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彪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在定下計劃後,次日把客拉到市裡後,就去買了不少名貴的菸酒茶,然後再從市裡拉了一車客回來。
在把客人一一送到家後,陳光彪水都沒來得及喝一杯,便直接帶着禮品跟紅包來到了龍山村江家,爲自己那個混賬兒子陳文盛請媒。
一番客套後,陳光彪纔開口道:“江哥江嫂,你兒子江大師的做媒名聲,我是經常聽人說起,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們幫我小兒子物色個對象。”
江父微笑道:“這肯定是沒問題的,陳老闆你先跟我們說說你小兒子的情況,然後我再讓我家小楓給他物色個合適的對象。”
一提到這個,陳光彪就感覺臉上無光,嘆了口氣道:“江哥,不瞞你說,我那小兒子的性格混賬得很,屬於‘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類型,高中沒讀完就輟學了,回來讓他幹過不少工作,沒一份工作是能幹得長久的。
如果只是這樣還沒什麼,關鍵這混賬花錢大手大腳,自己賺不了錢,整天就知道問我跟他媽要錢,要不到錢後就刷信用卡,借網貸。
剛開始,我跟他媽還心軟替他還了幾次,結果他一點都不當回事,依然我行我素,這種堪稱無底洞的錢,我們自然是還不起的。
所以,他現在已經被列入失信人名單了,整個人的信譽可以說是廢了。
說句實在話,我早就當沒這個兒子了,這次過來替他請媒,也是他媽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同時也希望能幫他物色個厲害老婆回來管管他,看看還有沒有救。”
聽到這裡,江父江母都倒吸了口冷氣。
雖然陳光彪沒有說得很清楚,但也可以從中聽出不少信息了,簡而言之,就連陳光彪這個當父親的,都認爲他的小兒子是個混賬,是個廢物。
江父忍不住讚道:“陳老闆,你是個實誠人啊,你這小兒子的缺點,你都跟我們說得一清二楚了,那你就再跟我們說說他的優點吧!”
陳光彪不好意思的說道:“江哥你過獎了,我們夫妻倆兢兢業業做生意,對於信譽是極爲看重的,當然要把那混賬的缺點給說清楚,免得坑了人家姑娘。
至於優點,我真沒想到他能有什麼優點,也就人長得還算可以,身高也有1米76,另外我跟他媽給他們兄弟二人在縣城一人買了一套房,也配了一輛車。”
江母問道:“陳老闆,不知道你跟你愛人是做什麼生意的?”
陳光彪道:“我是專門跑車拉客的,就我們鎮上到市裡的路線,我愛人在鎮上的菜市場那裡開了一家雞鴨攤,叫張嬸的那個就是我愛人了。”
聽到這裡,江父江母都恍然大悟。
張嬸在鎮上賣了十多年的雞鴨,村裡很多人都認識她,江父江母自然也認識,只是雙方沒什麼交情而已。
“陳老闆,看來你夫妻倆賺錢挺厲害的,難怪能給兩個兒子在縣城買房配車,以你們家這樣的經濟條件,在找對象的時候也是可以給你兒子加分的。”
“江哥江嫂,這一點我倒不謙虛,論賺錢能力,我夫妻倆在村裡也是排得上號的,可惜我那小兒子的性格太混賬了,要不然我們也不用爲他的婚姻發愁。”
江母再次問道:“陳老闆,你這小兒子除了花錢大手大腳,什麼錢都敢拿來花之外,還沾不沾賭?”
陳光彪連連搖頭道:“黃賭毒他都不沾,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現在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擺爛了,心安理得的待在家啃老,他母親殺雞鴨不知有多辛苦,讓他去幫一下忙,他死活不願意。”
江父點頭道:“不沾那些東西的話還有救,你們夫妻倆的思路是對的,給他物色個厲害的媳婦回來,相信是能夠把他管住的。”
陳光彪無奈的說道:“我跟他媽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不管結果怎麼樣,肯定要把他的混賬性格跟人家姑娘說清楚,不能把人家姑娘給坑了。”
江父當即應道:“陳老闆你放心,我兒子自從做媒以來,一向講究的就是實事求是,在安排雙方見面之前,都會把對方的優缺點講述清楚,不會出現坑人的情況。”
陳光彪笑道:“這個我是完全放心的,江大師的名聲我們青河鎮的人誰不知道啊?”
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的兒子,江父江母都露出了笑容,這樣的話他們這一年多以來經常能聽到,但他們卻一點都不厭煩。
接下來,雙方又討論了一些細節問題,直到半個多小時後,陳光彪才留下價值不菲的禮品與紅包,然後開車離去。
江母把禮品跟紅包收好,就給小兒子發了視頻通話,然後噼裡啪啦的把陳光彪小兒子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才說道:“那陳老闆是個實誠人,把他小兒子的缺點跟我們說得一清二楚,生怕他這個混賬兒子坑了人家姑娘。”
江楓笑道:“行,我明白了,一物降一物,回頭我就給他小兒子物色個合適的對象,一定把他小兒子給降住了。”
對於小兒子的本事,江母自然是清楚的,聽他這麼一說就放心了,隨後母子倆閒聊了幾句,便掛掉了視頻。
……
2024年元旦,上午九點。
潭江鎮XX村,王秀美正在陪父母一起吃早餐。
王母看着閨女道:“小美,這一年又快過去了,你出來工作也有幾年了,找對象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王秀美把嘴裡的白粥嚥下,說道:“我也想早點找個對象,但這種事情急不來,總得遇到合適的再談。”
王母放下碗道:“你們學校那麼多老師,就沒有一個合適的?”
王秀美搖頭道:“我們學校老師確實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女老師,剩下的男老師再減掉已經結婚和有女朋友的,剩下的單身男老師原本就不多,目前沒發現有適合我的。”
王父接話道:“這找對象,也沒必要侷限在學校裡,其他行業的也可以,反正你在縣城那邊當老師,只要找個在縣城有正式工作的就行了。”
王秀美道:“我會留意的,不過這種事情急不來,順其自然就好。”
王母忍不住道:“這種事是急不來,但你也要上心才行,這過完年你就27了,真的不年輕了,我27歲的時候,你都已經上幼兒園了。”
王秀美道:“媽,你當年的標準跟現在可不一樣,你們那個年代二十歲出頭就結婚那是很正常的事,現在三十歲出頭再結婚纔是常態,所以你不用急着催我。”
王母三兩口把碗裡的白粥喝完,說道:“我怎麼能不急呢,現在確實很多人都是三十歲後才結婚,但那不是沒辦法嘛,而且那都是男孩子居多,女孩子三十歲後才嫁,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少的。”
王父一邊添粥一邊說道:“聽你媽的,早點找個對象,爭取三十歲之前出嫁,因爲女人年紀一旦上了三十,就不是你挑別人,而是別人挑你了。”
王秀美無奈道:“知道了。”
王父王母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一家三口吃完早餐,王父便騎車帶着釣竿前往水庫,準備釣幾條水庫魚回來給閨女吃。
王母則提着籃子帶上工具去自家的坡地上挖木薯,她閨女喜歡吃木薯,挖一些回來煲糖水,用來當午餐也挺好的。
王秀美閒着沒事,便跟着母親去挖木薯。
因爲家裡的坡地離得不遠,所以不到半個小時,母女倆就挖了七八條木薯回來。
“媽,家裡還有冰糖嗎?”王秀美問道。
王母道:“沒有了,前幾天煲紅薯糖水用完了。”
王秀美道:“那我去買。”
王母一邊拿水煙筒一邊說道:“時間還早呢,等木薯下鍋再去買都不遲。”
王秀美見狀勸道:“媽,早就讓你戒菸了,抽菸對身體不好。”
王母嘆了口氣道:“你媽我七八歲就開始抽菸,都已經抽了四十多年了,這輩子恐怕是戒不了煙了。”
王秀美道:“我沒抽過煙,不懂是什麼感覺,但你看隔壁的六嬸,她也有二三十年的煙齡了,可她還不是說戒就戒了。這玩意說白了就是心癮,人家毒癮都能戒掉,煙癮有什麼戒不掉的?”
王母一邊往菸嘴上塞菸絲,一邊說道:“你以爲我沒試過啊,我也試過戒菸的,可才忍了兩天不到,就受不了了,我寧願少活十年,也要抽菸。”
王秀美聞言就不再勸,而是拿刀過來開始給木薯剝皮。
給木薯剝皮是很簡單的事,拿刀沿着木薯劃幾圈,然後一拉,就能把整張木薯皮給扯下來,露出白花花的光滑薯肉。
在王秀美熟練的剝着木薯皮的時候,一個約摸五十多歲的陌生婦女騎着電動車來到了她們家,拿着一袋水果來到王秀美母女面前,微笑着問道:“請問這裡是王秀美家嗎?”
王秀美起身道:“阿姨,我就是王秀美,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陌生婦女笑着把水果遞過來,說道:“王老師,我姓張,是來自青河鎮的媒人,這次冒昧登門是想給王老師你介紹個對象,不知道你近期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王秀美還沒來得及回話,旁邊的王母便滿臉笑容的把水果接過來,說道:“原來是張嬸,我家小美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不知道張嬸你要給她介紹個什麼樣的對象?”
說到這裡,又連忙吩咐閨女道:“小美,快給張嬸拿凳子。”
王秀美當即拿了張凳子過來道:“張嬸請坐。”
張嬸道了聲謝,然後看向王母道:“我介紹給王老師的這個對象,是我們青河鎮人,這小夥子今年26歲,身高1米76,人長得挺不錯的,我給你們看看他的照片。”
說着,張嬸便掏出手機,調出陳文盛的照片,遞給王秀美母女。
王母伸手接過手機,然後看向屏幕中的照片,發現張嬸沒有說錯,照片裡的小夥子長得確實挺精神的,在相貌上跟她閨女蠻相配的。
王秀美也看到了照片中的男人,長相挺符合她的審美的,第一印象不錯。
王母感興趣的問道:“張嬸,不知這小夥子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什麼都沒幹,目前在家啃老。”
說到這裡,張嬸嘆了口氣道:“王老師,王媽媽,我也不瞞你們,這小夥子人確實長得不錯,家境也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每個月能賺幾萬塊錢,他跟他哥在縣城一人有一套房子,每人還配了一輛車,都是父母給他們置辦的。
可惜,父母給他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他卻不懂得珍惜,整天遊手好閒,什麼都不做,一點上進心都沒有,而且花錢大手大腳,什麼錢都敢拿來花。
總之,這小夥子屬於家庭條件很好,但個人條件不行的類型。”
王秀美母女聽得目瞪口呆,還有媒人這樣做媒的?
在她們的印象當中,媒人幫忙牽線搭橋的時候,都是盡撿好聽的說,不好的方面都是一筆帶過,從來沒有人像這張嬸這樣,人都還沒安排見面,就把男方貶得一文不值。
王母皺眉道:“張嬸,既然這小夥子這麼不靠譜,你怎麼還介紹給我家小美?”
王秀美也看着張嬸,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張嬸不慌不忙的說道:“王媽媽,那小夥子目前確實有些爛泥扶不上牆,不過他黃賭毒都不沾,還有挽救的餘地。王老師你性格強勢,自律,跟他在一起的話,可以管住他,把他往好的方面引導,讓他越變越好,這也不失爲一樁好的姻緣。”
王秀美忍不住問道:“張嬸,你怎麼知道我能管住他?要是他不聽我的,跟他這種擺爛的人在一起,那我這一輩子不是毀了嗎?”
張嬸笑道:“王老師,這一點請你放心,你跟他的姻緣,我兒子幫忙推算過了,肯定是能夠管得住他的,用我兒子的話來說,那叫一物降一物,他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你,你跟他可以說是天生一對,在一起必然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