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緊急剎車了,車頭還是撞倒了闖紅燈過馬路的人。司機罵罵咧咧地下車,白小燈探出腦袋,還沒眨眼就又縮回來了——被車撞倒的是那個黑衣女子!
「啊!發財樹,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別自亂陣腳,這裡這麼多人,她不敢出手。」
白小燈又小心露出兩隻眼睛,看到斑馬線上摔倒的黑衣女子被一個男人扶起來,這個男人,很眼熟——是開送靈車的那個司機,席正豪!
只見席正豪檢查了下黑衣女,確保安然無恙,給司機遞了根菸,說了幾句好話。司機也慶幸人沒事兒,把煙別在耳後,囑咐了句:“既然人沒事兒,那就算了。跟你女朋友好好講講交通規則。”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席正豪兩眼發光,“我會的。”
司機打開駕駛門,重新發動公交車。
席正豪攙扶着黑衣女子過了馬路,小心賠笑道:“小黑姑娘。這裡是十字路口紅綠燈,你要等紅燈停了,再過去嘛。這個樣子橫衝直撞,容易出事的。即使你沒出事,別人也會出事的。幸好沒啥事兒,否則這事故認責就成個問題了。哎!你說句話唄。”
眼神隨着公交車移動的黑衣女子頓步,說:“我不叫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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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燈已經將整個人往後靠,含胸窩在座位裡,四肢緊貼身體,腦袋往後仰一點,儘量使身體保持在車外人看不到的盲區,同時閉上眼睛,只留下細微的聽覺,留意着車外那兩個人的動靜。
席正豪拉着她繼續走,“那你叫什麼?我叫席正豪。”
“我沒有名字。”
“不會吧!每個人都有名字的。”
黑衣女子這才轉移視線,注視着他,“可是,我就是沒名字。”
“啊,這樣,那我稱呼你什麼好呢?”
“給我起名字。”黑衣女子從未與人交談過,眼前的男人是第二次偶遇了,她突然想有個名字。
席正豪愣住,自己剛剛下班,飢腸轆轆地找餐館吃飯,路過這個十字路口,正巧看到黑衣女子闖紅燈被公交車撞倒。上次被黑衣女子逼迫着去殯儀館拿東西,事後自己心裡就掛念上這個黑衣美人了。雖然她看起來是個冷美人,但是自己送靈這麼久了,有什麼可怕的,不能錯過這次與美人偶遇的機會。
他笑着鬆開了扶着她的手,“我?這不太好吧?名字都是爹媽給的。你吃飯了嗎?我們先去吃個飯,再說名字的事兒吧。”
兩人漸走漸遠,直到白小燈的聽覺抵達不到更遠了,只能收回來,細細琢磨:「正常人被緊急剎車的餘力撞倒,大概率會有傷,更何況這麼大的公交車,她竟然行動自如,毫髮無損。這個女人,就是妖。」
下了公交車,沒走幾步,白小燈就看到“今朝不醉”KTV的招牌。那招牌上的五彩霓虹燈,顏色交錯地閃爍着,人還沒進去,就沒來由地興奮起來。
白小燈跑着進去後,四下張望,大廳零零散散有幾個人,大多是帥哥靚女。她直奔穿制服的前臺女孩,還沒開口,就聽到前臺女孩端莊禮貌地問:
“請問,幾位?”
白小燈回答:“就我自己。”
“那您是要小包,還是中包。”
“小包是什麼?”
“四人以下的建議小包呢。”
白小燈正認真聽前臺說話,眼睛餘光卻捕捉到沈何的身影。她慢慢轉眼,餘光區域移動着,發現沈何從大廳直接往裡走,並沒有來前臺這裡。
她心下有了主意,轉身跟着那個身影去了,只留下一句話:“我找人!”