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綿攔住他們,“這是要弄哪兒去?”
人家搖頭:“不清楚,你去問那邊店裡的人,我們是幹活的。”
穆綿氣急敗壞,心裡壓着火也壓着怕,心急火燎的往店裡走。
還沒到門口就看到馮素珍吆五喝六的在指揮工人搬東西,她手腕上戴着一個金鐲子,在陽光下黃的耀眼。
“媽,你這是幹什麼?”穆綿撲上去,一把拽住了馮素珍的手臂。
馮素珍乍見她嚇了一跳,張着嘴往後縮,“穆,穆綿,你還沒死?”
穆綿的心一陣抽痛,“媽,我沒死你很失望嗎?你這是要把繡姨的東西弄到哪兒去?”
手臂上傳來淡淡的體溫,大太陽下穆綿的影子拉的很長,馮素珍上下打量着她,嘴巴一抽搐狠狠的淬了一聲,“臭丫頭說什麼呢,這是我們家的東西我愛搬哪兒去就搬哪兒去,你讓開。”
穆綿氣的渾身發抖:“你講講道理好嗎?這房子是繡姨的,她還好好活着,誰也沒權利處置她的東西。”
“喲,你不說倒也罷了,她在精神病院裡一住就是好幾年,花了我多少錢?我告訴你,這店我已經賣了,你趕緊給我滾回邵家去,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穆綿都快給她氣瘋了,嘴脣哆嗦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來,她也顧不上週圍還有幹活的工人,大聲說:”你胡說。繡姨這幾年的醫藥費全是我出的,她供我上大學,我給她看病有什麼不對?”
“你,你是誰?你是我女兒!老孃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現在你倒給這個騷狐狸養老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兩個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工人們東西都不搬了,停下來看熱鬧,四周店鋪的人也聚攏過來指指點點。
穆綿要臉,有很多話她說不出來,可是女兒兩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她,她臉色白的像刷了一層塗料,氣到極致竟然笑了起來,只是笑的比哭還難看,“女兒?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女兒?穆薇考不上大學你把她送國外,我考上了你卻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嘛,一樣的女兒不一樣的待遇,你的心到底偏到哪裡?”
這街上住的都是老街坊,平日裡馮素珍怎麼對穆綿大家都看在眼裡,聽到這些都指指點點,說馮素珍的不是。
穆國瑞分開人羣走進去,他看到穆綿臉上一喜:“綿綿,你沒事?”
穆綿此時渾身是刺,她忘不了穆國瑞把她捆起來的狠勁兒,她冷笑:“爸爸,你也很失望嗎?”
穆國瑞變了臉:“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別吵吵了,自家人什麼話不能回家說。”
“家?我沒家!爸爸,你把我捆着送去邵家的時候還想過要我回去嗎?現在以爲我死了,把我繡姨的店給賣了換金銀首飾汽車洋房?你們的心爲什麼這麼黑。”
這幾天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她雙目猩紅,一張嬌美的小臉兒因爲憤怒扭曲。
穆國瑞苦着臉不說話,穆綿句句是真,他的心裡也不舒服。
穆薇在人羣中並沒往前走,反而退到僻靜處打了一個電話,收起手機的那一刻她惡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