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下巴,上下看了我一眼,似乎很認真的在打量。其實更衣室裡有鏡子,我剛纔有看了一眼,也挺不錯的。
“嗯,也好看,不過……你這些釦子都扣錯了。”說着他放下帽子,上前來把我腰間那幾個插扣全解了,又重新組合了一下。
我突然很想把這一身照下來留念,“誒,我們拍張照留念一下,好不好,我還從來沒有穿過這個。”
男人擡眸對上我的眼,“手機呢?”
“我去拿,”我笑着跑回更衣室,很快拿了手機出來。
邵易寒見我有點興奮,臉上也全是笑意,還很配合的站在車道中間,讓我拍了三張不同站姿的照片,隨後,他摟着我的脖子,自拍了好幾張,又給我單獨照了兩張。
等坐進賽車裡,我心跳飛快,看着邵易寒嫺熟擺弄儀表盤上那些儀器,我看着他的目光越發的沉甸。
男人不苟一言的時候,有點嚴肅,卻異常迷人。
車子發動後,他伸手過來,又檢查了一遍我腰間的安全帶,隨後才挪動車子。
車子從車庫出來,放眼望去一片空闊。
邵易寒緩緩把車開到出發線上,那裡已停着三輛車,好像是想湊夠幾輛比一輪,應該全是業餘愛好者。
邵易寒開過去跟那幾輛並齊停下,轉頭看我,透過安全罩,那雙眸依然清澈明亮,似在對我說:準備好了嗎。
我朝他眨了眨,表示早做好準備了。
邵易寒轉回頭,望着前方,隨即手伸出窗外,揮了揮手,隨後見身穿紅色塞車服的女人,走到賽道中間,身材高挑,極爲帥氣,面對着我們,舉起手。
她舉起手的那一瞬,我聽到所以車輛引擎發出轟鳴聲,隨着那女的重重揮下手,只覺車子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我望着的前方既興奮又有點害怕,死死的抓着把首,感覺整個人似要飛起來一樣,好在腰間的全安帶緊緊的扣在腰上,沒讓我脫離座位。
我們衝在最前面。
眨眼間,車子繞了半圈,拐彎漂移的那一瞬,我不由看向邵易寒,安全罩後面他面色沉靜如水,目光如炬直盯着前方。
男人沉穩而專注,讓我移不開眼。
突然覺的眼前的男人氣勢有點高不可攀。
我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突生自卑。
四輛車距離非常近,車子開到第二圈的時候,有一輛大紅跑車賽超過我們,我看着莫明的緊張,邵易寒卻很穩,沒有加速,但緊緊的咬在那輛車後面,也沒有讓後面的車在超過去。
車子開到第四圈的時候,邵易寒開始加速,我有點受不了了,頭特別的暈,肚子也有點不舒服。實在太快了,車子幾乎一直是飄着的。我抓在手把上的手都發疼,可看他那樣專注,像是在做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我生生的忍着。
在第五圈的時候我們超過前面那輛大紅賽車,邵易寒幾乎是油門踩到底了,直往終點衝去,身後的車緊追上來。
上車之前我聽老五說賽制是六圈,他在第四圈時發力是正確的。這一瞬我忘記了身體上的不適,心跟着車飛到了終點。
沒有意外,邵易寒第一個衝出終點的。
車子剛停穩,老五就跑了過來。
“9分23秒。”老五趴在車窗邊上,跟邵易寒報時。
“還不錯。”男人自言了一句,脫下安全帽,轉頭見我一臉慘白,手還死死的拽在把首上,眉頭皺了起來,“你沒事吧?”
“快幫我把安全帶解了,我想吐。”
邵易寒很快給我解了安全帶,我推開車門,就往邊上的土堆跑去,腿發軟,我跑的有點吃力,蹲下身時差點跪倒在地,同一瞬便吐了出來。
邵易寒跑了過來,輕拍着我的背,“忘了你這兩天胃不好,剛纔不該讓你上車。”
我吐完,感覺有點脫虛。
老五拿着一瓶水跑了過來,邵易寒接過水,擰開,遞到我嘴邊,我漱了兩口水,微喘着氣,勉強的朝他們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我也休驗了一下……賽車的超速度。”
男人擡手,擦了擦我額頭上的汗,眉心還是緊皺着。
老五在一旁笑道:“平常人是無法一下適應的,甩吐了很正常。”意思讓我不用覺的丟人。
邵易寒:“本想讓你玩兩圈,看來還是算了。”
我朝他嘟了嘟嘴。
“好點了嗎?”男人目光一直定在我的臉上。
我深吸了口氣,“好多了。”
“兄弟,剛纔開的不錯,要不要再玩兩圈。”一男從那頭走了過來,朝邵易寒喊道。
邵易寒回頭看了那人一眼,“不好意思,不玩了。”
“我看你剛剛來呀,怎麼就不玩了呢?”那男的有點不死心,走了過來,“我們可以玩賭注。”
“不好意思,我媳婦兒身體不舒,一會就走。”邵易寒話落,把手裡的車鑰匙扔給老五,“幫我把車開去驗收。”隨即扶着我往車庫走。
我靠在他身上,擡眸看了他一眼,他眉頭還擠着,我微微挪開身,
“你要是……想玩,就跟他們在玩兩圈吧,我沒什麼事了。”
“不玩了,過一下癮就行了。”他又把我拉近,“你不舒服怎麼也不說呢?”
“在車上……沒感覺,停下來那一瞬突感特別暈。”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邵易寒看了我一眼,沒在說什麼。
回到更衣室,我眉心微蹙,手捂在肚子上輕輕撫摸,肚子還是不舒服。從更衣室出來,邵易寒見我面色還是很差,便沒在多呆,跟老五打了聲招呼,載着我回市裡。
路上我有點小內疚,看他剛纔開賽車的樣子,應該是非常喜歡賽車,不想被我這麼一弄,都沒玩好。
“誒,你怎麼開那麼好,原來練過?”我有點好奇。
邵易寒轉眸看了我一眼,輕笑一聲,“算是練過吧,在部隊的時候我總把越野當賽車開,老挨我們隊長批。”
“你是不是屬於那特別不聽話的兵?”
他看着前方,“部隊裡沒法不聽話,服從是天旨,敢不聽話,有的是治你的辦法。”
“那你被罰過嗎?”
他輕笑了兩聲,“我呀……被罰是家常便飯。”
“那都罰你幹嗎?”
他則目與我對視了一眼,“跑步十公里、俯臥撐兩百下、關暗室、寫檢查……太多了。”
“呃……看來你在部隊是個刺頭。”
邵易寒不語,低笑。
車子進五環後,我肚子又開始不舒服,靠在座上不哼聲,心裡開始有點害怕。
邵易寒見我突然不哼聲,轉頭看了我好幾次,見我手一直捂在肚子上,伸手過來拉我的手,“怎麼了,肚子不舒服?”
“沒有。”
“那手怎麼這麼涼?”
“車裡冷氣吹的。”我勉強笑道。
他轉眸又看了我一眼,“我怎麼覺的你面色比剛纔還要不好。”他眉心又皺起,“還是回醫院看一下。”
我在心裡掙扎,想着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可我還沒去醫院確認,萬一不是呢?
因爲驗孕棒有時也會不準。
邵易寒加快了車速,往老太太住的那家醫院開,沒多久就到。下車的時,我感覺身下像是有什麼流出來,有點像來月經那種感覺,雙腿不由挾緊,不敢動了。
邵易寒走過來,見我站在車門邊,身體僵着,苦着一張小臉,還以爲我肚子疼的走不了路,疾步上來,便把我抱了起來,“是不是很疼?”話落,便往急診跑去。
“易寒,我……我可能……”我聲音有點小,“懷孕了。”
但他還是聽到了。
邵易寒瞬間定住,低頭看我,面色深凝,“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