡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就像沒事兒人一樣,拉着我的手,高興地道:
“我給你講喔,你知道我今天是怎麼掙到八百塊錢的嗎?是這樣的,我陪客人的時候,那個客人問我酒量怎麼樣,我說還行,於是,那個客人就開玩笑說,如果你把這瓶紅酒都喝下去的話,我就拿五百塊給你,我問他,你說真的?客人說,真的。我說,那你先把錢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因爲我害怕我喝酒之後他賴賬。他真的拿了五百塊錢放在桌子上,說,如果你一口氣喝完,這五百塊就屬於你的了。我二話不說,擡起酒就喝了,我真的把一瓶紅酒喝完了。然後,他就真的把那五百塊錢給我了,再加上三塊錢的陪酒費,我就一共掙了八百塊。”
我愣愣地看着溫怡,我感覺我的心在抽痛着。同時,我也被她的勇氣和氣度給折服了。
我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緊緊地抱着。
“怎麼了?”溫怡在我懷中問道。
我不語,只是抱着她。
抱了許久,我放開她,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道:“頭暈嗎?醉不醉?”
溫怡笑道:“有點難受,不過還好了。”
我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道:“傻瓜,以後不能那麼喝,知道嗎?小心身體。”
溫怡笑道:“不喝有什麼辦法呢,要想掙到更多錢,就得喝哦。”
那一刻,我心裡很難過,我恨自己無能,給不了她美好生活,我恨自己沒錢,我恨生活逼得她去陪酒。溫怡追求美好生活並沒有錯,真的,她只不過是想要住上一個好房子而已,就是這樣,她有什麼錯,可是,生活卻是他媽的如此艱難,這麼一點追求都實現不了。這叫活着嗎?這隻能叫沒死。
溫怡見我一臉難受的表情,便笑道:“你怎麼了?擔心我?”
“沒有,我只是心疼。”
“呵呵,傻瓜。”
溫怡說着,愛憐地將我的頭,埋在她的胸前。我的身體突然有了反應。我忙將頭擡了起來,然後,開玩笑地對她說:
“唉喲,差點悶死我了。”
溫怡開玩笑道:“是不是我的胸太大了,哈哈,如果我把你悶死了,說明你這死也死得太值得了,人家問說是怎麼死的,那人家肯定覺得你這死鬼太有福氣了,哈哈。什麼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哈。”
我說:“真不要臉,還把自己比做牡丹。”
溫怡說:“切,死在我的胸上,是你的福氣,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待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