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驚住回望拉住自己的人,是他!曹暮夜!林幽回看近在咫尺的水面,又回看自己被拉住的胳膊,大掌完全包裹戳戳有餘。
“啊!曹夜。”
嘩啦,孟小妹一聲尖叫後,水花四濺。
林幽側頭看狼狽站在河水裡孟小妹,過膝的河水在她褲腿下流淌,上衣半溼看出她落水時的不備。
“幹嘛推我!”孟小妹氣着控訴。
“推你?你心裡不清楚嗎?剛纔你幹啥?”曹暮夜嘲諷的語氣明顯,手依舊拉着林幽。
“幹啥了!?”孟小妹雙手叉腰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
“你剛纔要推她。整日不幹正事。”曹暮夜這話看着林幽說的,那副陰沉的臉又沉了幾分,“都不長教訓。”
林幽不明他的意思,眨着眼讓他快把她拉上來身子很酸,發現拉着自己的手慢慢放開,全身一下失去支撐,嘩啦!林幽被泡得個透心涼,水衝進口鼻嗆得發酸,幾下掙扎後摸到河底的青磚站了起來,眼一下全黑有什麼東西將她套住,似曾相識的天旋地轉。
林幽驚慌扭動胡亂拍打,腰被人用力按住,頭頂傳來怒聲:“安分點,我們回家。”
林幽聽到熟悉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眼睛適應黑暗,她發現自己被一件長衫包住,狂野的氣息衝進她的鼻內,霸道又讓她安寧。林幽終於知道自己在哪裡,她在,在曹暮夜的懷裡!爲何方纔她不拉她上來,爲何他放手,爲何又救她上來,還,還有衣服包裹她給她臉面?
林幽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耳朵燒紅起來,他的用很有力,步子很穩,她一點都不感到顛簸。林幽揮散着奇怪的思緒,想剛纔的種種,他出現拉住她,卻沒有拉她上來,反而推孟小妹下水,是在幫她教訓孟小妹嗎?林幽想到上一次被豬拱,他也爲她出頭教訓孟小妹,那句“都不長教訓。”是在生她不長教訓的氣嗎?才放手讓她落水,是要她清醒清醒嗎?
林幽甜甜的笑,原來他是在關心她,在警告她不要跟孟小妹接觸,她反認爲他是個壞人,真是錯得離譜,這人真是變扭悄悄呼吸了一口,手大膽往前一放,觸碰到堅實有彈性的胸膛,指尖一下被灼熱傳達到心低,噗通一跳,在腦海裡綻放花火。
林幽想她是,她是……
“哎呀!臉咋還怎麼紅。”曹乾孃幫林幽換了乾衣服,發現林幽的臉紅彤彤的,“怕是着涼了,就知道這孟小妹不是個省心的。”
“誰不省心了。”孟婆子踏着尋仇的步子進來,指着曹乾孃大罵,“誰不省心了,你們一家子狼心狗肺。我家小妹好心帶你到河邊洗衣服,你倒是好讓曹……推她下水。”
曹乾孃臉色驚奇,“胡說八道,你說誰推下水,不是孟小妹先推幽幽下水,會有這事嗎?你瞧現在還燒着呢!”
“哎呀!我可憐的小妹啊!”孟婆子大嗷起來,雙手拍打着大腿,“被推下水都可憐了,還要背上推人落水的禍事,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曹乾孃聽孟婆子的聲音心就滲得難受,像一把生鏽的鋸拉木頭。
曹乾孃揉了揉太陽穴,“那你說誰推的。”
“我。”
三雙眼齊齊看向門,曹暮夜手裡拿着碗藥,臉色平靜無波無視孟婆子走了進來,“喝了。”把碗塞給林幽。
林幽安靜接過眉目低垂撲打睫毛張開慢慢喝藥。
“對,就是你!”孟婆子頓了下才喊道,她有理有底氣的模樣指着曹暮夜,“你推小妹下水,毀小妹的清譽,讓小妹成爲笑話,你要負責。”
“負責?”曹暮夜低沉的聲音微微上揚。
“對,負責!”孟婆子感從終於在曹暮夜跟前吐氣揚眉。
“呸,去你孃的負責。”曹暮夜往地上呸,孟婆子氣大了雙眼指他,他揮蒼蠅嫌惡樣子揮開孟婆子的手指,“孟小妹身無二兩肉,瘦得前胸貼後背,不看手掌都不知前後,不拖褲子還以爲男的,哪裡有清譽,笑話?你們家就是個笑話,還怕人說?”
“你,你……”孟婆子舌戰羣婦無敵手,偏偏在曹暮夜前處處不順。
“我,我,你嚼舌根多了,口吃了?正好,街頭順數第三專治口吃。”曹暮夜搶拉孟婆子外走。
“嘿,幽幽你別聽阿夜胡說。孟婆子向來與阿夜不對付,經常找阿夜的麻煩。”所以他這樣是被激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阿夜是個護短的,就是手段上有點……不一樣。”曹乾孃乾笑幾聲,她想戳和他們兩,兩個乾親能在一起,以後親上加親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去。
“嗯,我知道了。”林幽喝完一碗,嘴裡苦得發甘,“乾孃我想喝水。”
“是不是苦啊!哎,阿夜也不知道放點乾草。”曹乾孃埋怨起身去拿水,碰到回來的曹暮夜,“你熬夜不放乾草的嗎?”
“哦,要放嗎?”曹暮夜枉然大悟抓後腦勺。
曹乾孃作勢要打他,“你吃藥的時候就知道喊苦,喊着,乾孃,乾孃,好苦啊!給我加乾草,加乾草。這時候不知道?!”氣笑擡手又給曹暮夜一掌,“你就是故意的,這樣哪裡討得到媳婦。”
“我有兒子,要毛媳婦。”曹暮夜吶吶說,抱蓮寶親了口。
“你就這樣吧。”曹乾孃搖頭,倒好了水拿過去。
林幽睡了會精神好了許多,起來幫忙做飯。
“乾孃,我來吧。”林幽要拿曹乾孃手裡的東西。
“你剛好些,讓乾孃來,你多歇息。”曹乾孃讓了讓。
“乾孃,我好多了,讓我來吧。”林幽見曹乾孃不讓自己去拿面,“乾孃今後大餅吧。配點小菜和雜糧粥。”
曹乾孃看到林幽已經拿東西出來了,只好應了聲搖頭,“還是姑娘好啊,不像外面那個就知道吃和橫。”
林幽笑了笑不做聲,臉頰泛起紅暈,“這餅裡面放點東西吧,這吃起來有味道。”
“隨意。”曹乾孃樂呵應下。
兩人合作很快在做好了頓。
“吃飯了。”林幽朝外面喊了聲,雙手端着出來。
曹暮夜抱着蓮寶坐在桌旁,發現桌上端上和平時吃的不一樣,也不做聲只是細細的看,幾個餅做得厚疊得整齊,菜炒得成色還過得去,菜放得很正碟子周圍像有意擦過乾乾淨淨,剩下的粥,白,黃,紅三色。
“不動?”曹乾孃見曹暮夜不下筷笑催道,“這些是幽幽做的,大餅還特意加了東西,你嚐嚐。”
“哦。”曹暮夜正眼看了林幽一眼。
林幽捧着碗咬着筷子低頭,感受到曹暮夜投來的目光耳朵發燙起來。
“好吃嗎?”曹乾孃看曹暮夜吃到第三個餅笑問。
“湊合。”曹暮夜沒有情緒的應了聲,繼續吃菜喝粥,沒什麼與平時不同,要是有什麼不同就是吃得慢了點。
“哦,那就是好吃了。阿夜這人嘴裡就是不說好話,好呢就是湊合,一般就是差,差呢直接是不碰了。”曹乾孃一臉知子莫若母的樣子,餘光偷偷瞧林幽和曹暮夜兩人,心想多戳和戳和準成。
“我吃飽了。蓮寶爹帶你去看雞。”曹暮夜不接話,抓小雞仔的抱起蓮寶找雞看。
“這人就是嘴硬。”曹乾孃對林幽笑着說。
林幽慢慢吃餅偷偷瞧曹暮夜。
曹暮夜轉了圈發現雞被圍到一個小籬笆裡了,他就覺家裡哪裡不對勁,原來是沒有亂跑的雞了,他目色暗了暗,抱着蓮寶在院子裡轉,院子裡的菜地也被整過了,一行一列的被安排得明白,他噴了下怒氣,轉進了屋,屋裡像變大了,東西被擺放得整齊,這花?!
“乾孃,您快去洗吧,水都放好了。”林幽像往常一樣給曹乾孃放好熱水。
林幽聽到曹乾孃應了聲,自己走到今天沒有洗完的衣服旁,慢慢將木盤滿上,熟練的敲打揉搓衣服,心裡甜甜的,曹暮夜回來了不怕水不夠用了,耳朵又燒了起來。
“衣服都不洗的。”
林幽聽到曹暮夜肯定的語氣,頓了下轉頭回答:“不是的,不是的。”
曹暮夜沒說話只是隨便走走亂看,轉頭又問:“家裡待不住要到外面洗。”
“不是的,水不夠才外面洗的!”林幽驚得站起來,手裡的溼衣帶着水,滴答快速低下弄溼了她的褲腿。
“不夠?”曹暮夜不信,走到幾個水缸前,分明他才離開幾天,水缸的水他都滿上了,揭開一個看,確實空蕩蕩的,再看來幾個就只有一個缸有一半的水,她是沒說謊。
“阿夜,別看了水缸沒水快滿上。”曹乾孃洗澡出來看到曹暮夜在水缸前瞎看。
“乾孃,這水用得快。”曹暮夜不解這水用到哪了。
“哎,每天洗澡又是洗衣服的,做飯啊,澆水啊,差不多了,別傻愣了滿水給幽幽洗衣服去。”曹乾孃吩咐了句去帶蓮寶了。
曹暮夜聽話去打水,心裡想着家裡的變化,不夠用的水缸,被安排的明白的雞,菜地,屋裡的擺設。這就算了,她還敢折騰乾孃,每天洗澡,洗衣服,行了行了,幾天不在當山大王了。他把水桶一砸。
“林幽。”曹暮夜帶着怒氣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林幽的衣領提了起來。
“啊!”林幽臉嚇得發白,雙腳踏空無助蹬着。
“你折騰這院子屋子就算了,你折騰乾孃是不想待了嗎?嗯!?”
林幽搖頭脖子勒得難受,視線迷糊中看到曹暮夜青筋暴露,她喘着氣雙手無力去扣衣領,讓能呼吸多一點空氣。她不明這是發生什麼誤會,她敬愛乾孃還來不及,怎麼會折騰乾孃呢!
她胸口越來越悶,不斷的搖頭拍他的手背,他就是不願意放手還加重了力道,她委屈難受淚水一路而下。
“阿夜瘋了嗎?”曹乾孃帶蓮寶逛院子,剛好到水井邊就看到曹暮夜地獄魔王的抓提着林幽的脖子。
“乾孃。”曹暮夜意外看了眼曹乾孃。
“還不放開。”曹乾孃氣曹暮夜一點沒放開的意思,快步去打他。
曹暮夜纔不甘心扔下林幽,指着不斷咳嗽發抖的林幽罵:“不識好歹的東西,我收留你,你趁我不在家,將家裡搞得烏煙瘴氣不說,還膽大包天折騰我乾孃,你是要上天啊!”說着來氣就要給林幽一腳。
曹乾孃嚇去擋破聲大喊:“曹暮夜你瘋啦!”氣瞪曹暮夜扶着林幽回屋裡。
曹暮夜氣得一腳踢飛水桶,大步跟過去,這事情他必須解決了決不能讓這玩意糊弄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