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想不明白母親爲什麼會那樣激動,她不是一個說話刻薄的人,可晚上她對邵易寒說詞卻異常的尖酸。
我突然想起兩年前楊錚母親給他們看的那些照片,還有說了一些對邵易寒不好的話,之前他們可能沒想起來,所以母親今天才有這個反應,可當時我明明跟他們解釋清楚了呀。
我一路思緒紛亂,回到‘景都’都快十一點了。
進門時,包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是家裡的電話,我很快便接了起來。
“佳佳,是我。”父親沉穩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我媽沒事吧?”我壓着聲音問道。
“沒事,”父親的聲音變的有點低,“我們早到家了,她剛躺下,我怕你擔心,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那個……你們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爲什麼突然又反對了呢?”我試探着問道。
“你們那天走後你媽就覺的邵易寒身體有毛病,後面你又一直不回來,她就瞎琢磨,然後又說你們之前分手肯定有大問題。昨天她去超市買菜,說是碰到了莫子玉他媽。然後就聊到了你,榮雅慧竟然也認識邵易寒,她還問你媽,你跟他現在在一起了沒有?你媽當時很吃驚,後面才知道邵易寒跟莫家的恩怨,也知道當初你跟子玉的婚事是被他攪黃了,還聽說他之前真的坐過牢,你媽就急了。”
原來是這樣。
我輕笑了一聲,“爸,邵易寒跟莫家的恩怨,你們看新聞應該也都清楚,至於他爲什麼會坐牢,宋雅慧更是比誰都清楚,因爲就是她找人陷害的,邵易寒手裡有筆供和人證。邵易寒是因爲我求他,他纔沒公佈那些證據,饒了宋雅慧,不然她估計也會去蹲大獄,海龍也不可能這麼完好。”
“佳佳,這些事都是次要的。我們最擔心的是他的病,他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對以後有沒有影響?”父親語緩聲嚴。
我把包扔到沙發旁,靠在沙發上有點疲憊,閉上了眼,“爸,知道我腿是怎麼受傷的嗎?”
父親在那頭有點疑惑,“不是說不小心摔了一跤嗎?”
“不是的……”我低低笑了一聲,把我去北疆的事從頭到尾都跟他說了一遍,還有這幾個月來我等邵易寒等的有多辛苦,到我以死相逼。
父親聽後久久無語。
我想他應該明白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愣,想着這其間發生的事,我心有餘悸。我想不管餘生的路有多難,我都會陪在他右左,決不再分開。
輕推開臥室的門,不想裡面還留有一盞燈,我躡腳進門,走到牀邊,看邵易寒側躺在牀上已入睡,他睡着的樣子像孩子,我俯身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進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我又衝了個澡,回到臥室,我趴在一旁靜靜的凝視着他。最近他睡着之後我經常這樣看他,雖說他的骨髓已找到匹配的,可網上說,這也要看手術的成功率還有骨髓的再生適應率,並不是做完手術就能保證無憂。
望着他英挺的眉眼,我心裡軟柔成棉,擡手輕撫上他的臉頰,想着他從小沒母親又缺父愛,年少輕狂叛逆,在軍校部隊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長大成年又失最親的姥姥,現在還得了這樣的病,我便心疼如刀割。
我想只要他能好好的,以後那怕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我想着,剛要鑽入他懷裡。
邵易寒微睜開眼“嗯,”了一聲,很自然的把手枕到我頸下,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心想他肯定也是想我回來的,不然就不會還留着檯燈沒有關。
“沒有你在邊上我睡不着,所以就回來了。”我把臉貼到他脖梗處,手腳一併纏上。
他側頭在我額上親了一口,伸手關了檯燈,手再環上我的腰,呢噥,“睡吧。”
聞着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我很快安然入睡。
翌日,我竟然睡過頭了,醒來時邵易寒早不在身邊。想着他早上吃完藥就必須吃早餐,我慌忙起牀,連洗漱我都沒洗便出了臥室。
走到客廳,看到竈臺前站着的人影,我有點驚詫,邵易寒竟然在做早餐。
估模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他轉頭望了過來,“醒了。”
我理着一頭亂髮走過去,“你在做什麼?”開方式的廚房跟客廳剛好是對着的。
“做早餐呀。”他笑的如初升的太陽那樣明媚。
“你會做嗎?”在我印象裡他好像從來沒有做過飯,僅有的一次,好像還燙到了手。
他蓋上了鍋蓋,回頭朝我神秘一笑,“你先洗漱去,一會你就知道。”
“不行,一會你再把自己燙到怎麼辦?”我不放心,走到他邊上,想打開鍋蓋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可手還沒伸出去,就被他握住。
“不會的,”男人把我推到客廳,“今天就讓我給你做一次早餐,你去洗漱或是再睡會。”
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我還是不放心。
“你放心,我保證不把廚房燒了。”他板過我的身子,又輕推了我一把,“快梳頭去。”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朝我揮了揮。
我嘴角輕勾,回了臥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便又跑了出來,倒不是怕他真把廚房給點了,而是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麼早餐?
剛走到客廳,就聞到一股香味,是雞蛋羹的香味,味聞還很濃郁,像是加了別的東西。
轉眸,餐桌上已擺放了兩碟小菜,還有兩碗小米粥,粥裡還加了紅棗,看着粥的稠粘度熬的非常好,我不由瞟了眼還在竈臺邊忙活着的男人。這廝竟然會熬小米粥了,真是不簡單。
我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你行呀,都會熬小米粥了。”
邵易寒轉過頭來,朝我挑了挑眉梢,“你男人會的東西多着呢,你可以慢慢挖掘。”
“又自戀。”我擡手輕拍了他一下,探頭往鍋裡瞧去,透過玻璃鍋蓋,我看到鍋裡蒸着兩碗雞蛋羹,卻是乳白色的,不由瞠大眼眸,上面還有一些蝦仁,而且蒸的很勻稱。根本看不出來這是第一次蒸雞蛋羹的水平。想着自己第一次蒸雞蛋羹時,都蒸出泡來,跟豆腐渣似的,難看的很。
“再等兩分鐘就好了。”邵易寒從櫥櫃裡拿出一個大盤子,放到竈臺邊,回頭又看了我一眼,見我直愣的盯着鍋裡看,輕笑了一聲,“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擡眸對上他的笑臉,毫不吝嗇堅起大母子,正色道:“不愧是我男人。”
邵易寒眼波盪漾,也毫不吝嗇給了我一個深吻,兩分鐘後,才放開我。
邵易寒說這種做法的雞蛋羹是在國外學的,因爲他愛吃,就跟人學着做了一次。
除了他,沒有別的男人爲我做過早餐,雖然只是簡單的兩碟小菜一份別樣的雞蛋羹,我卻吃的異常的香,喝了兩小碗粥還把那碗雞蛋羹也吃的光光。
邵易寒看我吃的香,似乎很滿足,說我若是喜歡他做的早餐,以後早上他起來做。
雖然有人給做早餐是一件很幸福很享受的事,可我卻捨不得他起來做。
收拾碗筷的時候,邵易寒的手機響了,他剛接起來,我就聽到話筒裡傳過來的吼聲,那是邵志恆的聲音,問他人在哪裡。
邵易寒拿着手機看了我一眼,“我現在在桐城。”
“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病人嗎,還到處亂跑,要不要命了。”聲音依然很大聲。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邵易寒淡淡的回了一句。
“明天必須給我回來,聽到沒有。”
邵易寒轉身朝臥室走去,一邊說道:“我有事,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